“白醫師，您看看我這頭和臉到底是怎麼回事？”顏如畫的聲音中帶着迫切與懇求。
白紹華點了點頭，當目光觸到她此刻的樣子時，眉骨不由狠狠一跳，臉上神情也頓時大變，“老夫人！你這、你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除去絲巾的顏如畫頭髮已經脫落得只剩下零碎的幾根雜毛，一眼望過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白花花的頭皮。只不過她的頭上起了一個又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疙瘩，看起來格外可怕。
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她那一張原本容顏姣好的臉，如今看起來就好像是起了疹子一般，上頭密密麻麻布滿了小紅點點。而且她的皮膚也像是突然老化了，出現了一塊又一塊綠豆大小的斑點。
猛地看過去，只叫人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都無法抑制地打寒戰。
就連白紹華這樣見多識廣的醫師，在看了她的情況後，臉上也中出震驚的神色，“老夫人，這、你這臉是怎麼搞的？”
“白醫師，你一定要救我！”顏如畫是多麼在乎自己長相的一個人啊，可是現在她的臉居然毀成了這副德行！在整個賀蘭府裡，她最相信的人就是白紹華，因此現在抓着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白紹華安撫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出聲詢問道，“老夫人，你得先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吃過什麼不該吃的，碰過什麼不該碰的，只有瞭解清楚，我纔好診斷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這幾天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啊，一直都待在府裡，我也不知道最近爲什麼一梳頭，就會掉一大把頭髮。”顏如畫也很納悶，根本想不出來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她沉默了好片刻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叫了一聲，然後對他說道，“我想起來了！是藥！最近這段時間，我除了喝過你開給我的美容養顏的方子，飲食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變化。”
白紹華在聽完她的話後，眉心一擰，露出深思的表情。顏如畫以爲他是覺得自己在責怪他，生了氣。
想了想，她迫切地望着他，急急解釋道，“白醫師，我的意思不是說你的方子把我害成這樣，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思回答的，我最近真的只喝過你開的那個方子。”
白紹華淡淡點了下頭，應聲道，“我知道，老夫人你也別太驚慌。我是大夫，自然會想辦法醫治你的。”
顏如畫聽完他的話後連連點頭道謝，心中的大石頭也稍稍穩定了不少，“有白醫生這句話，我也就不怕了。我相信你的醫術，還請你儘快想個辦法把我的臉醫好！”
白紹華望了她一眼，拱了拱手，淡淡發問道，“敢問老夫人，我開的方子，你是怎麼服用的。”
顏如畫頓時愣了一下，只是定着他卻並沒有立刻回答。
白紹華又道，“老夫人，事關你的臉面問題，還希望你能如實相告。”
顏如畫知道這種事也隱瞞不得，畢竟有關係到她的臉面，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這張臉。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對他說道，“從白醫師那裡得了方子後，我就讓翠兒替我熬了一劑藥服下。第二天醒來，我照鏡子時發現我的皮膚居然變得又嫩又滑，甚至比那些伺候我的小姑娘看起來還要細膩有彈性。我當時心中大喜，覺得你的方子就是仙藥。於是從那日起，便讓翠兒每天都幫我熬兩劑藥，早晚各服用一次。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服用完之後，居然會出現如此結果！”
白紹華聽完她的陳述後將眉頭皺得死緊，沉默了好片刻，才重重嘆了一口氣，“老夫人，你怎麼會如此糊塗！我開藥給翠兒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告訴你每週只能喝兩劑藥，你怎麼能一天就喝兩劑呢？真是糊塗啊！”
顏如畫見他如此神色，臉上的表情不由瑟縮了一下，訥訥地回道，“我只是想更快變得年輕起來。”
“欲速則不達。”白紹華瞥她的臉一眼，再次嘆了一口氣，“老夫人，你這就是在拔苗助長啊！”
顏如畫頓時就沒了主張，聽他語氣居然如此沉重，心下也越發沒底了，“白醫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如果讓別人看到我的臉變成這副樣子，我還不如立刻去死！你一定要幫幫我！”
“老夫人，我配的方子原本是可以慢慢幫你調理出年輕又貌美的狀態，可是現在你每天喝得藥太多，你皮膚的代謝速度更不上，自動修復系統發生了紊亂，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白紹華的話中夾帶着幾個聽起來似乎很高深很玄妙的專業術語，聽得顏如畫一愣一愣的。
她當然也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意思就是說是她急於求成，沒有按照醫師的吩咐喝藥所以纔會喝出毛病來的。
可是，現在既然臉已經變成這個得性，再去後悔也已經晚了，唯今之計也只有求他想個好辦法讓她能夠恢復原來的容貌。
她現在也不奢望能夠美若天仙，只求還她自己原本的模樣就夠了。
白紹華再次搖搖頭，俊臉上帶着三分惋惜七分無奈，“老夫人，我也知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很痛苦，但是你喝的這個藥，藥性與普通藥不同，只要被身體吸收就很難拔除。”
“這、怎麼會是這樣呢？”顏如畫雙腿一下子就軟了，差點兒跌倒在地，幸虧有白紹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老夫人，您別灰心。”他溫聲勸了一句。
“我都成這副鬼樣子了，我怎麼能不灰心？白醫師，不如你開個能讓人在睡眠中安安靜靜死去的藥吧！”顏如畫一把抓住他長衫的袖子，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哽咽着說道，“我的臉變成這副鬼樣子，我也不想活了，倒不如死了來得乾淨！”
“老夫人，你想開一點。”白紹華面色沉靜地勸說着，想了想，又開導她道，“容貌不過就是區區皮囊，哪怕醜陋一點，又有何防呢？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此作踐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