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墨染在次從屋裡走出來的時候,天早已黒盡。擡頭看了看那輪月牙般的明月,竟不覺有些悲從心來。要是那莫秋離真是那變態的男子的話,那他處心積慮的再一次接近自己又是爲了什麼?難道僅僅是想要自己說出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秘密嗎?
呵,想想倒真的覺得有些可悲。前世的自己因爲要繼承家族企業而沒辦法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沒想到是這一世沒有了那所謂的家族牽絆,卻憑空出現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秘密在一次鉗住自己的命運。
可悲吧,可爲什麼自己的眼裡卻沒有淚水呢?有的只是那無窮無盡的笑意。
“柳姑.....柳老闆,水桃姑娘讓在下來叫姑娘到前廳吃飯。”寂靜的黑暗裡一抹男子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打斷了柳墨染的思緒。
柳墨染先是一怔,那看着夜空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後她纔想起,白天幫住自己的那個叫莫秋離的男子也是這樣的聲音。
“勞煩莫先生了!”柳墨染微笑着轉過身去,可那原本燦爛的笑容卻在看清莫秋離的面容後僵硬在了她的臉上。
那是怎樣一張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藉着月光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白皙的皮膚,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此刻正散發着比那天上的彎月還要耀眼的微笑,直挺的鼻樑脣色緋然。一身白衣在月光的映襯下更加的襯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
可是,似乎總有些什麼地方不太對。明明是很耀眼的笑容,爲什麼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呢?
“你.....你是莫秋離?”其實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相信現在的他和幾個小時前的那個乞丐莫秋離是同一個人。
莫不是他就是童話故事裡的那個被巫婆施了法術的王子,因爲遇上了公主(當然這裡的公主自然是幻想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柳墨染了。)的搭救,所以破除了魔法,王子恢復了英俊面容並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額???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嘴角傳來的酥癢的感覺把柳墨染拉回了現實,一張放大了n倍的俊臉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並且這張俊臉的主人就是帶給自己拿酥麻感覺的人。因爲此刻的他正拿着一張佩巾仔細的爲自己擦拭着嘴角那不小心流露出來的口水。
好吧,她承認這個男子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俊美,或者說是柔美,或者說......或者說現在的柳墨染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詞彙來形容這個男子。
好吧,她承認她真的很丟臉。不僅把前世學的所有關於禮儀的知識忘的一乾二淨不說,還絲毫不顧自己儀態的狂流口水。當然這些都還不是最讓她覺得最糟糕的,因爲最糟糕的是給自己擦掉口水的人,正是讓自己流口水的對象......
哦,天啊。你要是在這樣玩下去,饒是她的心裡承受能力再高,怕是也要崩潰吧!
“沒想到,柳老闆還有這樣的癖好。”莫秋離輕笑着收回自己的手,並把那滿是口水的佩巾順手放進自己的袖口裡。
“咳咳.....。”柳墨染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道,“這還不算什麼,以後你還會發現我更多的癖好。”說罷,還不忘一本正經的對着他點了點頭。
“哦,是嗎?那我以後可就得多多呆在柳老闆的身邊了。”莫秋離也很是認真的看着她。
“怎麼,莫秋離莫先生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柳墨染冷嘲熱諷的看了看他,“這要是呆在我身邊的話,可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莫秋離認真的想了想說,“今下午水桃姑娘已經給我說過了在這裡不用過於的拘謹什麼的,那我想就算是在怎樣不認可,不也的入鄉隨俗啊!”
聽完他那不冷不熱的話,柳墨染很是不悅的瞪着他說道,“不知先生這一下午是受了什麼特訓了麼?”
“怎麼說?”莫秋離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沒什麼,只是很奇怪怎麼就才一個下午不見。先生說出口的話竟然能把人咽死。”看着他那一副尷尬的樣子,柳墨染卻越發覺得奇怪。明明眼神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尷尬,可那潔淨白皙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莫不是他也學我們若曦家的四爺,喜怒不形於色?還是說他是天生的冰塊臉?
“莫不是先生忘記了什麼叫做儒家之道?”柳墨染輕聲冷哼的從他身邊走過,很是興奮的揚起一臉勝利的笑容繼續走着。
或許是她興奮的緣故吧,她居然沒有看清自己的前方有些什麼就直直的撞了上去。當然隨後聽見的便是柳墨染那殺豬般的吼叫,莫不是這就叫做得意忘形?
“我說,這大晚上的誰站在這裡也不吭聲?”
“是你撞的我吧。”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再說了,我這不也是想叫住你的麼?這不是沒來得及嗎?”南楓軒有些委屈的說着。
“沒來的及???”柳墨染有些生氣的揉着自己的臀部慢慢的站了起來,“我說你怎麼還在這裡?”怎麼又是白色,莫不是今年自己和白色反衝?
“什麼我怎麼還在這裡啊?”南楓軒有些暴躁的吼叫了起來,“不是說好了包吃住的麼?”
“大哥,我是有說。可是沒有說是現在啊,再說了我這店不還沒開門的麼?”柳墨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不滿的說着。
這還沒開店自己就得負擔四個人的生活費,這.....這.....還以後沒有天理啊。就算是素煙每月給自己的分紅很是可觀,可這也不是這樣用的啊。再說了,裝修店面這些不也得要錢麼?天啊,她這招惹回來的不會是米蟲吧!
“那他爲什麼可以在這裡住?”南楓軒很是不滿的指着離他們不遠處的莫秋離。
“莫先生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你可不一樣。”柳墨染皺着眉頭繼續說道,“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可是能
在那淨鳳樓的二樓上吃過飯的(淨鳳樓的二樓全是雅間,並且要在哪裡吃上一頓飯光雅間的錢就夠嗆),那豈會沒有地方可住?”
“嘿嘿!!!”南楓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不在哪裡吃了幾頓飯後就沒有錢了麼?”
柳墨染亦是合着他笑了笑說,“你這理由未免也編的有些荒秒了吧。”
“我說你怎麼就不信我呢?”南楓軒有些生氣的吼道,“一個隨便在街上撿到的人,都可以讓你如此信任,爲什麼我就不可以?”
柳墨染冷笑,信任莫秋離???呵,這其中怕是隻有自己才知道吧。
“你說你爲什麼可以吧?”柳墨染一臉冷漠的看着他,“你覺得我爲什麼要信任你?我還能怎麼信任你?”就算是看到自己被凌辱也不曾出手相救的人,要自己怎麼信任。要不是他對自己還有些幫助的話,留下他?怎麼可能?
她不是聖人,也不是那些小說或者電視劇裡的善良女主角。她信奉的真言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信任。”南楓軒那明亮的眼眸裡滿是落寞,“只要你現在說一句,我就走。只是很遺憾的是我沒有這個榮幸能保護你了。”
“你是在威脅我麼?你以爲我不敢是嗎?你以爲我離了你就活不了了嗎?”柳墨染甚是惱怒的對着他大吼。
“我可沒有這樣說,我只是說我沒有這個榮幸罷了。”南楓軒低垂着眼眸,聲音越發的低沉了起來。
其實他有什麼錯呢?不過就是呆着她的身邊罷了,讓時間重拾她對自己的信任罷了。可是時間纔過去了幾個時辰,自己居然就在這裡乞求起了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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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會這樣,還以爲自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還以爲只要能呆在她的身邊就好。可是爲什麼自己想要的越來越多......
“很好!”良久,柳墨染才壓下自己的情緒。“算你狠,不過我會用我這一輩子的時間去防備你,去記恨你!”不管在怎樣的氣憤,她都知道。在沒有弄清楚莫秋離的身份之前,這南楓軒是不可以離開的。
柳墨染那嘴角的冷笑似一把匕首,在南楓軒那死灰般的心臟上又一次狠狠的劃出一道傷痕,並且血流不止。
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心痛,不知是痛到麻木了,還是因爲那三個字!
一輩子?
是真的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記恨自己麼?
多好啊,一輩子自己都能在她的心裡。要知道一輩子有多久有多長,一抹幸福的微笑自他的嘴角蔓延開來。
可這抹笑容看着莫秋離的眼裡卻是分外的刺眼,他那雙眼因爲憤怒此刻正充滿了猩紅,還有他那修長的手指也因爲憤怒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只是現在的夜太黑,所以沒有人看的清楚!
只是現在的他心太痛,所以沒有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