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與脣的相貼,竟無一點的空隙,就連那空氣也沒辦法從中間穿插而過。柳墨染震驚的瞪着眼睛,看着那一雙同樣震驚的眼睛。他的睫毛怎會如此的濃密,濃密的能人所有女子嫉妒;他的皮膚怎會如此只好,好的有些不真實......
“那個......對......對不起啊。”慌忙中柳墨染迅速和他拉開了距離。她一面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嘴脣,一面尷尬的道着歉。要知道這豆腐可不是她想吃的,雖然這味道還算不錯.....額,不對,想偏題了。
“沒關係。”莫秋離眼裡滿是笑意,毫不在乎的說着。
看着他那一臉的不在意,柳墨染到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對,沒關係,沒關係!”理了理自己的情緒,柳墨染再一次認真的烤起了自己手裡的魚。本來就應該沒關係的啊,誰叫他自己不聲不響的跑到自己身後呢?這被吃了豆腐能怪誰呀!!!
“你照顧了我一夜?”看着她那一臉憔悴的摸樣,莫秋離的心裡竟隱隱泛着些痛。
“不然呢?”柳墨染不悅的轉過頭去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會以爲會有什麼海螺姑娘吧!”
“海......海螺姑娘?”莫秋離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沒什麼。”柳墨染撇了撇嘴,到也難得去解釋,“對了,這個還你。”拿起放在腳邊的匕首,柳墨染頭也沒回的扔給了他。
“我說墨......柳墨染,這是匕首吧!!!”莫秋離聲音有些誇張的在柳墨染的背後響起。
“廢話,你眼睛是長來幹什麼的。”柳墨染有些憤怒的將那魚往火堆裡又伸了伸,柳墨染是吧,呵。昨天不知道是誰一口一個墨兒,現在竟然能變的這麼快。
“怎麼?生氣啦,我只是想說要是這匕首可沒長眼睛,要是再在我身上開一個洞,這麻煩的不還是你嗎?”莫秋離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那因爲憤怒而微微顫抖的雙肩。
“生氣,我幹嘛要生氣。”柳墨染撅着嘴不滿的說着。
“沒生氣就好。”莫秋離笑着從地上站了起來,那眼底流淌着的一絲擔心也在聽到她這樣的賭氣話後瞬間消失不見。“這魚好了嗎?”不管怎樣只要還願意和自己說話就好,他蹲在她的身邊岔開話題,不知爲什麼他竟覺得那心裡鬆了一口氣。
“好了。”柳墨染氣鼓鼓的將魚扔給了莫秋離,隨後便站起身來向那小溪跑去。火堆旁只剩下那個拿着魚一臉不知所措的他......
“你怎麼了,爲什麼要生氣。”柳墨染蹲在溪邊指着溪水裡的自己,不停的問着。“你以爲你不說話就可以了嗎?”說着她一掌揮向那溪水,瞬間水中便只剩下殘影。
“你問她不說的話,那不妨我來試試。”不知何時莫秋離竟也跟了過來。
“哼。”柳墨染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繼續望着溪水。不知爲什麼看着他逐漸向自己邁進的腳步,心裡竟有些說不出的喜悅。
“我能問問你爲什麼要生氣嗎?”莫秋離板過柳墨染的身子,很是認真的說着。
柳墨染怔怔的看着他,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纔好。他的黑眸真的太過耀眼
,他的語氣真的太過溫柔......
溪水潺潺的流動着,微風輕輕的吹拂着,陽光暖暖的照耀着,彼此的心......
“是因爲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莫秋離看着她依舊一副不肯說話的樣子,心裡甚是焦急。“如果是,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話語一出,莫秋離竟覺得有些驚訝。自己說了什麼,道歉???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呵,道歉???他愣愣的看着柳墨染,似乎是沒辦法接受自己有這樣的情緒般不知所措。
“道歉?”柳墨染不解的看了看他,那消失的理智似乎一瞬間都回來了。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會因爲一個稱呼就失去所有理智。
“你怎麼也跟來了,你的背可還縫着針呢?”柳墨染皺起眉頭將他拉到一旁的大樹下靠着,“你是覺得我還不夠累是吧,想把自己弄嚴重是吧!”
“縫針?”莫秋離微楞,這無針無線的怎樣縫啊。
“你背上那麼大的口子,不縫上怎麼行。”柳墨染有些無語的送了他一個白眼。
“我是說用什麼縫的?”
“哦,那個啊!”柳墨染一面說着,一面也靠着樹坐了下來,“就簪子和頭髮啊!”
“啊,頭髮???”
看着他那一副明顯想多了的樣子,柳墨染連忙解釋道,“你少噁心的亂想,這頭髮用的是你自己的。”
“哦,怪不得一醒來就覺得這頭有些痛。”莫秋離誇張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大哥你至於嗎?”柳墨染無語的瞪着他,“就幾根頭髮你也能痛這麼久?”
“這......。”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似乎那不久前才發生的衝突只是一個幻覺而已。又或者兩人都同時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並同時忘記了那段記憶!
夜色悄悄的褪去了白晝的光亮,帶着些神秘的黑暗降臨了。柳墨染看了看那自山坡另一面傳來的微弱火光,嘴角竟不自覺的輕輕上揚,那一連串動聽的音樂也順着她的嘴角蔓延出來。
“當暮色悄悄的降,聲息寂滅了浮誇渴望;驍勇的浪靜靜流淌,月光溫暖了冰涼;任風雲隨波淡忘,暗紅的月是唯一方向;平凡之中悠悠遠航,獨望你倒映心上;海上的月亮,在餘波中搖晃;驚動了時光,不去形容愛會多麼長;你懂這種埋藏,深深的纔是海洋......。”
“在唱什麼?”莫秋離那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打斷了她的歌曲。
“海上的月亮。”柳墨染笑着提着手上洗淨的魚,站了起來。
莫秋離詫異的輕笑了起來,“不應該是溪上的月亮嗎?”
“哎,沒文化真可怕!”柳墨染嘆着氣,不停的搖着頭自他的身邊走過。
儘管被柳墨染用一副你好可憐的樣子看了又看,可莫秋離卻依舊帶着一臉的笑容跟在她的身邊。雖然她說的有些東西自己還不太明白,不過也沒什麼,只要在她身邊就好......
“我說你還是我認識的莫秋離嗎?怎麼越相處下來越覺得你不是他呢?”柳墨染嘴裡嚼着魚肉一臉懷疑的看着他。
“怎麼不是?你沒聽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嗎?”莫秋離眨着眼睛一臉很是認真的樣子說着。
“喲,你這樣說還是我的問題了?”柳墨染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後,又繼續低下頭來對付着自己手上的那條魚。
雖說沒有鹽弄出來的東西不會好吃,可要是一個人真的很餓的話,那她還會在乎麼?就像現在的柳墨染,已經餓了一天了,這要在不狼吞虎嚥那她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胃了吧。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會注意到,她現在對付的可是一條有刺的魚......
“咳......咳......咳......。”柳墨染漲紅這臉扶住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咳嗽了起來。
“你怎麼了?”莫秋離慌忙的跑到她的身邊,不知是否太過緊張。那背部的傷口竟又開始微微滲着血了,他忍着痛皺着眉頭繼續問道,“怎麼了,魚刺卡在喉嚨裡了是嗎?”
“沒.....沒事,我自己來。”柳墨染推開那在自己背上輕輕撫着的手,站起身來就往小溪跑去。可剛到半路又折了回來,“你.....你可不要跟過來。”被魚刺卡住本就難堪,這要是再有一個旁觀者。那還讓不讓她活啊......
“我怎麼可能不跟過去,你真的確定自己能解決嗎?”莫秋離焦急的從地上蹭了起來,“多一個人,也總能幫上一點忙吧!”
“你又病吧!”柳墨染啞着嗓子大聲的咆哮着,“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殺了你,咳咳咳......。”聽着那漸遠的咳嗽聲,莫秋離卻只能焦急的站在原地。這女人也真夠奇怪的,非要讓他在這裡擔心死才罷休嗎?
如水的月色下,不算陡峭的山坡邊。一個女子在小溪邊拼命的咳嗽着;而在這山坡的另一邊卻有一個男子一臉焦急的在原地不停的踱步。
“這該死的魚!”柳墨染扶着自己的胸口,慢悠悠的向莫秋離走去。這坐牢都沒有死去,要是被一根小小的魚刺卡死,那她的千古英名可不就一朝喪了嗎?
“你確定你沒事了是嗎?”莫秋離依舊擔憂着看着她。
“能有什麼事啊,放心好了!”柳墨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認真的說着。
“哎!”莫秋離突然嘆了口氣,跌坐在地,“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東西不能好好吃啊......。”
“行了,你就別嘮叨了。”柳墨染不滿的打斷了他的話,“要這不是一天沒吃東西了麼?”
“一天沒吃東西???”莫秋離有些不敢置信的問着,“你中午的時候不是說吃過了嗎?”
“額......那個.....那個啊......其實我......。”柳墨染在發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真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下可怎麼辦纔好,要怎樣解釋呢?柳墨染挑着眉發愁的想着,可是不對啊。自己幹嘛要解釋,“沒吃就沒吃,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說着,她擡起頭來不悅的瞪着他。
莫秋離自嘲的笑了笑,遂自顧自的喃喃自語了起來,“我也不想管啊!”是他想管,是這個在胸腔裡不停跳動着的東西要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