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的寂靜和血腥,讓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不停的顫抖着。此刻躺在牀上那一臉蒼白的女人的一個輕微的皺眉,似乎都能讓他們的性命隨時結束。
“你們是說沒有辦法了是嗎?”莫秋離嘴角帶笑,眼神冰冷的看着那跪倒在地的一羣人。“現在給我說沒有辦法,那拔刀時候的義正言辭到哪裡去了。”
“主上贖罪,這匕首已經傷了這姑娘的心脈。”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對着莫秋離磕了一個頭後,弱弱的說道。就從他那不停滲出的冷汗可以看出,他覺得不是自願出來打頭陣的,“能拖到現在,也全是靠那奈何的藥力。”
莫秋離不悅冷冷的說着,“依你這樣說,那隻要一直用奈何便可續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倒是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找更好的辦法。
“這奈何是有此等功效,可它畢竟也是劇毒。這要是長久用下去的話,那後果怕是......。”那中年男子看着莫秋離那一臉的冰霜竟這樣被直直的嚇暈了過去。
“哼,那最多能延遲多久?”莫秋離冷哼着,對着那羣人繼續問道。這樣廢物,竟也配讓魅閣養這麼久。
“最......最多不過兩天!”有一中年男子被推了出啦,擋在前面。他顫顫巍巍的說完話後,便一直不停的對莫秋離磕着頭。
“兩天......。”莫秋離皺着他那好看的秀眉,喃喃的自語着,“這世人可還有大夫或者藥能醫治?”如果有的話,那這兩天的時間便已足夠。
“這有倒是有,只是......。”那中年男子竟有些吞吞吐吐了起來。
“只是什麼,你若說不出來,那我定讓你嚐嚐這蛇窟的滋味。”莫秋離的話語剛落,便看見柳墨染那蒼白的手。嬌弱的緊緊握在了一起,他連忙俯身在她耳邊安慰着,“墨兒別怕,只是夢而已,醒來就沒事了。”他將她那蒼白到冰冷的手緊緊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讓她安心。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柳墨染是否感受的到。但是她那冰冷的小手卻也是實實在在的放鬆了。
看到這樣溫柔似水的閣主,那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禁感到錯愣。自閣主將這女子抱回來的時候,他那一臉的緊張和害怕就足以讓所有人明白這女子在他心裡的地位了。要是再讓人看見現在的閣主,那......
“只要服下那邊境血蠶就行。”那中年男子回過神來,懦懦的說着。
“邊境?”就算他的輕功在怎樣的好,就算他在怎樣的不眠不休。這來回怕也得六七天的樣子吧。到時候,自己拿到那血蠶有何用!!!
“主上切莫着急,這藥倒是不難尋。只是......。”中年男子說着竟又不知該怎樣說纔好。
“既然不難尋,那又何來的可是?”莫秋離憤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自他眼底流露出來的危險氣息,正一步步將他渾身的暖意褪去幹淨。他讓下柳墨染的手,很是不耐煩的走到那男子
的面前。
“畢竟這血蠶可是療傷聖品,雖然難求。可只要出的上價錢,那自然也是在市面上找的到的。只是這藥引卻要那......。”中年男子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當今天子的鮮血,每服用一次血蠶必要用那鮮血做藥引,七天後這傷便可痊癒。”這中年男子說完竟有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癱坐在地上。
莫秋離突然嘴角輕揚,心情大好的看着他們。既然有了可以治療的辦法,那便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
“主上三思!”那地上跪着的一羣中年男子,似乎突然明白過了什麼似得,異口同聲的說着。
見莫秋離依舊不改心意,那打頭陣的中年男子又繼續說道,“這取天子的血對主上來說並不算難事,可如若這皇上追究下來,那自認是避免不了開戰。這樣一來,我們若贏了。必定會在江湖上落下一個罵名,這名不正言不順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中年男子似乎下定了決心般,不再害怕的說了起來,“雖然這當今天子也是如此這般得來的皇位,可他畢竟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在說了他當初那篡位的舉動也算是民心所向,這自然更是落下不了什麼話柄了。而另一方面要是我們輸了,必受了重創。先不說那朝廷是否能願意不計前嫌留下我們這殘兵敗卒了,就是那血隱和暗夜又豈會容下我們!!!”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莫秋離笑着,微眯着眼睛想了想。“不過,我決定了的事情又豈會輕易改變。”
“主上三思啊,主上三思啊......。”莫秋離的話語剛落,這此異口同聲的勸解便不斷的響了起來。
“來人!”莫秋離輕擊手掌,便有五六個黑衣人推門而入。
“主上!”那幾個黑衣人一臉冷漠的單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說着。
“將着一干人等全部帶下去,剝皮拆骨!”這魅閣養的是大夫,可不是什麼講大道理的學者。這樣的人,既然能在魅閣留下如此之久,不知該是說他們的幸運還是自己的大意。
“是。”那五六個黑衣人將那一羣面色死灰的中年男子一個個帶了下去,原本顯得擁擠嘲雜的房間瞬間變的安靜和空蕩了起來。
“墨兒,乖乖的睡上一覺,什麼都會過去的!”莫秋離在柳墨染那蒼白到乾枯的嘴脣上落下輕柔的一吻後便離開了房間。
黑暗,無盡的黑暗帶着那濃濃的血腥味向柳墨染翻涌而來。她害怕,想要大哭。可是爲什麼她自己就連那張嘴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呢?
墨兒???
是莫秋離在叫自己嗎?他爲什麼總是要在自己睡着了後,才肯這樣溫柔的叫自己呢?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的貪婪下去,可還是忍不住爲他的那一聲墨兒心動。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的如此的花心,明明對自己說再也不相信愛。可一轉眼,就很容易的陷入別人的溫柔中。這樣的她有何那些背叛過自己的人,有什麼
區別呢?
胸口傳來的刺痛,像是要將自己整個人撕裂開一般。儘管她自己拼命的忍着,可那疼痛卻絲毫不減。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做夢也能感到疼痛嗎?她不知道,直到那無邊的黑暗再一次將她那殘留的意志撲滅掉......
一間充滿冰冷和惡臭的牢房裡,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頹廢的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任由那無數的蟲子在她的身上啃死漫遊着。她那滿是冰冷和傲氣的眼眸裡,此刻卻只剩下心痛和絕望。
一個男子慵懶的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冷冷的說着,“怎麼,這一點你就沒辦法忍受了?”
良久,那女人都不願意開口說話。只是用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怔怔的盯着莫秋離,嘴角不時還露出一抹笑容。
“怎麼這樣看着我?”莫秋離燦爛的笑着,語氣滿是歡愉。
“我不後悔愛上你。”血諾笑着,絕望的眼眸裡慢慢泛起了愛戀,“我也同樣不會後悔殺了那個女人。”
莫秋離溫和的看着她,似乎是沒有聽見她剛纔說的是什麼一般。片刻纔有笑容絢爛的說到,“你認爲,你能殺的了她嗎?”明明是一聲低到不可輕聞的嘲笑聲可依舊還是能清晰的傳到血諾的耳朵裡。
血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秋離。怎麼會這樣,自己明明已經傷了那個女人的心脈,她還能活下來嗎?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渾身不自主的開始顫抖了起來,那個女人竟然能讓他爲之付出任何代價。這樣的榮幸,讓她嫉妒到崩潰......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這麼的愛你,你看不見嗎?”血諾發瘋似得大聲喊叫了起來,“你可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麼,這樣做可有多大的代價。爲了那個女人值得嗎!!!”
“我知道你愛我!”莫秋離溫柔的看着她的眼睛,那雙耀眼的黑眸裡第一次對她泛起了些別樣的情緒。這樣的他讓血諾受寵若驚,可還沒等她完全適應過來。他眸子的溫柔就演變成了寒冰。他薄脣輕啓,幽幽的吐出一句讓她心碎的話語,“但是我不愛你!”
他笑了,笑容別樣的絢爛奪目。就像是無數花朵在陽光下一起盛開般,奪人眼球,讓人窒息......
“將她帶下去用鹽水沐浴,然後你們便可好好的待她!”莫秋離的臉上依舊帶着那讓人窒息的笑容,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這樣的殘忍。
“是!”立在莫秋離身旁的四個黑衣男子一臉冷漠的說道。
血諾緊咬着下脣,狠狠的瞪着莫秋離。雖然早就知道這男人的狠心,也早就知道這魅閣所有的酷刑。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的羞辱自己。他是知道自己不會害怕這皮肉之苦纔會這般對自己的嗎?
這個自己用一生來愛着的男人,到了現在竟讓她感到恐怖和噁心。那個得到他所有愛的女人或許是幸福的,可要是有一天他的愛消失了呢?那她的命運又會是什麼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