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看看怎麼了!”南宮凌冷聲吩咐。
公孫木子驟然看見牀上躺着的人時,心裡一咯噔,接着也不做他想,直接上來就拿起那手探脈。瞬間,眉頭跳了一下。那手掌裡一條弧形的傷口,被被水泡的發白。但仙子阿,這傷口或許只是微乎其乎。
伸出兩指,按到纖細的手腕上,略一查看,忽的回頭看着牀邊的南宮凌,一貫木然的眼神竟透漏出一股憤恨。
南宮凌看着公孫木子的神情,突然有些恐慌起來。因爲,公孫木子還從沒有過淡漠木然以外的神情。
“怎麼樣?”南宮凌急切的問。
“心脈受損,五臟移位,寒邪入體,現在太子妃能活着,真是一個奇蹟。”公孫木子帶着薄怒說出這句話,話語裡的埋怨真的很容易察覺到。
南宮凌沒有底氣,便沒有發火公孫木子對他的無理。畢竟之前這女人氣自己不輕,自己下手也真的很重。
寒冰池,池水下,放着一塊北極寒冰。原是給自己磨練耐性和功力的地方。他每次進去泡久了,還會寒氣很重,要用內力才能驅散。而這個女人她只是普通的一個女人。
至於心脈受損,五臟移位,他下手的時候是忘了一些輕重。可是……可是誰讓這個女人氣自己來着。其實自己之前真的沒想對她動手的。她畢竟是自己的太子妃,還是夏玄月的女兒。
公孫木子心痛,其實他還沒有說,她曾受過嚴重的內傷,脈搏極是不穩,忽高忽低。還有……被索求過渡,身子都被掏空了。
公孫木子一直以爲自己清心寡慾,終身不會爲女人所累。可是現在,他卻爲殘破的快沒有呼吸的女人心疼。
伸手,從腰中的錦囊裡一連倒出五粒藥,全都塞進太子妃的嘴裡。伸手按住她的喉嚨一點一點給順進肚子裡。然後伸手將太子妃扶着坐起來,他坐到太子妃身後,雙手畫圈,結印,兩道精純的內力緩緩流進竹意的體內,修復她受損的心脈和五臟。
南宮凌從沒有見公孫木子這麼凝重過,心裡又是後悔,又是擔心。可是自己不會醫術,也不知道怎麼幫忙。只是這樣乾等也是心焦,便直接盤腿調息坐下,把自己的內力輸入到公孫木子的身體內。
慢慢的,竹意的身上四處冒出冰冷的白氣,白氣散盡,臉色開始有一些紅潤。接着紅的嚇人,變成紫紅,忽的張嘴,一口紫黑色的血猛的衝口而出,噴了滿滿一金帳,觸目驚心。
公孫木子調息收功,身子晃了一晃,險些沒有起來。
南宮凌也急忙收手,下牀扶着竹意重新躺下。
“怎麼樣?她沒事了麼?”南宮凌急切的問。
“太子妃身體裡的寒氣逼出,五臟也歸位,淤積在心脈的血也被清理出來,但是受損的心脈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復。而且,太子妃什麼時候醒也是未知。只有她醒了,後面的治療才能開始。”公孫木子面無血色的說着,這一次,他真的是耗盡了內力,若不是有南宮凌的及時支援,他或許會堅持不下來。
南宮凌坐在牀邊看着面色如紙的女人,伸出去想摸摸她的臉,卻有些不敢。總怕自己下手重了,又弄傷了她。
“太子殿下,本來木子已經收拾行李這就趕去南疆爲皇上尋找紫龍骨的。可是現在,木子的身體顯然不適合遠行。而,太子妃後面也需要木子治療。所以,太子能否找個可靠的屬下去一趟南疆。”木子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說着。
南宮凌驀然回神,纔想起木子來的時候,肩膀上揹着一個青布包袱的。
“的確應該另派人去南疆。”南宮凌隨即到了外間,“高胡,進來一下。”
高胡應聲進來,“太子爺,什麼吩咐。”
“去一趟南疆,尋找一味草藥,名叫紫龍骨。一定快去快回。”南宮凌冷聲吩咐高胡。身邊除了最得力的司雪玉和公孫木子就是高胡最可以信賴。
高胡點頭,可是又面露爲難:“太子爺,紫龍骨長什麼樣?”
“這是紫龍骨的樣子,在南疆連綿的山麓裡。那裡毒瘴早晚都會出現,毒蛇毒蟲猛獸也時有出現。高侍衛長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公孫木子拿着一張紫龍骨的畫像出來交給高胡。
高胡接過畫像,仔細的看了之後,小心的摺疊揣進懷裡。“太子殿下放心,屬下一定快去快回,早日把紫龍骨帶回來。”
“是,快去快回,也要注意安全。”南宮凌伸手拍拍高胡的肩頭,委以重任。
“這裡是一些丹藥,上面的用途都有標示,你好生利用。安全回來。”公孫木子又把一個包裹交給高胡,細細叮囑。
高胡重重點頭,拿着包裹,抱拳離去。
高胡走了,公孫木子也告辭了。剩下南宮凌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看着金帳上的斑斑血跡,心頭亂成一團麻。舉起手來看看,竟然又一次後悔。
上一次,這隻手將竹蝴蝶打下樹梢,滾落山坡,自己曾後悔過。這一次,將自己的太子妃折磨的奄奄一息,他又一次後悔。
兩個女人,一個竹蝴蝶,一個太子妃。自己心裡真正捨不得的是誰?
南宮凌發現很難取捨。就好像是自己的左右手。說心裡偏重哪一個人,都會覺得對另一個不公平。可是偏偏,兩個女人都差一點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爲何連個女人都是屬野貓的。看見自己,就伸出尖利的爪子,不把自己撓的火冒三丈,鮮血淋淋就不罷休。
伸手撥開沾到竹意腮邊的頭髮。她的頭髮又輕又軟,好像最好的緞子。她昏睡的表情非常安靜恬淡,沒有醒來時渾身豎起的尖刺。
心裡嘆息一聲:你如果總是這麼安靜,乖巧,本宮又怎麼會對你下那麼重的手?只是你太不聽話了,時時和本宮作對不說,心裡還惦記着什麼雲公子。
都說酒後吐真言,其實你心裡是早有所愛了麼?甚至爲了讓本宮離你遠一點,不惜說和雲公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