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王妃很彪悍
王靜婉,想要再次把自己弄傻!
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我活着,我不傻,與你有什麼干係?你爲什麼費盡心思的要搞出這麼多手段。還僱兇下藥?我一個小小的上不得檯面的醜貨,有什麼值得你這麼大動作的!
竹意越想,渾身的冷氣聚集的越多。
夏玄月一死,所有的人,所有的算計都開始指向自己。
竹意可以想象出,自己在以前十年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夏玄月每天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蓮兒一直安靜如貓,此時感受到小姐的周身散發放的森森寒意,有些膽怯問道:“小姐,那些人如此羞辱您,您怎麼不好好教訓他們?”
“修理他們打草驚蛇不說,除了泄心頭之憤之外又有什麼意義?真正要收拾的是花錢僱兇的人。”竹意寒氣森森的說道。其實之前還真想不留痕跡的動手的。但是看到漢子雖然猥瑣,卻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而且夏玄月是土匪出身,連帶着,竹意心底也對土匪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沒有人生來喜歡打家劫舍,若果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做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
蓮兒恍然,接着起身:“小姐……舍車伕跑了,蓮兒出去駕車。”
“你會駕車?”竹意皺眉問道。
“不會,但蓮兒可以試試……”蓮兒自告奮勇,竹意點頭同意。
自己是小姐,或者是土匪眼中的小榴蓮,自然現在不宜出去。蓮兒若是實在掌控不了馬,她就在暗中幫助一把好了。
蓮兒爬出馬車,小心翼翼的坐到車源子上,拉起繮繩,看着很害怕的樣子。手抖,後背也發抖。可是神情卻倔強的很。
“駕……”
聲音太小,馬根本就不聽話,還在低頭吃路邊的草。
“駕!”聲音提高一些,馬兒聽到使喚,不耐煩的鼻孔噴氣,還是不走。
蓮兒惱了,拿起馬鞭,照着馬的屁股就來了一下。馬吃痛,甩開蹄子,奔跑起來。
“慢點……慢點……跑快了驚到姑娘,把你閹了當騾子!”蓮兒還略顯稚嫩的聲音,就着竹意之前的話意,耍狠的呼道。
竹意‘噗嗤’一笑,這個蓮兒,真是個人精。就連罵馬都知道防着樹林裡的土匪。這才十四五就這樣八面玲瓏,若是再過幾年,還不成了人精啊。不過看那馬從開是的不情願蓮兒駕馭,慢慢的,倒也聽話起來。馬車恢復勻速,直線前行,目標是圓覺寺。
竹意其實可以直接回去將軍府的。可是圓覺寺爲夏玄月準備的法會畢竟是真實存在。她想在叫了十年的孃親的頭七,爲她親手抄佛經,讓她安心上路。
圓覺寺的大殿,幾百號僧人在誦經。檀香縈繞中,竹意跪坐在桌前,心意虔誠的一筆一劃的抄寫經文。
“小姐,要不您歇會兒,蓮兒替你抄?你都這樣坐了四個時辰了。”蓮兒拿來清涼的泉水放在桌上,小聲說道。
“蓮兒,這是我能爲孃親做的最後的事了。七七四十九遍而已,今天抄不完,還有明天。反正寺院裡已經給我們留了禪房住下。”竹意仰起臉,清淺的笑一下,繼續寫。
“可是小姐,這《地藏菩薩本願經》誦讀一遍都要三炷香的時間,更不要說還抄寫七七四十九遍。而且期間不能食五穀,只能用這泉水充飢。依蓮兒看,那大和尚這麼刻薄,肯定又是後面想害小姐的人授予大和尚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讓小姐吃盡苦頭。”
蓮兒鮮少這樣抱怨,只是現在是真的心疼。小姐的手都紅了,才抄寫了不到十遍。這樣算下去,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兩天。什麼人能抗住這麼折騰。
“蓮兒,不得無禮。這是佛門聖地,什麼和尚不和尚的,應該稱呼爲師傅。還有,那師傅是圓覺寺的主持方丈,是得道高僧,怎麼能在背後妄自菲薄人家。”竹意第一次對蓮兒板起臉說教。蓮兒深埋着頭,只得退下。
這一夜,暮鼓之後,僧人歇息就寢時,竹意還在抄寫。月上中天時,還在抄寫。晨陽升起時,依舊在抄寫。
她渴了,喝一杯清泉,餓了喝一杯清泉,困了喝一杯清泉。
終於在第二日的午時將整整一大摞的手抄經規制好,雙手捧着去找慧通法師。
小小可愛的沙尼進去通傳之後,竹意整理儀容邁步走進慧通法師的禪房。
慧通法師已經進入耄耋之年,頭上的戒疤有十二個。眉毛和鬍鬚都已經變成白色,指甲可能有十年或是更多的年頭沒有修剪過。除卻這些,竹意再看不出慧通法師哪兒像八九十歲的老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沒有一點混沌之色,精光熠熠。
“師傅,弟子將《地藏菩薩本願經》抄寫好了,請過目。”竹意躬身前往,雙手託着手抄經放到桌子上,恭請法師檢查。
慧通法師此時正在蒲團上打坐,看也未看竹意用了一天一夜又大半天抄寫的經文。只是雙目慈祥潤澤的看着竹意。
“施主的孝心自在心中,大可不必執着與這樣的形式。”慧通法師撥動着手上的紫檀佛珠,聲音空靈。
竹意心頭一動,慧通法師這句話什麼意思?之前他說:要心思虔誠,撰寫《地藏菩薩本願經》七七四十九遍,方能讓孃親早登極樂世界,免受輪迴之苦。現在自己做到了,他怎麼又改口了?還說不必執着這樣的形式,這不是自相矛盾麼?難道蓮兒說的故意整自己是對的?
竹意儘管心裡起了嘀咕,但是面上卻一切如常。
“師傅說的是,弟子有些執念了。只是孃親對弟子的恩情似海,弟子現在也只能爲孃親盡些綿薄之力。形式不形式的,弟子不在乎。只圖問心不愧,心裡平靜。”
“那貧僧敢問施主,施主現在的心裡是平靜的麼?”慧通一雙眸子好像能穿透人的靈魂,讓竹意在這一眼之下,無所遁形。
自己的心裡怎麼會平靜?抄寫超度經書的每一筆,都是在提醒她,夏玄月死了……死了……她超寫了七七十九遍經文,心裡的恨就多了七千七百四十九重,一重比一重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