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冥軒想到此,已經流失的力氣,強撐着提回來,緩緩的開始說道:“現在的北齊王百里冥羽是我的弟弟。我們一年大婚,但是他的王妃曾經是我的青梅竹馬。但是當初我是太子,父王爲鞏固我的地位,將當初兵馬大元帥的女兒指婚給我做王妃。而我的青梅竹馬則許配給了弟弟做他的王妃。有情人被當時的形勢拆散也是逼不得已。但是巧的是,弟弟的王妃七個月後就生下孩子,而且模樣酷似我,這個孩子也就是百里雲錫!
至此,百里冥羽就對我和他的王妃有懷疑,總覺得我和弟媳暗中苟且。但是我們沒有,真的沒有。孩子只是早產,而且生下來虛弱異常,帶着寒毒,不能見光,這些都是早產的症狀。但是現在想來,百里冥軒後來和我的王妃混在一起,併合夥設計除掉我,就是因爲心裡的這個耿吧。
但是百里冥羽從前善良的兔子都不忍心殺死,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害我至此。而我寧死不拿出虎符,我們便輪着番的來折磨我……
百里雲祐是個畜生,從小聽她孃的話,對我下手也狠絕。他娘現在雖然是說在王宮做客,但是實際和百里冥羽早就是公開的秘密。百里雲錫的娘也是這個女人害死的。她一心想扶持百里雲祐登上皇位,但是百里冥羽怎麼可能同意,百里雲祐畢竟是我的兒子。百里雲錫後來也經過醫鬼證明,確實是他的兒子,他一定會力保自己的兒子當皇位。或許這一點,你們可以利用,讓他們自相殘殺。”
“若是百里雲錫和百里雲祐都死了,北齊王就只能是五歲的皇世子途安當了。”南宮凌思籌着說道。
南宮凌不是不想趁機將北齊攻下,成爲南燕的版圖。但是現在看來,竹意的身份竟然是北齊的公主。即使竹意對北齊沒有什麼感情,但是他怎麼能把她的國家給佔爲己有?
“途安是誰?”百里冥軒問。
“途安是百里雲錫的兒子。”竹意終於收拾心情,回了一句。
百里冥軒皺眉:“百里冥羽還有一個兒子的啊,是側妃生的,名叫百里雲霂。二十年前,我‘死’的時候,那孩子兩歲,眉眼清透,靈氣逼人,一看就是一個好孩子。他現在也該長大了吧”
百里雲霂?
南宮凌和竹意互望一眼。但是現在北齊皇室沒有這個人,甚至關於他的流傳也很少。就說五歲的時候,突然走失,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個孩子五歲的時候丟了,便再也沒有找到。”南宮凌回了一句。
百里冥軒皺皺眉,便沒有再說什麼。
“王爺,我們想給您報仇,這裡還需要您的幫忙。百里冥羽說您死了二十年,但您現在若是活着出去,百里冥羽必然驚慌亂了陣腳。”南宮凌很快想到一個主意,徹底擊垮百里冥羽的好主意。
百里冥軒搖搖頭:“我不行了,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油盡燈枯。我現在只想去找我的月兒。而且……而且百里冥羽已經做了二十年的北齊王,我現在就算出去,不過一個廢人,沒有一點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不,你有。”竹意抿了抿嘴脣,慢慢從懷裡掏出夏玄月給自己的最後一個錦囊。她一直不知道這裡面的牌子是什麼。現在知道了,應該就是虎符。
錦囊打開,裡面果真是一個玄鐵黑色的牌子。牌子很重,上面鑄着威猛如生的老虎頭。
百里冥軒怎麼也想不到,他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用生命護着的虎符,渾濁的眼中又開始有眼淚流出來。
“我娘臨死前給我的,沒說是什麼,只說生死關頭能救我命。但是現在我想,我娘在生命的最後應該是想通當年的事的,也不再記恨你。畢竟你能把十萬精兵交給我娘,就不會轉身再去背叛我娘找什麼神劵。所以,她給我這個,就是想我終有一日來到北齊,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救我性命。現在,這個虎符就是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你跟我們出去吧。”竹意說着把虎符放到百里冥軒乾瘦如鷹爪的手心裡。
但是虎符自己滑落到地上。
“竹意,我的女兒,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真的不行了,撐不到出去了。但是我相信,我和月兒的女兒一定會幫我們報仇。用這個虎符給我們報仇。既然百里雲霂也不在了,那北齊不能落到一個奶娃娃的手裡。畢竟揉揉和南燕都是強敵,一個奶娃娃不經事。所以,爹求你……女兒你就自己做北齊的王。你有虎符,沒有人敢不從。”百里明軒的氣力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眼神也開始有些渙散。
竹意和南宮凌知道,百里冥軒的生命真的已經到最後了。
但是最後一句話,還是讓竹意和南宮凌都大吃一驚,。因爲兩個人誰也沒有想過這個事。
百里冥軒要竹意做北齊王!
雖然現在北齊的歷史上沒有女王的先河,但是竹意知道,武則天也曾稱帝,做的不必男人差一點。
可是她很矛盾,自己難道真的要做女王麼?但是不做的話,百里冥羽該死。百里雲錫給該死。百里雲祐該死。百里雲霂下落不明。百里途安還是一個奶娃娃。似乎現在百里皇室,她成了最佳的新王人選。
但是南宮凌恐慌了,他是絕對絕對不希望竹意當女王的。竹意若是當了北齊王,和自己就再無可能了。不行,絕對不行,自己一定要把百里雲霂找到。那是現在唯一最適合北齊王的存在。
“竹意,你能叫我一聲……爹麼,我還沒聽你叫過我。”百里冥軒多想伸手摸摸女兒,可是他不能,他的手早已經廢了。
竹意知道這是百里冥軒最後的願望了。她默默的摘了臉上的蒙面,又把蓮兒的臉皮一點點撕下來,露出和夏玄月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百里冥軒愣了,眸子裡全是當年那個紅衣咧咧,恣意飛揚的女子。
竹意抓起百里冥軒的手,輕輕放到自己的臉上,一聲‘爹’,哽咽了好幾次,才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