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意聽見院子外想起沉悶的腳步聲,於是翻個身手支着耳際,看着大門口。
果然,南宮凌來了。含着怒氣跨過門口,臉色鐵青,好像黑麪神一樣。
“你太放肆了!本宮傳你幾次,你居然屢次不到!”杏黃的男人大步到躺椅跟前,居高臨下的瞪視着在哪兒悠哉女人。
“最近小桃送來了女史女戒什麼的好幾本書,臣妾日日鑽研,看的我頭重腳輕,走路都變得困難了。所以太子爺的傳喚便沒有成行,還請太子爺要見諒。”竹意懶洋洋的伸個懶腰,坐起身,女史女戒都在躺椅上當枕頭呢。
這樣的理由也行?
南宮凌伸手按了一下胸口,真怕癒合的傷口再次裂了
。深呼吸一口氣,閉眼,又睜開。不能生氣,來的時候已經反覆告訴自己不能生氣的。
“太子……太子殿下……坐……”翠兒搬了把椅子,嚇得結結巴巴。
南宮凌冷暱一眼翠兒,翠兒嚇得一個踉蹌坐地上,接着爬起來就跑。
“太子爺真是好本事,看給臣妾的丫頭嚇得。”竹意冷嘲熱諷,伸手撩起頭髮,一個簡單的姿態倒也萬千嫵媚。
南宮凌繃緊着神色,努力讓自己對她的嫵媚視而不見,寒着聲音道:“太子妃這麼聰明,想來是知道本宮來問什麼事。”
“什麼事?是太子爺無事,親自來問臣妾把女戒研磨的怎麼樣了麼?”竹意裝着不知的故意挑眉反問。
南宮凌眉頭猛跳一下,眯了眯眼:“那如果是,你能把女戒背一遍麼?”
“不能。”竹意聳聳肩直接回掉,絕不拖泥帶水。
南宮凌眸眼一寒,直接磨起了後槽牙,這女人就是天生來氣自己的!
暗暗氣了半天,但也只能是磨牙,不能有所表示。
感覺牙齒快被磨平了,以前的暴脾氣也被這女人磨去了七七八八。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還不是爲了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能刺激她,否則那結果一定是談崩。因爲自己也沒有把握是不是一怒之下,又給她揍半死。就像上次,她說太子府要出事,結果拓跋丹珠中毒了。然後他去問,然後問崩了……
南宮凌又深深吐納一口濁氣,索性也不兜圈子,直接問:“好,不能背也罷,下次再背。本宮這次來是問你,你那日拿出的黯月令是從哪兒來的?”
就猜是因爲這事,不過念在你今天的態度比較好,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吧。
竹意伸手從懷裡拿出個荷包,手進去摸啊摸啊,摸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牌子,然後隨手晃晃:“太子爺是說這個?”
自然是這個3f難不成你還有別的!
但是這句話也就能在心裡想想。
“是,據說,這黯月令是黯月幫主凌墨寒的東西,外人鮮少能窺探一二。但是如今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南宮凌耐着性子繼續問。
黯月令的來歷,竹意早就打算好不會說實話。若是直接說出自己和黯月幫主的糾葛,估計這混蛋會直接氣的吐血而死。但託詞也是早就想好的。
“這黯月令是黯月幫主凌墨寒送給我的。”竹意大言不慚的說着。在南宮零面前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其實這也不怪她,她也不知道這一個謊話撒的直接作死的撒到正主頭上去了
。
南宮凌額頭頓起一片黑雲。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高!自己何時將令牌送給過她!
“哦?太子妃怎麼會和江湖上的人結實?甚至人家不惜將調兵遣將的令牌送給你?”南宮凌現在是知道這女人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了。但是又想看看她到底怎麼把這件事給圓過去,所以心裡冷笑,面上卻一副求解的誠懇模樣。甚至端起面前小桌上一盞被這女人喝了一半的茶,還輕輕抿了一口。
竹意粲然一笑,把牌子收回荷包裡,神色怡然的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黯月幫主凌墨寒是我舅舅,舅舅疼愛外甥女,送個牌子防防身,也不可厚非吧?”
“噗……咳咳……”
南宮凌扶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請原諒,他失態了。
關鍵是不失態不行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大一外甥女。
“你怎麼了?”竹意擔心的問一句。實在是南宮凌這一下咳嗽的有些厲害,臉色都憋得泛紅。而且,他傷到的是肺子,最怕的就是咳嗽。她不知道南宮凌此時心裡的想法,也不覺得自己的謊話有多離譜,還以爲他就是沒好利索,突然咳嗽不止。
“咳咳……沒事……”南宮凌死死按着胸口,只是這一次咳嗽還真帶動胸口的傷,疼的他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
“就是嘴硬,沒事你冒什麼汗?”竹意翻着白眼,不覺得就拿起袖子擦了擦南宮凌額頭上的汗。
自然而然,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扶着他的頭給他擦汗,那姿勢和模樣有多溫柔曖昧。
南宮凌的心一下子就熨帖起來。覺得這女人就是說了假話也無所謂,只要她能一直這樣好好的,有女人味,她說假話,他也願意聽。
竹意給南宮凌擦完了汗,看他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袖子一甩,恨自己就是犯賤。
不是對這男人厭煩透頂,氣他之前那麼對自己麼?現在怎麼他一疼,自己還擔心了?
賤賤賤!
偷偷打着那隻手暗罵自己,回身,卻又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其實實話跟太子爺說了吧。我娘,也就是夏玄月還真是一和奇女子。不僅一身武藝超凡,能帶兵打仗,年輕還喜歡結交江湖朋友。而凌墨寒就是二十年前我娘結交的一個很好的朋友。然後兩人義結金蘭,插草爲香,結爲異性兄妹。然後什麼來……哦,然後我娘就嫁人了,那個凌墨寒就閉關練武去了。後來凌墨寒組建了什麼神秘的黯月,看我娘過的不幸福。於是凌墨寒就找到我娘,感念當初的感情,將黯月令給了我娘和我,以備不時只需。再後來,我娘死了,黯月令就給了我。事情就是這個事情,結果就是這麼個結果,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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