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氣力,宋憲大過曹朋。
論經驗,宋憲多過曹朋。
論兵器,宋憲長過曹朋。
……總之,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看,曹朋都不是宋憲的對手。
可偏偏,宋憲被曹朋打得非常難受。曹朋人馬合一,儼然比長年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還厲害。那匹該死的照夜白,好像有靈性一樣,在交手的過程中不斷變化速度。忽而快,忽而慢,忽而急停,忽而加速。就是在這種不斷變化的速度中,宋憲完全迷失了他的優勢。
每每交鋒,都被曹朋死死的剋制住。
而且曹朋的那口大刀上,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力道。
那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一種勁!一種宋憲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產生出來的勁力。短距離的爆發,加上大刀之上,變幻莫測的勁力,令宋憲萬分難受。每一道勁力出現之後,都迫使他不得不狼狽招架。十幾個回合下來,宋憲被曹朋打得狼狽不堪,一時間無還手之力。
曹朋呢,似乎也發了狠,刀刀狠辣!
“都給我住手!”
一聲巨雷呼喝,在宋憲耳邊迴響。
宋憲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狂喜不已。
他當然能聽得出來,這呼喝聲是出自什麼人的口中。
心中暗道:小崽子,你要倒黴了。
於是乎,他竟然下意識的停手,全忘記了此時此刻,他正和曹朋在激烈的交鋒,生死搏殺。
曹朋也聽到了那一聲咆哮,不過他倒是沒有在意。
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宋憲的身上,照夜白在曹朋手掌輕靈的拍擊下,領會了曹朋的心思。急速的奔行中,它突然間再一次發力。而這時候,宋憲居然分神了,似乎忘記了抵擋。
曹朋雙手握刀,刀口朝外,身體在馬上傾側,大刀就橫在一旁。
“子遠,小心!”
有人高聲叫喊。
子遠,是宋憲的表字。
宋憲這才反應過來,可曹朋已到了跟前。
鐵蹄踏地,噠噠聲響。
曹朋拖刀斜撩而起,一道冷芒撕裂空氣,帶着一股銳嘯聲,斬向宋憲。
這也是曹朋拉開距離的出手。刀光閃閃,刀氣森寒。宋憲回過神,森寒的刀氣已迫體而來。
不由得大叫一聲,本能的提繮繩,胯下坐騎希聿聿長嘶一聲,呼的仰蹄直立。
而宋憲在馬上一縮脖子,雙手棄槍抱馬。刀光掠過,照夜白風馳電掣般從宋憲身邊衝過去,宋憲長出一口氣,一鬆手,卻聽戰馬發出一聲希聿聿的慘嘶,從馬胸口一直到脖頸處,血霧噴射。那一道,生生將戰馬開膛破肚,馬前蹄着地,順勢噗通就摔在了地上,鮮血汩汩流淌。
宋憲被馬屍壓着,浸泡在血水中,哇哇大叫。
“君侯,救我!”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好像是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圈,驚魂不定。
“小娃娃,大膽!”
曹朋撥馬盤旋,剛勒住馬。
耳邊響起如雷巨吼,眼前只見一團火光跳動,風一般朝他撲來。
馬上大將,單手執畫杆戟,劈頭就砸向了曹朋。
且不說其他,只那股氣勢,迫的曹朋幾乎要窒息了一樣。
是誰?
曹朋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擡刀封擋。
刀戟尚未交擊,一股駭人之氣如泰山壓頂般,呼嘯而來。那可不是實實在在的力量,而是一種氣勢,一種曹朋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可心裡面很亮堂的氣勢……氣勢這東西,說起來很玄妙。
所謂王霸之氣,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解釋清楚。
那員大將才一出手,曹朋就覺察到了不妙。這一下絕不能硬接,否則的話,自己是死路一條。心中念頭一起,兩腳輕輕一磕馬腹,本來繃直的手臂,突然間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彎曲弧度。
鐺一聲響,刀戟相交。
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險些讓曹朋握不住手中鋼刀。
他大叫一聲,把全身的力氣都運在丹田,照夜白也在刀戟交擊的一剎那間,前腿繃直,後腿微微彎曲,好像要坐下來一樣,馬身向下一沉。曹朋也就藉着這一沉的間隙,側身讓過了畫杆戟。旋即他大吼一聲,照夜白後腿猛然之力,身子一下子騰起。藉着照夜白騰身的力量,曹朋雙腳踩死馬鐙,兩膀一較丹田氣,呼的一下子從馬背上站起來,雙手緊握大刀,撲棱一些貼着畫杆戟,拖刀斜撩,快如閃電,朝着那團火紅抹出去,面孔扭曲,格外猙獰。
“咦?”
那員大將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呼。
聲音中,暗藏着一種讚賞,還有一絲絲怒意。
二馬錯開,曹朋和那員大將同時撥轉馬頭。曹朋的心,是砰砰直跳,冷汗順着後背流淌,打溼了內衣。
不身臨其境,絕無法體會到那種可怕的感覺。
當一座山向你壓過來的時候,是一種何等可怕的氣勢。
握緊大刀的手,不住顫抖。
身體在一剎那間,好像虛脫了似地,也輕輕顫抖不停。嚥了口唾沫,曹朋擡起頭,定睛看去。
只見眼前一員大將,頭戴金冠,倒插稚雞翎。
百花戰袍,唐猊寶鎧,腰繫獅蠻玉帶,身披一件錦緞子黑底紅面的披風,掌中一支畫杆戟。
那畫杆戟,粗有鵝蛋般,長近四米。
雙耳小枝寒光閃閃,戟刃寬大,足有二十公分的寬度。
戟杆是用麻鋼打造而成,黑幽幽,雕鏤盤龍迴繞……往下看,一匹赤兔嘶風獸,渾身毛髮火紅,沒有半點砸死。身長丈二,四肢強健,膘肥體壯。那碗口大的蹄子,噠噠噠敲打地面,口中不時發出響鼻聲,噴着氣,搖頭擺尾,宛如蛟龍出海一般,在對面走馬盤旋不止!
赤兔馬,興奮了……一匹好馬,和人一樣,有靈性。
它們同樣渴望遇到對手。只不過,似赤兔嘶風獸這樣的寶馬良駒,一般來說很難遇到對手。
否則,這好馬不就是到處可見了嗎?
而今赤兔馬遇到了照夜白,好像棋逢對手一般。
不止是赤兔馬興奮,照夜白也很興奮。若非曹朋死死拉住繮繩,說不定它已經衝過去,和赤兔一較高下。
兩匹龍馬,不時發出低聲咆哮,好像在向對方挑戰。
而赤兔馬上的那員大將,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跳下馬,身高約在兩米上下,體格魁梧而強健,但又不像典韋許褚那般,膀闊腰圓。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斜插鬢角,透着英武氣概。那張臉,棱角分明,恍如刀削斧劈般,線條充斥着陽剛之美,令人不由得爲之讚歎。
“小娃娃,身手不差!”
那員大將冷厲喝道,聲音格外洪亮。
這時候,跟隨在他身後的兩員大將也衝過去,生生把許儀典滿,和魏續侯成兩人分割開來。
兩邊扈從也隨之分離,各自在主家身後,一個個怒目橫眉。
雙方各有死傷,但總體而言,卻是侯成的人馬,吃了一點小虧……侯成死了三個扈從,並有十餘人重傷;而曹朋這邊,死一人,傷七人,情況並好不到哪裡。
“君侯!”
侯成魏續兩人在那員大將跟前,拱手行禮。
與此同時,宋憲也被人從馬屍下拽了出來,渾身血淋淋,一瘸一拐的過去,向那大將行禮。
人羣外,一個老者在一箇中年男子的陪同下,站在一輛馬車上,負手觀戰。
“元龍,那三個小娃娃,什麼人?”
“呃……那個白臉娃娃我好像認識。”
“哦?”
“此前孩兒去許都時,曾在毓秀樓和他見過面。當時還差一點惹出衝突……這孩子名叫曹朋,其父曹汲,據說是隱墨鉅子,如今在曹公帳下,擔當少府諸冶監監令,造的一手好刀,能斷二十札。最厲害的是,那曹汲在三個月,便造出了三十餘口斷二十札的寶刀,非常厲害。”
“曹雋石嗎?”
老者點頭,“我倒也聽說過此人……呃,我想起來了,這小娃娃是隨着鄧叔孫去的海西縣,對嗎?”
“應該是吧。”
“鄧叔孫做的不差。”
老者話鋒突然一轉,目光朝曹朋看去。
“走吧。”
“父親,咱們不管嗎?”
“放心吧,君侯驍勇,卻非以大欺小之人。”
“哦……既然如此,那請父親回車。”
中年人攙扶着老者,往車廂裡進。不過老者突然又停下來,扭頭對中年人道:“那小娃娃,不錯。”
“哦?“中年人一怔,想要詢問。
可老者趁着功夫,已經進了車廂。
——————————————————————————“小娃娃,哪個讓你來此鬧事?”
馬上大將,並沒有理睬侯成等人,單手拖戟,勒馬而喝。
曹朋這個時候,努力平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催馬就上前三步。
照夜白上前,使得赤兔馬更加興奮,噠噠噠連進三步,馬上大將口中一聲呼喝,纔算是停下來。
曹朋深吸一口氣,捧刀拱手,“敢問,可是溫侯當面?”
那雙眸子,半眯起來。
大將看着曹朋,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後沉聲道:“正是!”
溫侯是何人?
就是那世之虓虎,呂布呂奉先。
曹朋不由得暗自一聲讚歎: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他再次拱手,“下官海西兵曹,曹朋。
此次前來下邳,乃奉縣令之命,前來爲君侯道賀。哪知道一進城,就被三位將軍盯上,要強搶下官坐騎。下官雖非什麼好漢,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輩,故而與三位將軍起了衝突。”
“哦?”
呂布聞聽,扭頭向侯成魏續看了一眼,鼻子裡冷哼一聲。
侯成魏續宋憲三人,不由得羞臊的滿臉通紅,一個個低下腦袋。
呂布回過頭來,看着曹朋道:“果然好馬……既然他們看上了你的馬,你現在交出,也不遲!”
曹朋聞聽,臉色一變。
侯成魏續宋憲三人,卻面露喜色。
先前兩個分開許儀典滿的將領,縱馬上前想要說話,卻見呂布一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開口。
“小娃娃,給你們兩條路。
交出馬,留爾等活命;否則的話,就留下命來。”
“呂布,休要張狂!”典滿大怒,雙鐵戟一分,催馬就要衝過去。
呂布看到典滿手裡的雙鐵戟時,不由得一怔,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曹朋擡手攔住了典滿,“三哥,稍安勿躁。”
“嗯……”
典滿咬了咬牙,勒住戰馬。
“典韋是你什麼人?”
曹朋正要開口,呂布突然大喝一聲。
典滿一怔,一挺胸膛,驕傲的說:“正是家父!”
“居然是惡來之子……”
呂布不由得哈哈大笑,“本將軍最敬豪勇之士。想當年你父親與我鏖戰百合,不分勝負,也端地是一條好漢。也罷,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回。你們兩個,又怎麼說?”
許儀和曹朋相視一眼,同時催馬上前。
曹朋道:“君侯想要強奪我的馬兒,那就看君侯有沒有這等手段。”
許儀冷笑一聲,“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呂布你休要廢話,想要我的黑龍,那先殺了我再說。”
兩人一左一右,一個捧刀端坐馬上,一個拖刀虎視眈眈。
說實話,曹朋知道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
可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想要和呂布大戰一場……男兒大丈夫,又豈能不戰而低頭?
呂布露出猙獰笑容,畫杆戟驀地掄起,生生在半空中停住。
戟尖遙指兩人,“三招之內不取爾等性命,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
“正要領教君侯高妙。”
曹朋說着話,單手執刀,刀尖朝下。
“且慢!”
典滿縱馬來到曹朋和許儀中間,雙鐵戟執在手裡,看着呂布,躍躍欲試。
“小娃娃,本將軍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饒你一回……休要再來送死。”
“我等小八義自結義那天開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豈能貪生怕死?”
呂布身後兩員大將,不由得露出讚賞之色。
而呂布的臉色卻變了,驟然間殺機凜然,“如此,我就送爾等上路!”
沉甸甸的畫杆戟遙指曹朋等人,那股子駭人的殺機,直撲而來。周圍看熱鬧的人,嚇得是連連後退。而曹朋三人的臉色,也都隨之變了……變得很難看!因爲在這一刻,他們都感受到了,呂布給他們帶來的可怖威壓。那是一種信念,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詭異力量。
或者說,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攻擊,一種精神上的壓迫。
呂布跨坐赤兔馬上,在一剎那的功夫,好像與天地相合。
畫杆戟指着三人,他還沒有動。曹朋三人,就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呂布牢牢鎖住了一樣,難以躲閃。
這纔是虓虎之威嗎?
曹朋心裡,暗自驚呼。
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造成了無窮的壓迫。
剛纔他和呂布雖然過了一招,可現在看來,呂布剛纔根本就沒有施展全力。
媽的,這傢伙的氣場實在是太過於強悍了!
曹朋的額頭,冷汗淋漓,緊握住刀柄的手心,也滲出了汗水。
不僅是他,包括典滿和許儀在內,都感受到了那股子可怕的威壓。但他們的情況比曹朋好一些,畢竟論功力,他們要強過曹朋。曹朋那張臉,微微發白,不過掌中的大刀,卻格外沉穩。
那股氣勢越來越強,他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呂布厲聲喝道:“小娃娃,現在下馬,猶未晚矣。”
他聲音冷厲,每一個字出口,那氣勢就強上一分。
曹朋突然一聲暴喝,“溫侯要戰,便來戰!”
七個字從他口中呼喝而出,在一剎那間,產生了巨大的力量。曹朋在呂布那強橫的氣勢壓迫下,竟突然間爆發了。七個字,以真言之法呼喊出來,隱隱間使得呂布的氣場有些紊亂。
呂布不禁一怔,臉上殺氣更重。
“再說一次,下馬!”
“某家寧可站着死,也絕不屈膝跪着生!”
曹朋手中大刀,在半空中不斷畫出圓弧,猛然大吼一聲,催馬衝向呂布。
與此同時,黑龍和典滿的大宛良駒齊聲嘶鳴,三匹馬成品字形朝着呂布衝過去,竟生出一股子悍勇無比的慘烈之氣。呂布身後兩員大將,也都是身經百戰之人,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溫侯,手下留情!”
兩人齊聲高呼。
赤兔馬恰恰在這時候,一聲長嘶,騰身而出。
呂布後發而先至,畫杆戟夾帶無匹巨力,呼的落下,竟然將曹朋三人的聯手合擊,消解於無形之中。
鐺鐺,兩聲巨響。
戰馬長嘶……典滿和許儀手中的兵器,在瞬間被呂布崩飛出去。
而畫杆戟卻毫不停頓,朝着曹朋劈頭落下。曹朋雙手握刀,一刀劈在那小枝上。可是畫杆戟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的暗勁摧毀,雙手虎口迸裂,大刀嘡啷一下,就跌落在了長街地上。
“爹,你住手!”
一聲嬌呼,突然響起。
而曹朋卻毫無所覺,此時此刻,他完全被呂布那一戟之力所籠罩。
一力降十會!
這就是他媽的一力降十會!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花招都不可能產生作用……曹朋心中感慨:竟小覷了古人。
畫杆戟,驀地停下,正架在曹朋的肩頭。
一個少年將軍從酒樓裡衝出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小丫鬟。
“爹,你怎能不講道理……明明就是魏叔叔他們不對,看上了別人的馬,卻又打不過人家……我回去告訴我娘,爹你又欺負人了。”
這少年將軍,居然是呂布的兒子?
呂布一見這少年,臉上的殺氣頓時煙消雲散。
大戟呼的抽了回去,催馬過去,到少年身邊俯身一把將少年抱起,跨坐在赤兔馬上。
“爹那又欺負人,不過是與他們戲耍而已……嘿嘿,玲綺我兒,不好好在家裡讀書,怎地又偷偷跑出來?等回去,定要告訴你小娘,讓她好生管教你纔是。好了好了,咱們回家去。”
說罷,呂布撥轉馬頭就要走。
而曹朋此時,纔將將清醒過來,冷汗已溼透衣襟。
“君侯,那馬……”
宋憲巴巴的叫喊道。
魏續和侯成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提什麼馬?
呂布勒馬,回頭冷冷看了宋憲一眼,“爾等若有本事,只管去搶,與我有何關係?”
“可是……”
“子遠,閉嘴,別再丟人了。”
魏續惡狠狠的咒罵一句,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今天這臉,可真是丟大發了……呂布罵完了魏續,目光落在了曹朋三人身上。
他突然笑了,“三個娃娃,本事不差……想當初,惡來也未能擋住我這一擊。若非他身披三層重甲,說不定現在……呵呵,方纔與爾等相戲爾。若你等心有不滿,他日可在來一戰。”
說罷,呂布對身後兩員大將道:“文遠,叔龍。”
“喏!”
“找個人,帶他們去驛館……一看就知道是三個沒出過門的娃娃,帶這麼多東西,竟不知先找地方落腳。
着人好生安置,可別讓人說我呂布,不曉禮數。”
兩員將領相視一眼,拱手應命。
呂布帶着那少年,領着親隨絕塵而去。
曹朋腦袋仍有些發懵,只覺耳朵邊上,嗡嗡的響個不停。
這一戰,比之和雷緒那一戰更可怕。和呂布比起來,雷緒簡直就是個渣……三人聯手,三個人聯手,居然不是呂布一合之敵。這就是三國第一武將嗎?曹朋心裡不由得暗自苦笑。
他向典滿許儀看去,從他二人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失落……其實,曹朋自己何嘗又不失落?
魏續三人羞紅了臉,帶着人,擡着屍體和傷者,狼狽離去。
兩個將領催馬來到曹朋三人跟前,看三人仍失魂落魄,不由得相視而笑,隨後輕聲嘆了口氣。
“某家張遼!”
“某家曹性……”
“三位,君侯有命,讓我們陪你們去驛站,走吧。”
“哦!”
迴應兩人的,卻是三個有氣無力的聲音。
有隨從過去把三人的兵器都拾起來,曹性又派人去請了醫生,好爲傷者診治。至於那死者,也一同帶去驛館,同時準備棺槨。那都是好漢,總不成讓他們曝屍荒野。到時候,會有人將棺槨送到指定之處。
曹朋這時候也清醒過來。
他朝着兩人拱手道謝,“多謝二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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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曹朋心裡一震,擡起頭來看着那兩人:張遼,張文遠?還有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