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跟自己交底後,楊孟晗覺得,前期他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自己都不用太操心了;後面就是看人下菜碟,借力打力,順風使舵囉。
於是乎,楊孟晗就放鬆下來,閒情逸致也來了;是吶,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一大幫人,琢磨了好幾年的事;比楊孟晗猛地一下考慮這事,肯定要細緻、周到的多;暫時,楊孟晗也挑不出來,他們制定的行動計劃,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當然,還需要盯一段時間;但也就是這樣,搬個小板凳,坐在一邊看着了;太操心的事,真沒有了。
南海之行,竟然成了一個無意中得來的休閒假期了,偷得浮生半月閒了。
楊孟晗很放鬆地在別墅專有沙灘上,穿着沙灘褲,美美地曬着太陽;十月中,啓德港的太陽也沒那麼烈,半下午太陽西斜時,躺在海風習習的沙灘椅上,曬着暖融融的太陽,無比輕鬆愜意;這種感覺,還真是久違了。
方大姐姐的啤酒,也釀出來了;讓楊孟晗取名字時,楊孟晗沒過腦子,就順手盜版了“雪花”這個牌子。嗯,一上市就賣得挺好;現在產量還不夠大,只在滬上和啓德港銷售;喝冰鎮啤酒,成了年輕帥哥潮男,一個很時尚的生活標誌;一如都市時尚女性,聚會時,蜻蜓點水般地、優雅地品着紅酒。
說不定,在這個時空,雪花啤酒會成爲中國文化圈幾個國家裡,行業永遠的老大了;走向世界,帶領世界潮流,也是有可能;畢竟,這個時空,中國的影響力,要大得多。滬上現在已經是東方時尚之都,對歐洲也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不論是服飾,還是音樂,在歐洲已經有不少膜拜者。
喝着冰鎮啤酒,吃着熱帶水果,吹着小海風,就這麼懶洋洋地躺着;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想;真是酸爽無比啊!
嗯,英丫頭,給爺捶捶腿......
要是老阿禮國不來,還要更爽一些;不過,他還是急吼吼地、很煞風景地來了。
阿禮國實際上也搞不清楚楊孟晗是幹什麼來了,只當楊孟晗是在一場大戰之後,來南洋度假來了;嗯,順道過來看一眼幾年沒來的南洋而已;這很符合歐洲人的思維習慣。
等他穿着休閒服來拜訪,看到楊孟晗四仰八叉地穿着大短褲,在沙灘上曬太陽,更是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疑了。
是個老外,都愛喝啤酒,尤其是冰鎮啤酒。也許是有點口渴了,阿禮國一口氣吹了一瓶啤酒;這讓楊孟晗很服氣,自己要是把一瓶吹喇叭了,就該回屋裡睡覺去了,而且是到明天早上,都不帶醒的。
阿禮國長出了一口酒氣:楊,先恭喜你,我的偉大的藝術家,聽說你又打了一個大勝仗,佔領了很大一個地盤,還繳獲了好多銀子。你發大財了,哦,你的銀子本來就多的數不清了;賣糕的,上帝太不公正了。
楊孟晗:沒什麼的,出動了那麼規模龐大的現代化軍隊,戰果也不算驚人的;一切皆是意料之中而已。
阿禮國:可是,楊,你不應該在這裡的,你還有心情在這裡悠閒地曬太陽?嗯,你們的大皇上,恐怕有麻煩了?
契線!他有麻煩,關我咪事汕!他老兄這幾年麻煩還少麼,反正蝨子多了不癢,呵呵......
看到楊孟晗渾不在意,阿禮國也見怪不怪;漢人官員和滿清朝庭,貌合神離的情況;這些年,他見得多了。
阿禮國:楊,八月份的時候,你們的巡撫大人何桂清,貌似把包令、麥蓮哄回香港了;可是,人家卻悄悄派出兩個手下通事,麥華陀、伯駕,去往天津交涉了;麥華陀和伯駕,在大沽口已經和大清官員糾纏了好幾個月,好像沒什麼結果;最近,收到消息的包令和麥蓮兩人,也已經親自出馬,北上天津了;局面變得複雜了,楊。嗯,只有老布爾布隆,還留在滬上沒去,他讓愛棠勸說住了;呵呵,這可能也不是好事。愛棠的觀點是,和四九城接觸,不會有任何結果;想要有結果,只有拿大炮來說話;否則,就耐心地等待吧,反正北方也窮得很;既買不起貨物,也不能提供貨物,不費那功夫了。
呵呵,反正聾子不怕雷;你跟他們那些人,就是好好說這件事的利弊得失,他們也聽不進去;反而會落一身不是,何苦來哉。
況且,英法動手,也必須是克里米亞戰爭完全塵埃落定以後,才能騰出手來;現在克里米亞半島,正打得熱火朝天的吶;沒個三五年,英法聯軍過不來的;此時的約翰牛,還沒有後世美國牛仔的霸氣,還沒有同時打兩場戰爭的能力;哼哼!等個三五年後,到時是什麼光景,還是兩說吶。
且讓包令他們折騰去吧,且讓四九城裡皇帝急着去吧,也讓太監們跟着一起急;這樣,也許還少給南面對太平軍的戰場添亂;說不定,對大家,還是好事吶。
阿禮國:楊,你好像一點也不奇怪,是吧?也是,你們對四九城裡的人,比我們更瞭解;說不定愛棠的態度,也是受你影響。嗯,我要是在滬上,恐怕也是同樣的想法。呵呵,只有包令不死心;嗯,也許,包令只是在走必要的程序;明知道沒結果,也要走這個過場;嗯,程序正義,在英國很重要的。
呵呵,阿禮國的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可是楊孟晗只是笑笑,該來的,一定會來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楊孟晗:老阿禮國,這半年,好像還不錯,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呀;也許,大夏國的陽光,更適合你,呵呵......
阿禮國:那當然,在大夏,基本上沒有什麼煩心事,一切按照法律和兩國條約辦事;你的兄長鳳鳴總督大人、翁議長、陸耕濃先生,都是很好溝通的人。你知道嗎,我擔任大夏公使已經好幾年了,連一張外交照會,都沒有發出過;這在駐其他國家的英國公使館、領事館是沒有的,獨一無二的;英夏兩國關係,跟度蜜月沒什麼區別。嗯,這首先要感謝你和你們楊家,沒有你們的努力,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楊孟晗故意嘔人,拿話擠兌着阿禮國:老阿禮國,你墮落了,也許是大夏國的太陽,把你曬軟了;我發現,你日子過得太瀟灑了,像個半退休的老人家;你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有進取心了;呵呵......
阿禮國:哈哈,楊,你大錯特錯了,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說法,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我有兩個想法,來找你談談;楊,親愛的,你想聽嗎?
這老兄,還學會賣關子了,痛快說唄;有錢賺的事,楊家不會往外推的。
阿禮國:楊,我們前年成立了合資的“夏澳海運公司”,目前運作良好,也很賺錢;但是,航線和業務種類,都太單一了。不如我們多拉幾個股東,成立一個更大規模的、跨國的包括貨運和客運的,甚至包括港口運營、船舶製造的企業綜合體,怎麼樣?那樣會更賺錢的,甚至能操縱貨物價格,搞好了,老賺錢了!
呵呵,英國佬這時候已經開始玩托拉斯了嗎?哦,對頭,偉大的空想家大鬍子馬導,已經在倫敦罵人了,那就應該是已經開始了。
但阿禮國肯定話沒說完,不會這麼好心地拉自己賺他們家的錢的;只會是盯着亞洲的市場,利用楊家的優勢與人脈,替他們掃平生意上的障礙;嗯,只能是這樣,這老狐狸,不奸猾會死啊。
阿禮國:楊,我打個比方,現在新東方洋行客運公司和大夏客運公司,兩家聯合,只能勉強做到,滬上與啓德港直航每天一艘班輪;中間的很多港口,他們都忽略了;這個潛在的客貨運輸市場需求,還是很大的。還有啓德港到越南西貢的來回航班,也一樣非常有潛力的;嗯,大夏到澳洲的航班,也大有可爲的。
特麼的,還是惦記着賺中國人的錢唄;況且,沒有楊家的參與,中國南部省份的港口,他們的輪船,能不能靠港都兩說吶;也就往澳洲航班的思路,是句人話;往越南的航班,你約翰牛想靠港,人家越南人,直接就拿獵槍打火雞了!
不過,加大航運投入力度,不是壞事;即使現在運力瓶頸緩解了,還遠遠做不到內地與大夏,自由順暢的往來;多一點人走出來,內地的糧食負擔就小一分,應該不算是壞事;十年八年以內,現有的幾個造船廠,還提供不了足夠多的船隻,來滿足快速增長的各類運輸需求;往洛杉磯,到現在,還沒有專門的郵輪呢;這也是楊孟晗最想增加運力的方向。不過,這個打算,跟英國佬是打死不能說的;只能是做到後,逼着他們,捏着鼻子承認現實;絕對不可以先說漏了,讓他們有蹩馬腿、搗亂添堵的機會。
阿禮國這個提議,還是很有眼光的;而且,估計也是順帶着給英國的造船公司找生意;阿禮國做生意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嗯,他自己不做生意,整天干這種拉皮條的外交官,也是可惜人才了。
楊孟晗:這個思路,我有興趣,你拿個詳細的方案來,交給陸耕濃;然後,具體接洽,我會讓我的二阿哥孟曦,跟你介紹的公司,進一步接洽;老阿禮國,你看如何?
開門大吉,阿禮國很是得意,打了一個響指;又拿起一瓶啤酒,一仰脖子,一口氣吹喇叭了。
真服了他,自家就是這麼吹一瓶礦泉水都費勁;特麼的,西人果然粗魯!
楊孟晗現在,對引進西方的項目,不是特別的急切了;有好項目,幾個領事就會自己找上門來的。當初,是爲了建立一個相對完備的軍工體系,所以,才比較上心、比較急迫;到處找機會,全面引進各項技術。現在,反而更側重於注重人才培養;只要自己的人才隊伍起來了,他們就會知道引進什麼項目比較合適,專業的人辦專業的事,不用自己再瞎操心了。嗯,說不定就像龔逸夫、丁淑原兩個老先生一樣,看幾眼,鼓搗鼓搗,給山寨出來了,連引進設備和技術的錢都免了吶。
況且,現在西方的技術,也是比較原始的,沒我們想象的那麼先進、那麼高深。
看着楊孟晗很放鬆地躺在沙灘椅上,老神在在的;也沒主動問自己,第二個想法是什麼。搞得阿禮國到也不好再賣關子,抓到楊孟晗一次不容易,可不能浪費了;否則就太對不起上帝、對不起財神菩薩了。
阿禮國:楊,蒸汽火車,我想你一定知道的;我聽說,大夏有修建鐵路的計劃,要公開招標了;可是,楊,這太多餘了,英國的火車技術,是世界上最好的;我們可以在大夏建立合資公司,把最先進的技術帶過來,就像造船公司一樣;怎麼樣,火車的發展前景很好的,投資雖然不小,可是對大夏國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嗯,只要簽訂合同了,真缺錢的話,讓英格蘭銀行提供賣方信貸,也是可以考慮的;利息也不會太高,國際通用標準利率;嗯,一般在兩釐五到三釐之間,老便宜吶。
老阿禮國說得吐沫飛濺,情緒還很激動,估計心中已經在暢想,簽下鐵路投資超級大單合同的動人美景了。
楊孟晗摸摸鼻子,特麼的,這個項目,當初就是準備噁心一下藥品營銷大師老阿禮國的;現在,兩年多一過去,現在還用當初設想的套路;肯定不合適了,也沒必要了。
但人家老布爾布隆忙乎好幾年了,閃人家更不合適了;這種大事,必須言而有信;否則,以後付出的代價更大;國家間交往是,在重大事情上,做出的正式承諾,說不承認就不承認,也只有北極熊那個傻愣彪的大個子能幹得出來。
可現在,怎麼往下整涅?
不負如來不負卿,這時節,有點兩頭作難了!
看到楊孟晗眼睛在嘀咕咕亂轉,半天不開腔,倒是出乎阿禮國的意料之外。楊孟晗談生意,一般對大的原則事情,拍板也是比較爽快的。
這件事,本身就是大夏需要的呀,爲毛變得不痛快了吶?
楊孟晗猶豫半天,吞吞吐吐地說:阿禮國公使,大夏國是共和國,決策程序跟在滬上談生意不一樣的。這裡涉及到國家投資問題,不是我們倆一商量,就能決定的。主要的決策權在國會,公開招標、評標、議標;接受國會諮詢,都是必不可少的。
楊孟晗說的似是而非,阿禮國聽着好像也有點道理,在大英帝國,好像也要這樣事的;可是,一旦涉及到國會投票,那就難搞了;就是做公關,一時也是提着豬頭找不着廟門吶;況且,議員這麼多人,每個人都要打點,豆腐就做成肉價錢了唉。
可是,就這麼放棄了,肯定是不甘心的,也不可能的;我大英帝國,不吃獨食,已經很膩歪了。
呃?不會撈不着勺子吧,有可能哦!
這下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