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的嗓音重回清晰，“你現在在哪？”
雲曉微怔，然後報上自己所在的地址，白墨晟沉吟道，“在那裡別動，我派人去接你。”
“嗯。”沒想到他會來，雲曉就像是得到了一個意外驚喜，掛上電話後像是重新有了活力，她撣了撣身上的土，把自己整理一下，不顯得那麼狼狽之後，才站在巷子門口等他。
二十分鐘之後，賓利緩緩停在路邊。
雲曉的腿有點疼，新傷加舊傷的，但是不想被別人看出來，於是走路緩慢了一些，但儘管這樣還是有點一瘸一拐。
沈行止看到她時有點驚訝，雲曉苦笑，等他幫她打開車門，她卻僵住動也沒動——
她不知道白墨晟也在車上。
之前幾次吃飯，都是沈行止來接她去餐廳，白墨晟只在餐廳等着她。
他深沉狹長的眼睛掃向她的全身，雋秀的眉頭一皺，“還不上車？”
雲曉回過神，馬上鑽進車裡，可因爲動作太急，之前腿上被踢到的地方傳來鑽心的疼，她咬牙忍了忍，幸好她短髮的劉海有點長，多少可以把冒出的冷汗遮住。
沈行止沒出聲，把車駛向馬路。
雲曉能這麼早見到白墨晟還是很開心的，像是忘了疼對他明媚的笑，“你今天不忙嗎？”
“怎麼不忙？”白墨晟一雙叫人看不出來情緒的眼睛高深莫測，隨後扯扯嘴角，“你都要哭了，我能不過來？”
“我哪有？”雲曉咕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剛纔也只是一時情緒不好，不過也沒真的哭出來。
“和人打架了？”
雲曉雙手擺在腿上，不安地攪在一起，俯首認真，點點頭，“嗯。”
“對方几個人？”
“四個，三個男的。”
白墨晟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雲曉有點呆，她還以爲白墨晟會和雲晨一樣生氣，卻聽他說，“被三個男人打成這樣，倒也不算吃虧。”
“誰說的？是兩個男人架着我，讓那個和我有過節的女生打我！不過我也沒讓他們那麼輕鬆，踹了他們好幾腳……”不見他生氣，雲曉手舞足蹈的給他講起打架的細節。
白墨晟的眼神有點沉。
雲曉後知後覺，然後乖乖閉了嘴，打架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她得意什麼？
白墨晟的脣抿成一條直線，蕭肅的五官線條透着偏清冷的味道，雲曉有些侷促，他之前一定沒遇到過像她一樣的女孩吧，一點都不溫柔性子還那麼野。
忐忑之際，一隻修長乾淨的大手伸到雲曉的面前，粗糲乾燥的指腹帶着絲絲冰涼，輕觸她的脣角，“還疼嗎？”
雲曉掀開眼睛，對上那雙沁着柔意的黑眸，剎那間像是要沉溺在裡面，她搖搖頭，有些沒心沒肺的咧開嘴，細聲細語道，“你給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白墨晟眉頭動了動，前排的沈行止早就在聽到雲曉撒嬌地說出這一句話時從後視鏡看了過來，眼神火辣辣的，就等着白墨晟安撫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