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晟的眼神似乎在她身上並未停留太久，就像是無意間看到一個引人注意的陌生人，最多隻會關注兩秒，隨後便撇開了眼睛。
他上車後，賓利開走，原先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折回了大樓，只有沈行止邁着穩健的步伐，朝着她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來之前也不說打個電話給我？”沈行止沒有質問的意思，只是怕她會空等。
雲曉沒回答他的問題，澄澈的大眼看着他，用最直接的話問他，“白先生不想見我，是不是？”
沈行止被她的直率問得一愣，隨即抿脣，不知該如何回答。
雲曉澀澀地笑了，她又不傻，只消他的一個眼神，她就都明白了。
剛剛他看着她的眼裡，有冷漠，有疏離，就像在紅樓她闖進去時，他看她的眼神——
一切又回到了過去嗎？
雲曉垂着腦袋，沈行止看着她頭頂多出來的傷口，眉頭一皺，“你又打架了？”
雲曉的潑辣他也是見識過的，在紅樓那次，給他留下了頗深的印象。
而她則是輕輕地搖頭，“被打了而已，不過不要緊，我都已經習慣了。”
而且現在，她受傷與否，難受與否，又有誰會心疼呢？
習慣？
沈行止不明白她所謂的習慣是什麼意思，但對這個女孩總是會生出心疼的感覺，他嘆氣，“白總交代我，讓我帶你去買車。當初……當初答應過你的。”
雲曉肩膀一顫，垂着的兩隻手緊緊地攥着，指甲深陷進掌心也不覺得疼。
她擡起頭看沈行止，笑得比哭還要讓人難受，“分手費嗎？可是，我還沒學會開車啊……”
還沒來得及學會開車，就已經抓不住那個男人的心了。
“我真是失敗啊，沈行止，說不貪心的，可到最後還是覺得不滿足，覺得這裡疼。”她捂着胸口，喃喃地道。
沈行止閉了閉眼睛，他也從未像這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工作，他在心裡嘆息，伸手把雲曉瘦弱的身子抱住，“總要向前看，時間久了，你會忘掉他的。”
她能忘了他嗎？
雲曉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白墨晟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越是接觸就越泥潭深陷。
曾經她以爲自己離開的時候會很瀟灑，只要他開口，她便不留戀，可現在她才知道，就連想到再也不能見到他，就像是撥皮抽骨一般的疼。
這個人，寵着你的時候可以把你捧上天，離開你的時候也可以做到半分情面都不留。
可是心裡多難受，雲曉在面對雲晨的時候，還要強顏歡笑。
不想讓雲晨跟着擔心，所以所有的苦，她都得自己吞，這可能就是自食惡果的意思吧。
這幾天，沈行止幾次打電話過來，催雲曉和他見面，沒有其他目的，只是想和她一起把她喜歡的那款車定下來。
雲曉拖了又拖，只要那輛車過戶到她的名下，她和白墨晟之間就真的斷了。
可她又能拖多久呢？避而不見就真的能讓白墨晟回心轉意？
怎麼可能呢？
癡心妄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