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的同時，心裡又有些煩躁，不知道爲什麼，連死都這麼難。
“顧南喬。”他又叫了她一聲，連名帶姓，然後緩緩問道：“你真的沒認出我來嗎？”
這一次，他換了另外一種聲音。
顧南喬狠狠一愣。
剛剛那道聲音她沒有聽出來，但是這道聲音，她卻是熟悉的。
“斯陵？”她眉頭緊皺起來，心裡按捺不住疑惑。
確實不像是一個人，因爲在她的記憶裡，他總是一副戴着面具的樣子，而現在這個人，卻是真真實實的、沒有任何遮掩的。
可這聲音，又確實是他的無疑。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我不叫斯陵。”他又抽了口煙，俊臉上擺出些不悅，“我姓墨。”
顧南喬忍不住回想起那個晚上。
那個晚上，她被容正困在了那座破舊的小閣樓裡，倉皇出逃的時候，從樓上摔下來，是他救了她。
然後她問他叫什麼，他說他叫斯陵。
但他很快又改了口，說斯陵是一個假名，他姓墨。
那是他們初遇的第一個晚上。
她怔怔的盯着他，眼前這張臉，慢慢的與那張戴着面具的臉重合，一併融於她的記憶裡。
原來，他長得並不醜，她之前竟還以爲他受過嚴重的傷，以至於毀了容，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
斯陵，墨……顧南喬意外的忽然想起一個名字。
她狐疑的看着他半晌，最後試探性的詢問：“墨楓？”
那天他們離開穆薩軍事區的時候，徐碩問霍靖廷，是誰殺了容正。
她還記得，他當時說了墨楓這個名字。
然後，徐碩和葉玄都呆愣了好半晌，彷彿見鬼了一樣。
墨楓聽到她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冷冷笑了聲，“霍靖廷告訴你我的事了？他還有臉說？”
顧南喬沒理會他的嘲諷，“你爲什麼殺容正？”
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斯陵，而斯陵是容正的手下，他是爲容正做事的，爲什麼要殺掉他呢？
“沒有爲什麼，看他不順眼而已。”
“……”
“霍靖廷怎麼跟你說的我？”他又繞回原來的話題上，“十有八九，是跟你撒謊歪曲了事實吧？”
他當年做的那些卑鄙無恥的事，定然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也不可能跟顧南喬全部坦白。
“不，他沒有說。”顧南喬搖搖頭，對他的措辭生出一絲反感，“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覺得，肯定有誤會。”
“誤會？呵……”墨楓眉目間一片晦暗，“顧南喬，你太高看他了，你要是瞭解他的真面目，就會發現，其實他是個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小人。”
顧南喬聽到他這些侮辱性的詞彙，臉色微微沉了下，“他沒你說的這麼無恥。”
“那是因爲在你面前他把自己無恥的一面藏起來了而已。”他手伸出窗外，彈了彈菸灰，“你們分開的這七年裡，他揹着你乾的那些齷齪事，應該都沒告訴過你吧？”
“……”
這話，顧南喬還真的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