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裡和胡嬌嬌同時收到了學校的電話通知,她的法語八級順利通過,而且是以澳大第一的成績。
“七裡啊,有了這個證書,你就可以繼續完成你的夢想了,你這麼優秀,我相信將來一定會學有所成的。”尚老師在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考試前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還怕影響到顧七裡的發揮,沒想到她竟然還拿了個全市最高分,這讓尚老師也頗感欣慰,覺得上天對她還是公平的。
“尚老師,胡嬌嬌也過了嗎?”
“是啊,另一個老師在通知她呢,你們是好朋友,成績都這麼好,難得啊。”尚老師並不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水深火熱的關係,言語間還在替她高興。
顧七裡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七裡,這周別忘了來學校拿證書啊。”尚老師說完之後不見她迴應,連忙提高了聲音喊了兩聲她的名字。
顧七裡這才趕緊迴應:“知道了,尚老師。”
又跟尚老師聊了一會兒,顧七裡才掛了電話,剛把手機放到茶几上,慕碩謙就回來了。
外面又開始下雨,他大概是走得太急沒有帶傘,黑色的西裝上飄着一層水霧。
顧七裡急忙小跑着過去,自然的伸出手撣了下他的肩膀,忍不住數落:“你車裡不是有傘嗎,怎麼不知道打把傘。”
慕碩謙換下鞋子,彎着身說:“雨不大,也懶得開後備箱。”
“飯做好了,快去洗手吃飯。”顧七裡接過他的衣服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又不放心的叮囑,“還是先洗個熱水澡吧,彆着涼了。”
慕碩謙嗯了一聲就去洗澡了。
等他回到餐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都是他喜歡的菜式。
顧七裡將筷子放到他的右手邊,看似隨意的問:“胡嬌嬌今天去找你了?”
“嗯。”他動作優雅的挽了挽袖子這纔拿起碗筷:“她給了我一些相片和視頻。”
顧七裡有些慶幸,如果她沒有在這之前對慕碩謙全盤托出事實,他會不會認爲那相片上的人就是她了,她可以對任何一個人不解釋卻唯獨他不行。
不過,就算她不說,胡嬌嬌的奸計也不會得逞,因爲慕碩謙一開始就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她忍不住咬着筷子,好奇的看向正在吃飯的男人:“慕碩謙,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我了?”
若不然,他爲什麼會對她的事情瞭解的這樣清楚,畢竟沒有人會閒得去查她是不是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慕碩謙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的碗裡:“多吃肉,瘦了。”
顧七裡不依不饒,忽視了那塊排骨繼續咬筷子,聲音含糊不清的繼續逼問:“你說嘛,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有多早呢,三年前?兩年前?還是什麼時候?”
想到在她不知道的這些年頭裡一直被他注視着,心中泛甜的同時也有些毛骨悚然,原來有一個人在暗地裡盯了她這麼久,而她竟然毫無察覺。
面對她一臉求知的慾望,慕碩謙只淡淡說了句:“還要早。”
還要早?
顧七裡歪着腦袋,眼睛幾乎看到了天花板上,眼珠子轉啊轉,還要早是什麼時候呢,難道是她上高中的時候?
可在她的印象中並沒有哪一次同慕碩謙產生過交集,就算是在上流社會的聚會中,她也從來沒有見過慕碩謙。
“那些相片和視頻不會再有下一個人看到了。”慕碩謙又往她的吃碟裡夾了塊排骨,她最近工作辛苦又得了過敏症,消瘦的就格外的明顯。
聽到他用十分平常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顧七裡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掩飾不住一臉的興奮,“真的?你用了什麼辦法?”
他擡起漆黑的眼眸,眼角堆積着只有她纔有幸得見的柔情,頭頂水晶燈的光芒折射在他的眼底,熠熠生輝,讓他看起來特別的可靠:“一些小伎倆而已。”
慕碩謙在背後爲她做過很多事,那些得罪過她的人都會在某一天突然受到打擊報復,只是對於胡嬌嬌,他好像一直沒怎麼動她。
慕碩謙並非窮兇極惡之輩,他雖然有錢,卻不會利用金錢優勢殺人放火,他報復人的方式一向很文明,確切的說,如果你沒有做過傷天害理違法的事情,他就算想報復你也找不到把柄不是。
顧七裡一直盯着他看,雖然沒有說話,可她心裡想的他似乎早就猜得明明白白。
慢條斯理的嚥下嘴裡的排骨,他才擡眸凝向她,像是不經意似的說道:“我以爲這種貨色,你完全可以親自手撕了她。”
顧七裡撲哧一聲笑了,衝她比劃了一個的手勢,來了句地地道道的京腔兒:“就瞧好兒吧您內。”
既然有慕碩謙在背後給她撐腰,那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他說得對,像胡嬌嬌這種人,跟她結仇太深,她必須親自手刃纔有快感。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哆啦A夢啊。
“對了,我的八級證書下來了。”顧七裡快速的往嘴裡扒着飯,“我過兩天得回趟學校。”
“後悔嗎?”慕碩謙已經吃完了,正坐在那裡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後悔倒說不上,就是有一點點失落吧。”本來她想靠着這張證書實現夢想,可現在,當初那個夢想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她現在的工作做得風生水起,對未來也是充滿了希望,其實放棄夢想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很快擁有一個更加崇高的夢想。
“拿回來做紀念吧,反正我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證書,你沒見過我的箱子,裡面塞得滿滿的都是證書,有一些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考下來的。”
顧七里正說着,慕碩謙的手機裡突然打進一個電話,他看了眼來電便接了起來,簡單的說了幾句後,他的電話沒放下,而是衝着悶頭吃飯的顧七裡說道:“洛尚傾已經找到了穩妥的人,過幾天帶你去做一下檢查再製定具體的療程。”
顧七裡知道他指的是她酒精過敏這件事,嗯了一聲便衝他笑了下:“我相信洛叫獸。”
末了又小聲的補充:“我更相信你。”
慕碩謙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隔着桌子拍了拍她的手背,雖然他什麼也沒說,顧七裡卻是受到了滿滿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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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美惠這幾天一直在走背運,老公慕赫聞被勒令在家面壁思過,她最討厭的弟媳竟然從一個小服務生一躍成爲了餐廳領班。
早上跟她一言不合,兩人就爭論了起來,結果那小丫頭滿嘴的道理把她說得啞口無言,她明顯能夠感覺得到,餐廳裡的人都在向着顧七裡,她的人氣真是越來越高了。
長此以往,她說不定就會取代了自己現在的位置,到時候,他們夫妻倆在葡京就更沒有半點說話的餘地了。
齊美惠坐在椅子上生了會悶氣,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來,剛翻開第一頁,裡面夾着的一張單子就飄落了下來。
她不以爲意的拆開,腦子裡卻在想着慕赫聞,當初嫁進慕家的時候,齊家人是極力撮合的,哪有人不想攀附上那樣的豪門大戶,她跟慕赫聞見過幾面,見他長相英俊,談吐得體便答應了家人的安排進行了商業聯姻。
婚後,慕赫聞的表現還算不錯,對她也是言聽計從,後來有了女兒,她的心思就大半不在他的身上了,同時也看清了他的本質,他根本就是一個愛耍小聰明不積極上進的紈絝子弟,在慕家的這些年,她眼睜睜的看着慕碩謙掌握了慕家的半壁江山,而自己的這個老公卻是一無是處。
她心裡豈能不怨不恨。
手裡的單子打開後,齊美惠仍然心不在焉的掃了一眼,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專注的盯着那單子看,單子上還有許多褶皺的痕跡,像是被人攥成球扔掉過一樣。
她懷過孕生過孩子,自然能看懂這是一張B超單,上面這個叫胡嬌嬌的女人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她把餐廳裡的人仔仔細細的過濾了一遍,卻不記得有人叫胡嬌嬌,緊接着,她便看到了單子最下方用鋼筆寫的一串電話號碼。
這串號碼……很眼熟,好像不久前纔剛剛見過。
對了,那天慕赫聞在洗澡,他的電話落在了外面,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她被吵到了就幫他接了個電話,結果接通後,對方一句話沒說就掛了線,她當時有些納悶便多看了那號碼幾眼。
一注意才發現這個號碼在最近跟慕赫聞有數條通話記錄,她正想再打過去,慕赫聞就出來了,看到她拿着他的電話,他的眼底有絲慌張一閃而過,走過去自然的接了過來,不等她詢問就告訴她那是一個客戶的電話,他說得很真誠,齊美惠便也信了。
現在,這個號碼跟這張B超單組合在一起,她不僅就把電話的主人和B超單的主人聯想到了一起。
可是她很聰明,沒有馬上就把電話打過去,而是小心翼翼的把單子摺好收了起來,放進了皮包的最裡層。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張單子會出現在這裡,遠遠不只是一張B超單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