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承平遞過來的弓箭,搭開弓,一支箭嗖的一聲便射了進去。
正中,一個女子的腳踝。
“六弟果然不虧是大夏第一神箭。”
夏千億笑道。
“大哥過獎!”夏千寒說道。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場中那束身影的身上,夏千億這是要拿她做誘餌嗎?
沈珍珠護着靈澤,左躲右閃,突然她身旁的一個女子腳踝中了箭栽倒到她的身前,與此同時,女子正好爲她擋住了令一隻飛來的利箭。
沈珍珠心中大驚,看着倒下的女子,心彷彿被活活撕裂了。
這一刻,她顧不了許多,只能帶着靈澤不停的逃竄,否則下一個死去的人就是她們。
夏千寧的視線瞟過夏千寒,剛纔夏千寒的那一劍出手太快,可是,他卻看得清楚。
他是故意射中了那個女子的腳踝,爲的是擋住直直奔向沈珍珠的利箭。
他竟然,爲了這個宮女出手了。
夏千帆這一刻也發現了沈珍珠,這讓他很興奮。
藉着這一刻,正好殺人滅口,天助我也。
他拉弓射箭,嘴裡還不停的指揮手下,“射那個抱着一個人的女子,我要她。死的活的都要。”
夏千寒與夏千寧同時看向夏千帆,夏千帆才驚覺自己態度太多明顯。
微笑解釋道,“在圍獵場內竟然還護着別人,我喜歡這樣的傻女人。”
夏千寒暗暗看去沈珍珠,沈珍珠,你夠傻的。
頓時,箭山箭海啊,都對準了沈珍珠射過去。
沈珍珠當時傻了眼,媽媽呀,真是死期將至了。
她帶着靈澤左躲右閃,雖然有點武功底子,但是也難擋這麼多人羣攻啊。
之前,射箭的人還都是抱着悠閒的心態,專門射女子的右腳,箭法精準。
此時,幾個人心態都變了,手中的箭也失了分寸,縫裡了許多。
肩膀一痛,一支箭直接射穿了沈珍珠的肩膀。
腿上一痛,被釘上了一箭。
靈澤幾乎嚇傻了,只知道兩隻小手緊緊的扯着她。
與此同時,夏千寒與夏千寧也沒閒着,一箭一箭的射出去。
不過,每一支箭目標都統一,射向沈珍珠的腳裸。
另外,兩個人還要一邊追射夏千帆下的殺手。
三個人玩的是不亦樂乎。
他
們倆互相拆着臺,夏千寒的箭,箭箭都射中夏千寧的箭。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夏千寧得到沈珍珠的,夏千寧射出的箭接連被夏千寒化解,心中煩躁了起來。
他斜眼看向夏千寒,怒視他,心想,“她快死了,你的人不救,我救。”
夏千寒也不讓份,冷厲的視線與他交織,心說,“我的人,死了我也不會給你。”
夏千帆幹射射不中急的哇哇直叫,“你們倆打你們的架,別壞我的事,不許在射我的箭。”
夏千寒冷笑道的,“二哥,她死了,我們倆還怎麼玩?”
夏千寧也說道,“是啊,二哥,不然你先歇歇吧。”
夏千帆纔不會罷休呢,他吩咐自己的侍衛道,“你們都給我射,就射那個女的。”
夏千夜出去溜達了一圈,得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消息回來,在一旁看着這個着急,心想,在這樣下去那女人可就成了刺蝟了。
他打定了主意,經過夏千寒的時候,小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走到一邊,伸手拉開了弓。
他大聲喊道,“你們幾個哥哥竟然都想要她,那麼她應該是個禍水吧,今日,我就來個大義滅禍水吧。”
說罷,手一放,那箭便嗖的一聲直奔沈珍珠心口處而去。
然後,他飛快的對着夏千寒眨眨眼睛。
夏千寧當即心中大驚,拉弓追出去一箭。
夏千寒幾乎與他同一時間發出一箭,而不同的是,夏千寧的箭緊追夏千夜的箭,在半途將夏千夜的箭攔下。
而夏千寒的箭便準確無誤的刺穿了沈珍珠的腳裸,夏千寧的臉色當即大變,但是一直緊握的手徐徐鬆開。
“停,都住手吧。那個女人,歸我六哥了。”
夏千夜喊停。
夏千帆沒有如願殺了沈珍珠,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心裡竟然多了幾分讚賞。
這個女人,不一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夏千寒神色閒定的回到座位坐下,剩餘的後事就交給好管閒事,又誰都得讓着幾分的夏老七了。
夏千寧也退回到自己的座位,面上看不出息怒。
倒是夏千帆有些驚訝的看向夏千寧,“老四,你瞧上那個丫頭了?”
剛纔破了夏千夜那一箭的時候,分明心急如焚,夏千帆看的清楚。
夏千寧溫聲開口說道,“二哥想多了,我只是看着她眼熟。她應該是宮
裡的宮女,不是玄鮮人。不想誤殺而已。”
夏千帆點頭,沒再多問。
倒是夏千億出了聲,“李勇,你怎麼搞的,怎麼將宮女混進了獵場裡?”
李勇趕緊請罪,“殿下饒命,都是奴才的錯。沒有看管好宮女,讓她們誤闖了進去。”
夏千億厲聲說道,“回去之後,自己去刑房領罰吧。”
李勇戰戰兢兢,“是。”
夏千億又看向夏千寒,“老六,是個宮女,你看......”
大抵是想說,她不是玄鮮美人,你射中了也不作數。
夏千夜卻在一旁搶先說道,“不管是誰,都得按照事先說好的規矩辦。”
夏千寒卻雲淡風輕的說道,“算了,本來我也只是湊熱鬧。”
夏千夜的眼珠子一瞪,雖然心裡說,湊熱鬧,你發箭發得手都勒出血了!但是,這種場合下,他也不能明說。
夏千億看看圍場裡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沈珍珠,心裡想,這個女人剛烈到寧可自尋死路也不肯陷害夏千寒,留着也不過是具屍體,不如,送給老六做個人情。
於是他笑道,“老七說的是,那就按照規矩辦。”
夏千寒雙脣抿了抿,沒有再出聲。
沈珍珠躺在地上,渾身都痠麻的失去了知覺。
剛纔的那一幕幕還在眼前,爲了活命,她只能用那些玄鮮女子做擋箭牌。
生命垂死的瞬間,心裡的恐懼以及逃生意識被放到最大化,一切惻隱之心,都變得麻木了。
此時此刻,當一切都安靜下來,焚心蝕骨的痛和內疚,自責,無可饒恕的罪孽感自良知最深處一點點掙脫出來,不斷擴散。
她們都死了吧,是的,都死了。
她想起那日被扔進天爐的宮女,想起夏千寧對她說的話。
那些玄鮮女子就算此時不死,也註定了悲慘的結局。
也許,此刻她們纔是真正的解脫了。
她應該這樣想吧,她唯有這樣想,自己才能解脫,她才能活下去。
可是,皇宮,這個社會,真的非要殘暴到如此境地嗎?
那是人命,一條條的鮮活的生命啊!
還有,披着世界上最尊貴身份的皇族們,他們不是人!
靈澤躺在她的身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生息。
她很想叫她一聲,可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