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將將軍府攪成一團亂麻的始作俑者,還躺在牀上補昨天晚上沒睡好的覺。
就在無央半夢半醒之時,似乎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於是她含含糊糊的開口道:“不用給我準備早飯了,我再睡會。等會可能會有客人來,你先幫我泡一壺茶備着吧。”
端着早膳正準備敲門的若骨,將手放了下來,輕聲迴應道,“是”
說完他便轉身去準備茶具了,昨天無央夜闖將軍府的事他已經從幺幺那裡得知了。
幺幺還對着他好一頓吐槽,說無央冷血無情,毫無人性云云。
但是若骨只是笑笑,解釋她不是那樣的人,還說至少無央在最後關頭還是救了它。
對此幺幺確實無法否認,但它對無央的態度依然沒有什麼改觀,總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
“請問有人在嗎?”
須臾,一道清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若骨知道他們要等的人已經來了,拿着茶壺的手不由的頓了頓,而後斂了心神走過去開門。
朱漆的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抹橘紅色的身影率先映入眼簾,在其身後站着一位體態纖瘦,眉眼精緻的女子。女子雖然是帶着面紗,但若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身穿橘紅色短襯裙的侍女小容沒想到這開門的人,竟然是個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不由的有些癡了。
“咳咳”
霍心淺察覺到婢女的異樣,忍不住輕咳了幾聲以示提醒。
小容這纔回過神來,收斂了表情。
若骨也適時的讓開了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霍心淺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在小容的攙扶下走進了院子。
若骨先是在門口張望了一會,確定沒有人之後這才進了屋子。
霍心淺環顧了一下四周,此處佔地面積雖大,卻極爲簡約。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的院子。只是這名字倒取的精細。
此時她的心裡其實還是帶了些緊張的,也迫切的想要詢問有關君子彥的消息,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亂了分寸。
因爲她是霍家的嫡女,任何時候都要有身爲官眷嫡女的冷靜與自持,更不用說是在這個人面前了。
“小姐,他是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會來的?”小容注視着石桌上剛泡好的茶,壓低聲音表示疑惑道。
霍心淺也有些意外,畢竟她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什麼時候會去赴約。
但是對方卻連茶水都已經準備好了,甚至算準了她們會在這個時辰到,因爲這茶還冒着熱氣分明是剛泡好的。
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的擰了擰眉頭。
難道他是料定了自己對子彥用情至深,不願耽擱一點時間嗎。
此時若骨的心情也有些複雜,他也沒想到那日在皇宮裡,偶然得見的女子正是和子彥有婚約的霍心淺。
若是子彥還活着的話他和霍心淺應該算是情敵關係。而現在他們卻是爲了復活子彥而聚在了一起。
“那個……霍小姐,上次多謝你幫忙了。”
若骨率先開了口,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氣氛。
霍心淺撩開面紗輕抿了一口桌上的茶,一時間茶香四溢,只是餘味帶了些許澀苦。
“我們都有着共同的目標,所以也算不上是隻幫了你的忙。”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着若骨,帶着幾分疏離。
若骨卻並不在意她的舉動。試想,自己喜歡了多年的人,卻在婚期將近的時候喜歡上了別人,甚至還爲那人丟掉了性命。
若換作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只怕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此刻霍心淺能在這心平氣和的喝茶,若骨已經覺得她十分的大度了。
心中甚至還生出了幾分愧疚。
他似下定了決心一般道:“霍姑娘放心,只要子彥能活過來,我就會立馬消失的。我出現在他身邊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現在只希望能將這個錯誤彌補回來。”
話音落下。
霍心淺拿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她微微擡眸,眼神中帶着三分的意外和七分的試探,“你真的會永遠從他面前消失嗎?”
若骨露出了一抹苦笑,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場悲劇雖然不是他起的頭,但他在其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輕易的被君熙和矇騙,根本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事,所以他必須要爲自己所造成的後果負責。
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若是無央真的將子彥救活,那自己也即將消失於天地間了。他還沒有忘記和無央之間的協議。
子彥爲自己失掉了性命,自己賠他一條命也是應該的。
他之所以會對霍心淺說自己會消失,而不是失去靈魂魂飛魄散。也只是因爲他答應了無央,不會將自己和她之間的交易告知給第三個人知道。
一旁的小容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由有些吃驚。她沒想到眼前這個風姿俊朗的男子竟然就是自家小姐的情敵。
一時間她有些百感交集,原來宮中的傳言竟然是真的。五皇子殿下真的喜歡上了男人。
這一刻她突然開始明白,爲何小姐這幾日一直都鬱鬱寡歡,魂不守舍的了。自己喜歡了多年的人,被別人搶了也就算了,可那人竟然還是個男子。這如何能不讓人崩潰。
她倒是還挺佩服自家小姐的,能如此淡然的來見自己的情敵。
只是她也有些擔心,就算以後眼前這個男子真的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五皇子殿下面前。已經喜歡上男子的殿下真的會再喜歡上自家小姐嗎?
小容在心裡嘆了口氣,心中升起了一絲對霍心淺的同情。
暗自道:難道是因爲小姐這輩子過的太順遂了,所以老天才會跟她開這麼荒謬的玩笑嗎。
“白公子叫我來此,因該不止是喝茶,道謝這麼簡單吧。再者,公子剛纔說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子彥,這難道不是因該的嗎?”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想他也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吧。現在他人都已經不再了,卻依然遭受着別人對他名譽的侮辱,這一切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
“你的離開是必然的,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他身邊的人都好。”
霍心淺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語氣變得咄咄逼人,看向若骨的美目中充滿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