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僞裝?還是經歷了太多?他這次來又是爲何?
“藜弟。”燕欣終於打破沉寂,問道:“這位想必就是未來的逍遙王妃吧?”
燕藜微微頷首道:“是的,她乃大楚厲王的女兒,魏寧。”
大楚厲王的女兒?阮紅俏何日成了大楚人了?莫非是上次協助那渚晗拿下帝位之後,那厲王便認她做了女兒?
太子心下略微有絲妒意,怎麼什麼好事都輪得到他逍遙王?如果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個文武全才的女子,那該多好?
“哦?”太子收回思緒,狀似不解的問:“大楚王室不是姓諸嗎?何以會姓魏?”
阮紅俏淡淡笑道:“魏寧隨母姓。”
他不會是爲了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而來的吧?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燕藜心忖着,問道:“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尋燕藜所爲何事?”
燕欣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瞧我,藜弟不提醒,我還真是忘了。”
呵,記憶當中這人一直是以“本太子”自稱的,這會怎麼都變了?
太子拿過一側的錦盒,打開來,取出一枚圓形的鏤雕雙龍盤紋圖案的翡翠掛飾。
當然,能讓他堂堂大燕太子拿出手的自然不會是凡物,雖然心裡並不是十分的情願,但是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
只見他走到燕藜跟前,道:“我昨日得知藜弟竟然與欣乃親兄弟,便想來看看你,哪知這會才得了空。以前是大哥太過狂傲,根本沒做到一個大哥該有的表率。藜弟,大哥以前的所作所爲,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燕藜一聽這話,當下就明白了他來這的用意,誠惶誠恐的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誤會了?藜怎麼可能會是皇帝伯伯的孩兒?這太折殺燕藜了。”
太子笑道:“誤會什麼?難道做父皇的孩兒很丟臉麼?”
“藜弟不是這個意思。”
太子不理會他,徑自拿着掛飾的繩子,躬身就要往燕藜的腰帶上系,卻在接觸到燕藜腰上原本的掛飾時,那“騰龍躍海”的造型,以及那玉佩獨有的切割方式,心裡當即就“咯噔”了一下,就那樣弓着身子,愣在燕藜跟前。
這,這玉佩,分明是燕氏帝王代代相傳之物。
感覺到太子的異樣,燕藜不解的問道:“太子殿下怎麼了?”
“呃,沒事。”太子吶吶的道:“只是見藜弟這玉佩別緻得緊,心下喜歡,就多看了兩眼。不知道藜弟這玉佩從何處買來?趕明兒我也去買一塊去。”
“呃,”燕藜不以爲意的說:“這是皇帝伯伯送給燕藜的,是第一次見寧兒時,給寧兒的見面禮,順道也贈了燕藜一塊。”
太子依着燕藜的話,看向阮紅俏的腰間,內心頓時一陣酸楚。見面禮!這見面禮也太華貴了!
他迎娶太子妃時,都沒有見他那父皇有過表示!
果然!父皇果然有心將帝位傳給他之意!
阮紅俏在一側觀望着太子瞬息萬變的表情,再看了看自己腰上掛着的“鳳凰于飛”玉佩,她知道這玉佩不一般,但是也沒問過皇上其中有何含義,是以並不知道它所代表的意思。
心裡不由暗道:莫非這玉佩有什麼古怪?或者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既然藜弟有一塊更好的玉佩,我這塊就顯得多餘了。”太子燕欣裝着若無其事的道:“藜弟,大哥還有別的事,這就走了。”
“燕藜恭送太子殿下!”
出了奉新宮,太子燕欣將手中的翡翠掛飾緊緊的握在手中,掛飾上的飾紋勒得手心生疼也渾然不覺。
一衆宮侍跟在太子身後三步外,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太子爺不開心,那可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現在太子那緊繃的身體,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中不痛快。
轉道去毓秀宮的路上,路過一汪透亮的湖泊,太子燕欣側頭望去,被那平靜的湖面深深的吸引住了目光,不由在湖邊停了下來。
良久,擡起握着翡翠掛飾的右手,緩緩的張開來,凝眸觀望一瞬,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下一刻,毫不憐惜的將名貴掛飾朝那清澈無波的湖水中扔去。
“咚”的一聲響後,但見湖中濺起無數的水花,不多時,水花跌落入湖中,漾起一圈圈漣漪。
直到湖水再次歸於平靜,太子燕欣才舉步朝毓秀宮行去。
見了太子燕欣,朱嬤嬤進去通傳,得了允許之後,太子纔敢進去,自顧在一側的錦凳上坐了下來。
皇后身蓋薄衾,右手支頤,慵懶的側臥在睡榻之上。
見了自個的孩兒滿臉不豫之色,阮文蕊淡笑着問道:“那小東西惹你生氣了?”
太子自行倒了杯茶,拿在手中也不喝,看着阮文蕊,好半天才道:“他倒是沒惹孩兒生氣。”
“那你爲何一臉鬱結的表情?莫不是母后惹着你了,要擺這樣一副面孔給母后看?”阮文蕊好心情的開着玩笑。
太子憤憤的道:“他把那玉送給那小子了。”
太子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阮文蕊愣怔了一瞬,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當下一掀薄衾,一骨碌從榻上爬起來,連鞋子也顧不上穿,走到太子跟前,瞪着一雙美目,問道:“你說的是那‘龍鳳呈祥’雙玉?”
太子輕咬着嘴脣,點了點頭。
“哼!”阮文蕊輕哼一聲,跌坐在錦凳之上,手扯着檯布,滿心的憤怒與不甘。
燕欣開口道:“燕藜那小子說是父皇給阮紅俏的見面禮,順道就把另一塊給了他。”
“呵,見面禮……”阮文蕊怒極反笑道:“燕藜不知道這玉佩的含義倒也罷了,莫非他燕景辳也不知道?這‘龍鳳呈祥’雙佩歷來是帝后所佩戴之物,而那‘鳳凰于飛’根本就是屬於本宮的。本宮曾跟他討要,也不知燕景辳是有心還是無意,竟然每次都給本宮搪塞過去。呵呵,本宮生爲一國之母都不曾擁有,他竟然就當作見面禮送給了阮紅俏那小傢伙。”
說到阮紅俏,太子頓時忘了剛纔的不快,看着阮文蕊,道:“母后,那阮紅俏當真是人間絕色,比起尋常女兒家,少了份羞澀,多了絲從容,竟是比芸芷還要美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