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
暮千雨頓覺一陣心痛,大喊着欺身朝老刀掠去。
背對着暮千雨的老刀還欲朝阮紅俏踢去,聽見喊聲,自知再不跑便是死路一條,於是慌忙抓起地上的阮紅俏快速的朝暮千雨扔去。
暮千雨只得收住攻擊老刀的架勢,一把接住阮紅俏。
老刀得了空檔,施了輕身功夫,迅速的逃離。
暮千雨顧及阮紅俏的傷勢,亦來不及追。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羣人,只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想與阮紅俏一起用膳而送膳食過來的一些宮侍隨人,根本就不會功夫,此刻見了一道人影掠出來,已是嚇得丟掉手中的盤盞,抱頭蹲在地上。
老刀顧不得這些人,徑自離去。
暮千雨將阮紅俏安頓在榻上之後,折出身,火大的朝一衆嚇得戰戰兢兢的宮侍吼道:“從一,速速去請蕭國師過來;從二,去叫饒護衛,速速帶人全城搜捕老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皇上。”一衆人中,蹲在最前面的二人見了自家皇帝發火,當即連滾帶爬的朝外奔去。
“你們,速速進屋收拾收拾,該扔的扔,該換的換。”暮千雨不待衆人回答,返回榻前坐定,看着阮紅俏本就蒼白的面孔此刻更是白如紙張,胸中鬱結難耐。掏出一方錦帕,右手輕柔的拭去她嘴角那觸目驚心的血紅,而左手已是緊緊的握捏成拳,指節泛着青白。
如若不是自己早來一步,那結果真是無法想象!心裡莫不是後悔自己不該給她服用軟筋散。
暮千雨面色抑鬱,眼中陰鷙之色頓顯。老刀,你就等着凌遲處死吧!
不多時,國師蕭正楠請到,待知道是要爲阮紅俏療傷時,不由猶豫的道:“皇上,不如趁此機會將她除去,以絕後患。她乃燕人所傷,燕藜那小兒也賴不到咱們頭上。”
暮千雨冷冷的瞪他一眼,道:“說什麼話呢?要你治你就治!”
蕭正楠從來沒見過暮千雨如此瞪視過自己,心裡不由發寒。雖是不情不願,卻也是立馬爲阮紅俏施起針來。
待確定無大礙後,暮千雨遣退一衆人等,搬了只凳子在榻前坐了下來,抓住阮紅俏柔若無骨的手,緊緊的抵在胸前,滿心的自責。
在院外,那隱在黑暗中的女子還不曾離去,躍到一側的樹上,咬着嘴脣,眼睛瞪視着那透着亮光的窗櫺,只覺得心中疼痛難耐,妒火蔓延至全身,燒得她體無完膚。
阮紅俏,爲什麼老天會那麼眷顧你?給了你美貌倒也罷了,還給了你一身好武藝;
給了你一身好武藝也就罷了,竟然還讓全天下的男子都圍着你轉!
我只是喜歡他,也只有一個他而已,爲何你連我唯一喜歡的一個他,也輕易的奪走?我不甘心,不甘心啦!
女子想着,那纖細的手早是深深的掐進了樹皮裡。直到天色微明,才面色抑鬱的離開。
而整個幽州城,早是集結了大批軍隊,火把將城裡照得如同白日。
大隊大隊的人馬熙攘着滿城搜索老刀的下落,連一隻角落也不放過。
黑衣女子折回將軍府一間屋子,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隻黑色的包袱,避開守衛,又從將軍府的後門出了府,一路小心翼翼的繞開全城搜捕老刀的官兵往城西掠去。
到了一間草屋跟前,女子怨毒的瞪視着木門半晌,才輕叩了兩下木門。
好半天,裡頭的老刀才驚惶的低問道:“是誰?”
女子略帶不耐的答道:“是我。”
老刀開了門,讓女子進了屋子,把着門左右觀望了一下,才復閂上房門,轉手就去摟抱停在身後的女子。
女子側開身子,避開他的祿山之爪,扯掉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隱含着怒氣的美麗面孔,不是那君嫺還會是誰?
只聽她低聲呵斥道:“你是怎麼辦事的?連一個身中奇毒的女人也制服不了。這下子打草驚蛇,還暴露了身份,以那女人的智慧,必定知道是我指使你去殺她的,現在恐怕連我也會被揪出來,你倒是說說,現在該怎麼辦?”
老刀頓時罵罵咧咧的道:“不是我制服不了她,實在是那個女人太過狡猾。”
“哼。”君嫺睨了老刀一眼,譏誚的道:“我看你是被她的美色迷惑住了吧?”
“嘿嘿。”老刀傻笑道:“我這人就這點毛病,太懂得憐香惜玉了,所以才讓她有機可乘。”
憐香惜玉!君嫺想着昨日裡他對自己的粗暴,哪裡和憐香惜玉沾得上邊?
如是想着,君嫺心裡的殺機更重。但是這老刀能在暮千雨跟前逃出來,自己必定不是他的對手,要想除去他,唯有……
打定主意,君嫺也沒說什麼,徑自折進裡間,將包袱隨手扔在桌上,便在牀榻上坐了下來。
老刀跟了進去,在她身側坐下,一把摟住她的肩,將她轉向一側的臉掰向自己,道:“小娘子,要不你就別回去了,咱們也別想着那些恩恩怨怨,跟我老刀浪跡天涯去,老刀保管愛你如愛自己的性命。”
君嫺忍住噁心的衝動,伸出右手食指,戳着他的胸,嗔道:“我倒是可以放下一切跟你行走江湖,關鍵是現在幽州城門把守甚嚴,我們要怎麼離開?”
老刀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裡輕吮了一口,道:“你放心好了,要不了多久,燕日必定會大幹一場,到時候我們趁機逃出幽州城。你我這段時日就暫避在這裡,逍遙自在,豈不快活?”
“唉。”君嫺嘆了口氣道:“如今也只好這樣了。”
老刀擁着君嫺,老刀這下子和君嫺發生了什麼事情(各位老鐵發揮咱們的腦洞了)………………
乾柴遇到烈火,一點即燃。老刀極力享受着這次的美好。
君嫺趁着他閉着眼睛猛力衝撞之際,雙手在髮髻上一陣摸索,下一刻,兩支銀針閃着銀輝。迅速的擡起手,對準老刀的太陽穴狠命的刺了下去。
可憐那老刀,暴突着雙目瞪了君嫺一眼,還來不及呼痛,頓時七竅流血,就那樣跪坐着死了個透徹。
君嫺嫌惡的一推,“嘭”的一聲巨響,巨大的身軀幾近將牀炸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