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蘇怡憶都是我很喜歡，我很佩服的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現在也不影響你佩服她，也不影響你崇拜她吧？我認爲最好就把她定格在這裡，讓她永遠在你心中維持這個形象，這纔是最好的。她在你心中是你一直崇拜着的人，她沒離開軍營，沒有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她只是出去打仗，然後犧牲了。對，你就應該這麼想，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那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你就是個瘋子！”
郭廉本來聽齊章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鬆動，都有點要放棄抵抗，差點就要相信齊章說的話了。但好在郭廉還能保持理智，最後還是清醒了過來。
“呵，我不是瘋子，你纔是瘋子。你想想，既然你現在覺得我們之前做的都是錯的，那你爲什麼要聽我的話，爲什麼要聽從我的安排呢？實際上瘋子是你，我利用了你，僅此而已。”
“你少在這裡狡辯！齊章，你跟我走，我們去見趙大人，就說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和蘇怡憶沒有任何關係！”
“那然後呢？”
“什麼然後？”
“我去見趙大人，勢必也會把你的事情說出來。你以爲最後倒黴的人只是我嗎？實際上你也和這件事逃脫不了關係。你把我說出來，那你也逃避不了責罰。到時候蘇怡憶就會知道害了她的人是你，這就是你想要的？以前你在蘇怡憶心中的形象就算不怎麼高大，但至少也不是一個可惡的形象吧？你想讓蘇怡憶這輩子都知道你害了她，都知道下毒的人是你，你就是罪魁禍首？”
“是你指使我的！如果不是你指使我，我根本就不會這麼做！”
“你這麼說就有意思了。如果不是你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我指使你，難道就真的有用？我不是神仙，我不能操控一個人的想法。你想做什麼是你的事，我只能給你提供一個建議，具體要不要做、要怎麼做，這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齊章聳肩，“你自己想想，我有沒有逼着你做？我到底是逼着你了，還是拉着你去，告訴你非得按照我說的做不可？一切既然都是你心甘情願的，那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我即便引導了你，那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然而你願意按照我說的去做，這就不是我的事了，而是你自己的想法。希望你不要把你之前做過的，現在又不想承認的事情推脫到我的身上，你這麼做是不對的。你是個男人，你自己選擇的事情就要自己去承擔，你做都做了，還怕坦然面對嗎？另外我覺得這件事其實對你也沒什麼影響，畢竟都已經這樣了。我覺得不管你現在怎麼後悔，應該都沒辦法改變現在的情況。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你都明知道自己什麼都得不到了，那你還有什麼好糾結的？既然你得不到的，那你也總不能讓別人得到吧？與其看到自己喜歡的和其他人在一起，那倒不如什麼都不管，不如讓大家都沒有好結果。”
郭廉沉默了。
他其實是不想這樣的……
現在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答應齊章做這種事……但現在做都做了，齊章說的對，他連做都做了，現在怎麼可能不承認？
但是很顯然，做是一回事，承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確切地說，他當初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他早知道他會把蘇怡憶給害得這麼慘，那他不論如何，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但是現在看樣子，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齊章，我問你……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沒有誰比我們最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難道你真的能看到大家誤會他們？如果只是讓他們受點苦，那也無所謂，但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這怎麼能隨隨便便開玩笑呢？”
“我並不是在隨隨便便開玩笑。本來從一開始，我的想法就很簡單，我就是要讓蘇怡憶倒黴，不然你以爲我大費周章是要做什麼？如果不是蘇怡憶，太子殿下之前也不會不管我姐姐。”
“可是現在太子殿下對你姐姐不是很好嗎？太子殿下和蘇怡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蘇怡憶現在什麼都不是，也不是將軍……你如果真的記恨蘇怡憶，那現在蘇怡憶已經接受了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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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我既然都這麼做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說不定蘇怡憶現在已經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了，如果我這個時候幫蘇怡憶解脫，那你知道我會得到什麼嗎？那我就倒黴了。現在問題很簡單，不是她倒黴，就是我倒黴，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讓我自己倒黴？我本來就不喜歡蘇怡憶，我和她第一次見面，她就和我過不去，我還能怎麼樣？”
“可是她……”
“你別跟我說什麼她是無辜的。這麼說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以爲她真的是那麼純良？你該不會真以爲她是好人吧？”
“她難道不是好人嗎？她做錯了什麼？她一個女人，之前爲大家做了那麼多事，難道還不夠嗎？”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齊章聳肩，“不管她之前做了什麼，那都是她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
“那你爲什麼要陷害她？”
“是她自己活該！”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想放過她是不是？你是想置她於死地，對嗎？”
“嗯，沒錯。”
“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想放過她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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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我的放過嗎？她自己應該也喜歡挑戰纔對，她不需要任何人放過她。”
郭廉衝過去拉住齊章的衣服，憤怒地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活該。我警告你最好什麼都別做，不然倒黴的可不止我，還有你自己。”
“我自己無所謂，本來這件事就是我做的，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我去說實話，就能讓蘇怡憶平安無事，那我自然會去說，我也不會後悔什麼。至於你……你就真的是活該了。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麼事，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不管你會有什麼下
場，那也都是你自己活該。”
郭廉說着就要往外走，但是被齊章拉住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去救人。”
“救人？救什麼啊？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時辰了？你覺得你現在還鞥你救人？你以爲人家能等着你去救？現在蘇怡憶怕是早就已經被處置了纔對。其實你根本就沒想救人吧？”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根本就沒想要救人。這麼說吧，你要是真的想救人，那你根本不會在我這和我浪費時間，根本不會和我說那麼多廢話。你知道時間很緊迫，你要是真想救蘇怡憶，那你直接去找趙大人，直接向趙大人承認你做的事，我也沒有機會攔着你。但是你沒有這麼做，你不是直接去找趙大人，而是來找我。我可以認爲你其實也是個膽小鬼，你根本不敢站出來，你根本就不敢去把事實說出來。但你爲了能讓你的良心稍微好過點，所以纔到這找我，你就是想通過罵我，好得到一些安慰。好讓你的心裡覺得舒服一些，好讓你不用這麼難過，也不用這麼愧疚。”
“你……”
“你不用這麼着急否認，我知道我說的就是你心裡想的，我看就能看出來。”
郭廉沒說話。
這是因爲齊章其實……其實齊章確實也沒說錯。
“好了，你現在自責有什麼用呢？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不管你怎麼自責都沒有任何意義。我看你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吧，這件事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知道嗎？”
沒有任何關係了？
如果什麼事都能用這麼簡簡單單地一句“沒有任何關係”就能解決了，那倒真的好了。
但是良心上真的能說得過去嗎？
還是說本來就已經沒有良心了？
秦嫿在旁邊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沒說話，但心中卻百感交集。
她沒想到一個人竟然能惡毒到這個地步。
她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她也不會做殺人放火的事情。她只是想讓自己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去算計算計別人，但齊章這是在做什麼？
齊章這是在害人啊，而且可怕的是，他竟然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好像他去害人真的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想法？才能把剛纔那一番話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秦嫿第一次見識到齊章的可怕。
而另一邊，蘇怡憶和張藝興已經在被押送到刑場的途中了。
趙大人其實很緊張，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總擔心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其實他擔心的不是他自己。
還是那句話，他都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其實沒什麼特別惦記的，要是真能豁出去不要命了，就做這麼一件好事，他覺得是很值得的。
他就是擔心中途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萬一中間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