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1:羣山之巔(20)

OR6-EP1:羣山之巔(20)

炮彈從他的頭頂劃過,彈片扎進身旁隨行的士兵的腦袋裡,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葉海亞·本·艾哈邁德心中卻不像往常那麼恐懼了。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生活常態,本就沒什麼值得額外恐懼的,更何況他現在除卻求生外,還多出了一層支持着他將這種苦難視爲某種神聖使命的內在動機。

只有成爲一個美國人、成爲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度、自由世界的領頭羊的公民,他才能一勞永逸地擺脫這種生活。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就得到的,如果他在實現願望之前所經受的考驗僅僅是繼續奔走於戰場上,那艾哈邁德反而會暗自慶幸。

面對着信仰衛士團的瘋狂反擊,黎凡特旅的戰線比預想中的還要堅硬。縱使信仰衛士團將一批又一批平民組織成自殺部隊,黎凡特旅卻沒有任何崩潰的跡象。儘管如此,美伊聯軍仍然決定將無法在戰場上起作用的輔助人員送去支援他們的盟友,這是交易的一部分,也是爲了爭取到黎凡特旅的信任。重新和自己名義上的同胞們相距,葉海亞·本·艾哈邁德的心情毫無起伏。他的打扮讓別人很難將他同阿拉伯人聯繫起來,那完全找不到任何中東地區傳統服飾風格的衣着使得他很容易被誤認爲一個阿拉伯裔美國人。

瞧瞧這些人,多麼可笑——艾哈邁德這般想着。這些人在一片貧窮、無知、愚昧的土地上戰鬥,僅僅因爲這片土地養育了他們,而戰鬥着的雙方從未思考過他們有沒有必要爲了這片土地付出更多。雖然他確實爲黎凡特旅的戰地教士隊伍鼓舞士氣的作用而驚訝,但稍後他就平靜了許多。那不過是又一羣更加頑固的庸人。

“快去搬彈藥箱。”查理·袁少尉對着包括艾哈邁德在內的輔助人員發號施令,“我們的盟友需要幫助。”

幾名黎凡特旅士兵在前面領路,艾哈邁德順從地跟隨這些人一同前往另一條街道旁的補給點。沒有城市內平民的支持,黎凡特旅根本沒有機會在城市內不同地區儲存物資,不過平民的支持也就到此爲止了:在大部分平民被信仰衛士團抓走充作奴隸或是自殺部隊一員後,黎凡特旅很難維護這些重要據點。在下一個據點發現一羣全副武裝的信仰衛士團士兵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領頭的大鬍子戰地教士恰好是前不久發現艾哈邁德跟着幾名黎凡特旅士兵一起聚衆賭博的那人,隊伍剛出發沒多久,他就以一種諷刺的口氣說出了讓艾哈邁德渾身上下不舒服的話:

“跟美國人做事這麼久,只學會了賭博?”

“還不到一個月呢,這賭博可不是我跟美國人學的。”艾哈邁德不冷不熱地說着,他沒興趣跟黎凡特旅的人多說什麼。伊拉克全境有幾十個不同派系的民間武裝組織,每時每刻都有新組織誕生、舊組織消亡,黎凡特旅或許不久後就會成爲歷史名詞,而奔赴着未來的艾哈邁德當然沒有必要和冢中枯骨說廢話。

他們沿着凹凸不平的瓦礫堆向下走,這裡的戰鬥沒有搖搖欲墜的民用建築另一側那麼激烈,而他們也不必擔心從天而降的炮彈將他們所有人炸成一團血肉模糊的混合物。

“記着,你是伊拉克人。”大鬍子戰地教士只是長得有些老態,把鬍子剃掉後他或許還能年輕二十歲,“美國人呢,可以成爲很好的盟友、合作伙伴,但是不可以當做託付要務的真朋友。”

話音未落,衆人頭頂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引擎噪聲。一行人迅速就近從暴露在地面上的缺口躲避到附近的地下室中,這才發現是兩架AS機甲方纔就在他們的正上方發生交戰。艾哈邁德認不清AS機甲的型號,他只知道俄製AS機甲像青蛙而美國人的更像人,至於其他國家的型號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兩架巨型戰爭兵器把被炮火摧殘得破敗不堪的街道向着殘垣斷壁的方向又推進了一步,等到它們稍微遠離時,街道上看起來稍微完整一些的建築也只剩下二層樓以下的部分了。

躲在地下室裡瑟瑟發抖的艾哈邁德望着其中一架AS機甲遠去的模樣,愈發地瞧不起這些穿着又髒又破的衣服、用最原始的戰術和敵人戰鬥的黎凡特旅士兵。

“麥克尼爾,你有沒有辦法繞到它後面?”彼得·伯頓被緊隨身後的敵方AS機甲追趕得不知所措,他駕駛的M9沒有那麼多神奇裝備,重要部位正面捱上敵方一發炮彈都可能就此癱瘓,“……見鬼,卡薩德的手下就不能更勤快一些嗎?”

嘗試着近距離作戰的伯頓一直試圖牽制敵人的注意力,保證敵人沒有機會造成更大的破壞。爲了足夠接近敵人,他和麥克尼爾密切協作,在敵人的第一次狙擊失敗後由麥克尼爾開始還擊而伯頓嘗試着逼近敵人。這架疑似由俄製Zy-98或是Zy-99型AS機甲改裝而成的奇怪戰爭兵器成功地被麥克尼爾激怒並嘗試着不斷狙擊在樓房間躲避的麥克尼爾,沒有注意到伯頓正在逼近。等敵人發現伯頓的存在時,爲時已晚。

毫無疑問,單分子切割刀不能破壞敵方由λ式驅動儀生成的力場護盾。因此,精妙的伏擊計劃最終落空,伯頓也只得憑藉着相對而言並不如麥克尼爾那麼出色的近戰技術和敵人勉強對抗。與此同時,根本就沒指望伯頓能將敵人消滅掉的麥克尼爾轉而聯繫卡薩德,希望卡薩德能夠將事先佈置的用於對付AS機甲的陷阱位置告知他們。

“你剛纔的計劃是什麼?”卡薩德似乎對麥克尼爾大費周章地安排伯頓繞道偷襲這件事很感興趣。

“敵人的力場護盾必須依靠心靈力量驅動,那麼只要駕駛員沒有意識到危險,λ式驅動儀就不會自動開始工作。”麥克尼爾飛快地敲擊着鍵盤輸入指令,同時讓AS機甲以平行方向跟蹤正在追逐伯頓的敵人,“要麼從力場護盾另一側攻擊,要麼趁着駕駛員沒有反應時開火,這是目前能擊穿防禦的兩種有效手段。”

“雖說如此,倘若只是普通士兵站在敵方AS機甲張開的力場護盾另一側開槍,那也沒什麼用。”卡薩德搖頭嘆息,“我倒是考慮過趁着敵人在交戰中無暇顧及背後的機會,佈置防空炮……但是這裡沒有那麼蠢的駕駛員,敵方AS機甲每到一個街區就會優先摧毀我們的火力點。”

麥克尼爾緊張地盯着還在不停移動的伯頓,腦海中浮現出了多種對抗策略。AS機甲的機動性實在是驚人,這些人形機甲的靈活性有時候甚至超過了人體本身,不能不說是一種科學上的奇蹟——考慮到λ式驅動儀本身能利用駕駛員的精神意志在特定區域生成斥力場,AS機甲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動作也是合情合理的。正因爲這些看似高大笨重的人形機甲太過靈活,常規武器似乎失去了效用。幾年前AS機甲尚且算不上能夠取代坦克的常規泛用陸戰兵器,但第三代AS機甲面世後,之前的常規武器只能在少數地形取得優勢了。

比起偶爾還有閒情逸致關注全局戰況的麥克尼爾,伯頓的狀況則悲慘得多。他必須一刻不停地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來躲避敵人的機炮掃射,有時候他並不能在讓AS機甲踩着某個建築並彈跳的過程中準確地選定一個安全的落地位置,於是伯頓無法避免一頭扎進友軍的陣地並踩死了黎凡特旅士兵這等悲劇的發生。他的誇張動作不僅讓沿線的黎凡特旅作戰部隊大爲驚駭,連暫時未被影響的信仰衛士團都不知所措。很快,這互相追逐着的兩架AS又跑回了信仰衛士團控制區,隨即引起了一陣慌亂。許多沒來得及引爆炸藥的平民被路過的伯頓當場踩成肉醬。

隸屬於某個信仰衛士團盟友組織的神秘AS機甲剛出現時,已經引起了瓊斯上尉的關注。把一切都託付給吉歐特隆公司,終究不夠穩妥,最重要的秘密必須掌握在美軍手中。在瓊斯上尉的命令下,還能戰鬥的武裝直升機傾巢出動,轉移陣地向着正在追擊伯頓的敵方AS機甲靠近。但是,從後方或側翼開火的武裝直升機皆未能對目標造成有效殺傷,每當煙霧散去,敵方AS機甲仍然完好無損地追擊着表演雜技的伯頓。

“麥克尼爾,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伯頓也急了,“萬一我下一秒操作失誤了,你就要失去一個忠誠可靠的戰友。”

“不對勁。”麥克尼爾也嘗試着從遠處開火射擊,然而他和那些失望的武裝直升機駕駛員一樣目睹着自己的AS機甲發射的炮彈在未擊中目標時中就爆炸了,“以λ式驅動儀的消耗來說,敵方駕駛員這麼高強度地使用它,早就該精神崩潰了。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把這種特殊武器當成常規武器來隨意使用的?”

“……那種事等打完了再說也不遲,你要是再不動手,我就得認真地考慮投敵了!”伯頓大呼小叫,奮力地讓他的AS機甲沿着一排整齊的被削掉上半部分的民房撞去,把躲在這排民房盡頭另一側的掩體下方的信仰衛士團士兵們砸得頭破血流,更有許多沒來得及逃走的士兵直接被埋在了廢墟下,“虧你能在戰場上這麼冷靜,簡直不是人。”

但是,面對着高速移動的目標,去想象着用某種無形的武器擊中對方,對麥克尼爾來說並不容易。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等待到他預想中的那種令他痛不欲生但卻是他所期待的感覺,而且友軍從遠方的打擊也失敗了。想憑藉蠻力突破這層斥力場,恐怕得動用核彈才行。

“哎呀,明明這是21世紀,爲什麼這場戰鬥打起來就像石器時代?”麥克尼爾更加贊同舒勒的意見,這個平行世界的技術發展很不正常——在那之前,他先得解決掉眼前的對手。於是,他放棄了按照平行的運動軌跡去追蹤,轉而開始從後方接近追趕伯頓的敵人。幾秒鐘之後,敵人就放棄了將伯頓向着信仰衛士團控制區深處驅趕的打算,轉而向着雙方實際控制區邊緣前進,那可能是爲了防止麥克尼爾和伯頓對信仰衛士團的陣地造成嚴重破壞。

麥克尼爾逐漸拉近了和敵人之間的距離,而還在忙於追逐伯頓的敵方駕駛員雖然意識到了麥克尼爾的逼近,卻沒有停下來調轉槍口反擊麥克尼爾的打算。這支彼此之間互相追逐着的隊伍從城市北側又繞回了南側,那裡正是之前美軍AS機甲部隊大舉出擊的地方。見敵人誤打誤撞跑到了又一個包圍圈中,麥克尼爾喜出望外。他一面抓緊時間縮短雙方之間的距離,一面告訴附近的美伊聯軍和黎凡特旅士兵都加入到圍剿戰鬥中來。

終於,在麥克尼爾判斷距離足夠近之後,他決定從敵方AS機甲背後開火射擊。一見麥克尼爾開始攻擊,敵人試着做出了幾次閃避並避開了麥克尼爾發射的炮彈,但緊接着麥克尼爾就操控着自己的AS機甲跳起、向着還在沿原有路線躲避而且不可能急剎車的敵方AS機甲撲了過去。見此情景,敵人終於放棄了追逐已久的目標,轉而迎戰麥克尼爾。

看到敵人不是嘗試着躲避而是直接迎戰,伯頓多少有些失望。如果敵人剛纔選擇了躲避麥克尼爾的攻擊,他就可以嘗試着反手一槍擊中敵方AS機甲的某個關鍵部位。不過,現在這麼做也不遲,只是他還得避免擊中和敵人交戰的麥克尼爾。

迎接麥克尼爾的不是規模大致相同的另一種AS機甲用近戰兵器,而是熱力錘。根本沒打算和麥克尼爾近戰的敵人只想先用力場護盾抵擋麥克尼爾的攻擊,再把麥克尼爾重創。在這個範圍內,麥克尼爾絕無可能在進攻受斥力場阻礙後再迅速抽身躲避的,也許他的AS機甲本身有能力做出反應,但麥克尼爾本人不一定有那麼快的反應速度。

然而,麥克尼爾本來就沒打算躲避。

“管你是誰,都給我去死吧。”麥克尼爾咬牙切齒地吼道。

某種比敵人的力場護盾更強大的斥力場猛地在人形AS機甲的中部爆發開,它的威力大得驚人,以至於原本打算狙擊敵人的伯頓只能驚訝地望着中部軀體突然消失不見的目標斷裂成兩截並分別墜落在地。他鬆了一口氣,但又爲他們的戰果而擔憂,至今他們還沒有抓到任何一個瞭解內幕而且精神正常的敵人。匆忙地趕到麥克尼爾附近後,伯頓驚喜地看到敵方AS機甲的駕駛艙沒有受損。

“好哇,我剛纔聽你吼了一聲,以爲你真的要把他幹掉。”伯頓想拍拍麥克尼爾的肩膀,他差點真的用AS機甲這麼做了,好在他及時地清醒過來,“我們迫切地需要一個能說話的俘虜而不是一羣就算被無罪釋放也只能進精神病院的瘋子。”

“不瞞你說,我正在鍛鍊靈活控制情緒的辦法。”麥克尼爾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憤怒,彷彿剛纔咆哮着把敵人瞬間化爲兩截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要在該憤怒的時候憤怒,就這麼回事。”

“哦,那可太棒了——能教給我嗎?”

“首先呢……”麥克尼爾一本正經地答道,“你需要一個λ式驅動儀。也許吉歐特隆公司會有大善人爲你免費提供一個新的。”

可惜的是,麥克尼爾和伯頓都沒有時間來慶祝。信仰衛士團的反擊仍然兇猛,比起留在這裡確認戰利品和俘虜,他們更需要去支援其他地區的黎凡特旅作戰部隊。經過簡短的討論後,邁克爾·麥克尼爾決定把收拾戰場的工作交給黎凡特旅來負責,同時將自己的行動報告給了瓊斯上尉。爲了證明他沒有隻顧着和敵人的AS機甲玩角鬥,麥克尼爾還附上了他蒐集到的基礎設施損壞狀況報告,這對城市的戰後重建或迎接下一場戰鬥的準備工作來說都必不可少。

“如果敵人再派出一架安裝了λ式驅動儀的AS機甲,咱們就擋不住了。”在返回北側戰場的途中,麥克尼爾心有餘悸地對伯頓說道,“我的精神狀態還不允許我頻繁地使用那個神奇的裝置。”

“所以,爲什麼你總是在這方面擁有某種被麻煩纏身的天賦?”伯頓嘀咕着,“複製人格、V型細菌感染者、犯罪係數永遠安全的【免罪體質】……難道平行世界的你也總是有見證奇蹟的潛質嗎?”

“能跟你們並肩作戰就是我所認爲的最大奇蹟了。”麥克尼爾嘗試着從伯頓所說的【遊戲規則】角度思考問題,他確實應該找出自己具備某種特殊體質的原因,“對了,卡薩德的那個賭約,你也知情吧?”

一提到這件事,伯頓自己也有些沮喪了。卡薩德對他們沒有敵意,這倒是好事;與之相對地,卡薩德親王直到現在也沒有積極地同麥克尼爾等人合作的意向。他提出的條件更是讓麥克尼爾和伯頓都感到棘手,那就是推動美軍最終撤出伊拉克。

對於卡薩德的要求,麥克尼爾認爲它並非在原則上不可接受。如果伊拉克人有能力自食其力地處理周邊地區的事務,美軍當然也沒必要在異國他鄉流血犧牲,況且其中許多犧牲的士兵甚至無法被認定爲戰死者,那都要歸功於承擔了撫卹金責任的私人保險公司從來不想多付錢。但是,顯而易見,伊拉克人並沒有自主處理事務的能力。不提其他,單獨一個信仰衛士團就能讓伊拉克軍隊顧此失彼。

“……所以你是說,卡薩德的這個要求其實是希望我們去……讓伊拉克變得更強大?”伯頓不禁感到不可思議,“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他生在利比亞又不是伊拉克,即便名義上他也是阿拉伯人。”

“伯頓哪,你當了他那麼久的朋友,總該比我更瞭解他的想法纔對。”半路上,麥克尼爾見到了一隊正在掩護從潰敗的自殺部隊中被解救出的平民撤退的黎凡特旅士兵,他決定停下來掩護這些人直到對方安全通過這裡,“並不是什麼高深的問題。他在乎的不是誰受益,總之不是我們美國就行。”

“我都懂,他這人很要強。”伯頓滿不在乎地也跟着麥克尼爾停了下來,舉手之勞又能獲得盟友的感激,何樂而不爲,“從他被我們合衆國拋棄之後,他的想法就變得偏激了:一直要證明沒有我們美國人的中東地區才能變得更好。早知如此,當時爲了穩住他這個作爲GLA首腦之一的大人物,試着在利比亞恢復君主制也不是不可以嘛。”

“所以說,他的要求本質上和我們的想法是互相牴觸的。”麥克尼爾很有耐心地等待着這些從他的角度看來更像是螞蟻的小不點經過,“但是,假如暫時忍讓一下、暫時損失一些利益,可以讓我們在以後的冒險中收穫一整個國家作爲盟友,那無疑是一筆劃算的交易。約旦、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不管他以後在其他平行世界成了哪個國家的王室成員,這些阿拉伯國家的資源都可以爲我們所用。”

伯頓點頭稱是,他瞧見地面上的平民已經撤離了,便叫麥克尼爾繼續前進。兩架AS機甲橫衝直撞地向着北方前進,半路上免不了讓許多勉強躲避開的黎凡特旅士兵受到驚嚇。方纔伯頓如入無人之境地到處亂踩早已引起了一部分黎凡特旅士兵的不滿,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幫助被友軍誤殺的同伴討回公道。要不是卡薩德組織起來的戰地教士隊伍勉強地壓制了不滿,戰況說不定會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轉變。

敵方AS機甲駕駛員被活捉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卡薩德的耳朵裡。他知道美國人急需抓到這樣一個能提供情報的俘虜,那是麥克尼爾提前告訴他的。思考再三,他放棄了把俘虜扣留在自己手中先行審訊的打算。無論如何,卡薩德只是黎凡特旅背後的資助人,絕不能這麼早就站到臺前。

趕忙下令把俘虜解除武裝後送來的瓊斯上尉和麥克唐納中尉在一處受到重重保護的地下室裡剛見到那俘虜時就驚呆了,這倒不是因爲對方頭腦清醒而且能與他們交談,而是由於那人的名字似乎暗示着什麼。

“……米哈伊洛夫?”瓊斯上尉就算不懂俄語也能聽得出這是個俄羅斯名字,這三十多歲的黑髮俄羅斯青年或許正是來自北方,“俄軍?”

“【前】俄軍。”自稱叫米哈伊洛夫的俘虜拍着迷彩服上的塵土,“現在是僱傭兵。”

“爲誰工作?”麥克唐納中尉蹭着眼鏡。

旁邊的黎凡特旅士兵將一個奇怪的徽章遞到兩名美軍指揮官眼前,那是一個由交叉的紅色十字和白色十字構成的傘狀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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