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時,傍晚。
徐孝苟在自家後院練武。
他揮拳舞爪,帶起一陣陣風聲。
“刷!”
他虎爪伸出,內勁躥入手中,五指鋒利如鉤、仿若鍍上一層黃橙橙的亮銅。
“嗡~”
收爪側身、蠻熊撞,經脈中內勁震顫,身上亮起鍍金光澤。
幾招之後,他收勢站定:“哈哈,五行樁功的金體術,有眉目了。”
他嘴角上揚,不禁淺笑。
自創體術非常艱難,但在他突破宗師境後,和岳丈傅圓鎮多日探討,終於有所領悟。
《五行樁功》中的金系,他對照金剛門的金剛羅漢樁功,能模仿出類似於金身的效果。
金堅固、鋒銳。
既可用來防禦,也可用作“爪”功發揮出殺傷力。
“老爺,有個人神神秘秘送來一封信。”
這時候,丫鬟來給徐孝苟送信,信封上寫的是:【徐忠澈之父徐孝苟親啓。】
“嗯?”
徐孝苟疑惑接過,拆開信封視線掃過,頓時面色大變。
“送信人呢!什麼時候送來的?”
“那人放下信就走了。”
徐孝苟腳下“咯嘣”一聲踩碎地磚,身形已經衝出門外。
他視線環顧四周,根本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信。來不及多想,他去找徐孝牛。
————
縣營。
徐孝牛正在辦公,最近縣裡出現了好幾起少女失蹤案,小的七八歲,大的十三四歲。
此事不尋常,其中很可能涉及到魔修。
“來人,將這些呈到伏魔司去。”
以他麾下這點實力,牽扯到魔修事件中很可能當了炮灰。
這時候,他手下前來送上一封信:“大人,門外有人給您送信。”
信封上寫的【徐縣尉親啓】。
陶世淵擔心送信的出差錯、耽誤了大事,於是安排了兩封信,確保徐家會知道忠澈的事情。
他拆開信封查看,變了臉色。
“送信人呢?”
“在外面,被衛兵押下了。”
說話的功夫,徐孝牛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跨步出了門。
送信的是個年輕人,跪地求饒道:“大人,草民什麼也不知道啊。有個老頭早上給我十兩銀子,讓我申時把信送到您手上。
我說的是真的,我是專門給人跑腿送貨的,賺個辛苦錢……”
徐孝牛擺擺手:“讓他走吧。”
“謝謝大人。”
那年輕人匆忙離開。
徐孝苟正巧趕到:“大哥,阿澈出事了!……”
“我已知道了。”
徐孝牛揮了揮手中的信封,神情嚴肅:“你先別急,冷靜。那人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還不知,得做充足的準備。”
“唉!那人說的十之八九是真的,當初他…先不說廢話,我去找我岳丈,你回家找爹和六子,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徐孝苟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慌亂。
————
徐家老宅。
徐福貴和徐孝厚看到信。
“藥師傳承不是這麼好得來的啊。”
徐福貴心想。
事關徐忠澈的安危,而對方顯然是要“借刀殺人”,藉助他家的力量對付仇人。
“爹,需要我帶人麼?”
徐孝牛詢問。他麾下有先天武者,但只是先天一重。
實力強些的先天武者不會甘心在他手下當差役。
“不用,時間來不及。就咱家和傅家。”徐福貴不想讓外人在場,最好是隻有自家人。
“六子,多帶幾柄飛劍,咱們現在就出發。”
雖說法器只有一口翎紋飛劍,但是多帶一些凡器飛劍也能發揮出很大作用。
三人騎乘三匹駿馬,馬不停蹄趕往桐古縣和慶平縣交界之處的羊角山。
————
夜晚明月高懸,映照着偏僻的羊角山。
慶平縣蔡家的人先到了。
他們距離羊角山更遠,早些時候收到陶世淵的信。
起初有所懷疑,可還有一顆只有陶家才能煉製出來的保胎丸爲證。
蔡文景是如今蔡家家主,練氣三層修士。
幾十年前蔡家就是爲了給他尋一門火系練氣功法,才冒着被他人背後非議的代價搶奪陶家的功法。
爲此花了不少銀子疏通關係。
可惜陶世淵的兒子不肯說,他家計劃落空。
蔡文景後來花費了鉅額錢財尋到一門《烈陽火元功》,同樣是火系修仙功法,只是沒有《九焱靈火訣》那麼適合煉藥。
他至今對那門《九焱靈火訣》念念不忘,如果得到功法、他可以轉修。同屬性的功法轉修不算困難。
同時,他還貪念陶家那些藥丸的煉藥法和藥方,比如保胎丸。因此他才冒着被陶家報仇的風險、率領衆多家族強者前來。
蔡文景踏上修仙之路,才發現他們蔡家開藥堂賺的那些銀子根本不算什麼,傾家蕩產也換不到幾枚靈石,以至於他修行進度緩慢,至今才練氣三層。
練氣修士的壽命是對他最大的饋贈,藥師這個行當、年歲越大越吃香。
“大家小心。陶家餘孽引我們前來,肯定是想報仇的。”
蔡文景提醒衆人。
“家主,那老頭快到壽命大限了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誰肯幫他啊。”
說話的是蔡家沒有煉藥天賦、專修武道增強蔡家實力的族人,是在場最強的,宗師二重境。
作爲慶平縣數一數二的藥堂世家,蔡家的勢力很強大。藥丸是暴利,賺錢比開武館多得多。
藥堂也不會缺少氣血丸之類的資源,哪怕靠着資源硬灌,也能造就一位位先天。
先天多了,偶爾有幾個有天賦的能突破宗師境。
蔡家前來的這些人,宗師境兩個,其餘先天境七八人。
先天境中,有幾個是藥師傳承的候選繼承人,因此只練樁功、不練拳腳功夫,實力有限。
“家主,他肯冒頭也好,解決了他一勞永逸。不然總擔心他什麼時候冒出來傷害咱們族人。”
“說的是。”
當初被陶世淵溜走,沒有“斬草除根”,這是他們最大的憂慮。
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出現、魚死網破式的殺死幾個蔡家的後輩族人。
一行人悄然靠近羊角山,一番搜查沒有發現附近有埋伏,只看到陶世淵和徐忠澈。
“陶伯伯,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蔡文景走上前,打量着陶世淵身旁的徐忠澈。
“還好。你爹呢?”
陶世淵還記恨着當時蔡家的家主、深入骨髓的恨。
“我爹前些年過世了。”
“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
陶世淵暢快大笑,笑聲在月夜下傳出很遠,驚走一羣飛鳥。
蔡文景臉色一沉:“你今日引我們來作甚?想明白了,打算把你家的功法和藥方交給我們?”
“呸,想得美!我雖沒了兒子,但是收下個寶貝徒弟,我一身本事都傳給了他,有本事你們問他要。”
陶世淵指向旁邊的徐忠澈。
徐忠澈明白他師傅打的什麼主意了,這豈不是要把他坑死?
對面的人爲了功法和藥方能下狠手對付陶家,同樣敢對付他。
蔡文景倒是驚訝:“呦,你肯把你家功法傳出去了?你早有這個覺悟多好,當初我家花費那麼大的價錢買,你家卻是不願賣,說就是死也不賣傳承。
怎麼,他是出了什麼價值得你傳授?”
“沒有收一兩銀子,單純是喜歡。我就算白給別人,也不給你們蔡家這羣強盜!”
陶世淵滿眼憤恨。
“廢什麼話,先綁了他倆!”
蔡家的先天武者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