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遷大喜。
這樣比賽,誰跑的快誰贏,要論起跑的快,誰敢和他比?
“衛將軍!”石遷叫道,“這第二場末將上吧,一定能贏!”
衛青也想到了這一點,何況劉七已經勝了一場,這一場就算不勝也有機會扳回來,當下點頭道:“石將軍去吧,振一振我大漢的聲威!”
“得令!”石遷甚喜,緊一緊腰帶,挽一挽褲腳,雄糾糾氣昂昂的下場了。
對面出的選手是一個又高又瘦的人,手長腳長脖子長,整個跟一個麻竿一樣。石遷心中更喜,跑步這玩意兒可不是誰腿長誰跑的快的,個子太高,跑起來步幅反而變慢。特別是搶牛角上的口袋,這是要短時間的暴發力,個子太高的人更是吃虧。
他嘿嘿一笑,往這高個子身邊一站,一個個子極高,一個個子極婑,反差之強讓兩邊的人衆都捂着嘴笑。
裁判見兩個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叫道:“放牛!”一聲令下,十頭牛被放了出來。那高個子才一擡腿,只感覺褲角處一陣風颳過,石遷已經不見,再一擡眼,石遷已經站在一頭牛前了。
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石遷於“跑”這一道十分的精通,一看那高個子擡腿,就知道這傢伙個子高,但根本沒怎麼練過跑,想和他石遷賽跑是沒可能勝的,石遷的心中更是充滿喜悅,一轉眼直衝到一頭牛前,然後。。。。。。他呆住。
他突然發現,他犯了一個錯誤:他跑的固然快,但他夠不到牛角!牛本來就都比較高大,再加上那口袋綁在牛角上,以石遷這種身高,實在是無法夠到。石遷一時呆在那裡,不知所措。
他的頭頂伸過一支精細的胳膊,輕輕鬆鬆的摘走了牛角上的口袋,卻正是那西域選手,他跑的不快,但個子極高,站在石遷身後一伸手就抓到口袋了。他將口袋往懷裡一揣,看着石遷嘿嘿直笑。
石遷氣的怪叫一聲,直衝第二頭牛,將到牛前,藉着衝力助跑,發力躍起,手在牛角上用力一抄,只聽撲嗵一聲,石遷摔倒在地,手中卻空空如也,沒能抓到口袋。如果按他躍起時牛角的位置,他完全應當抓住口袋,但別忘記,口袋是死人,牛是活的。那牛眼見一個個子極婑的怪人直衝過來在眼前跳起,嚇的一扭頭。這一扭頭,牛角就移動了位置,石遷身在空中見牛角已移動了位置,急忙也想變換位置,但他哪裡能跟得上牛角,在空中失了平衡,一跤摔倒。
腳步聲響,石遷身後,西域大個子又跟了過來,手一伸,又把第二個口袋抓到手裡。
石遷的怒氣真的是直衝牛鬥了。他怪叫一聲,從地上跳起,直向第三頭牛衝過去,躍起的同時手向前伸,整個身體幾乎撲在了牛頭之上,終於抓過了第一個口袋。那牛被石遷迎面一撞,嚇的哞哞大叫,用力一甩頭,將石遷甩了出動。石遷這一下跌的七葷八素,等他站起時,西域大個子已經抓過了第四頭牛角上的口袋。石遷咬着牙,直衝第五頭牛,那西域大個子卻沒有和石遷去搶,而是直奔第六頭牛。他算的很清楚,哪怕剩下的口袋兩人各得一半,他現在已經是三比一的優勢,當可獲勝了。
石遷怪叫連連,腳下生風,拼命的快跑躍起。一個是跑的快卻夠不到,一個是能夠到卻跑不快,這兩個人你爭我奪,當最後一個口袋收入了石遷的懷中時,兩個人都嘆了口氣。
石遷搶得了五個口袋,西域大個子也搶了五個,五比五,平局。
石遷無比懊惱的垂着頭走回漢方陣營。
衛青見石遷失落,安慰道:“石將軍不必失望,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敗非石將軍不努力,實在是,實在是。。。。。。。”他說不下去了,只能轉頭看向一邊,生怕自己的笑容被石遷看到。
一邊上劉七已經發出了撲撲的聲音,那是實在忍不住笑,只好捂着嘴而發出的聲音。
幸而此時裁判已經過來詢問第三場漢方由誰來比了,纔算化解了這個尷尬局面。衛青道:“第三場我來吧。”
原來第三場是比跳牛。將牛橫着一個挨一個的排起來,看誰跳過的多,誰就勝。
西域方出場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人,一看這體形就知道,十分適合跳高之類的。這人也不和衛青客氣,往前面一站,大聲說道:“十頭牛!”
此話一出,漢方陣營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今天準備的牛一共是十頭,這人如果一下子跳過十頭牛,衛青至多也就是與他打個平手而已。如此一來就沒辦法收服三國聯軍了!
那人也不理會漢方陣營震驚的目光,看着十頭牛一一排起,他慢慢的、一步步的後退,退的很仔細,每一步都在觀察着距離。
退到了他認爲正好的距離,他蹲下身,在鞋底上一抹,兩支鞋底都“崩”的一聲彈出了一個螺旋狀的東西。
“是彈簧!”劉七失聲說道。
“彈簧?那是什麼東西?”石遷問。
“一種可以讓你跳起很高的東西,”劉七恨恨的答道,“我在龐統遺書裡看到過。這人在耍賴!”
“問題是,規則中沒有說不許用彈簧。”石遷嘆息道。
劉七無話,的確如此。雙方只約定了不帶兵器,沒有約定不借助彈簧這類東西。
那選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蹲下。
“好功夫!”石遷讚道,“從這人的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他絕對是一個賽跑好手。”
那選手雙腿發力,全力衝出,幾步下來已經接近十頭牛組成的長長的障礙,只見他步幅突然變大,雙腳用力一踏,藉着彈簧的力量,他的身體高高飛起,直向前滑去。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着他。他的身體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向下落去。
劉七突然發出一聲歡呼聲。
那人的下落趨勢看,應當是落在第八頭牛的牛背上,雖有彈簧助力,只怕他也無法跳過十頭牛。如果這人跳不過十頭牛,那麼衛青即使也沒跳過,大不了雙方打個平手,不至於失敗了。
那人眼見自己已經無法越過十頭牛,突然間雙手向下一伸,吐氣揚聲,“嘿”了一聲,雙手在牛背上用力一撐,借力躍過最後兩頭牛,跳到了地上。
“這不能算!”石遷一下子跳起來,扯着脖子叫道,“他沒有跳過去!”
衛青止住了石遷,對阿布裡說道:“如果我也這樣跳過去,算我輸。”
阿布裡和石遷同時“啊”了一聲。
衛青沒有理會兩個人的驚訝表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退後兩步,開始向前跑。最初的幾步,他跑的並不快,隨後越來越快,轉眼間已近牛羣,他奮力躍起!
這一躍沒有任何花巧,也沒有任何東西助力,他只是那麼一躍。在尋找接骨花時所吸的怪蛇的血,早已和他身上的血混成了一體,只是這神奇的蛇血一直沒有機會顯示出他的威力,現在,他終於小小的展現了一回。
衛青的身體象柳絮激風,在空中飛躍而起,向前滑行。
“他過得去!”劉七叫道。從空中軌跡看,衛青應當過得了。
一陣風突然吹來。
如果衛青不是在空中,如果衛青沒有正處於躍力將竭的階段,如果這一陣風不是迎面吹來,那麼,衛青仍將能安然躍過。
但這一切如果都沒有發生。衛青正在空中,正處於躍力將竭的階段,而這風也正好是迎面吹來。
衛青的身形在空中一滯,下落的軌跡變了!照這樣落下去,衛青正好落在第十頭牛的背上!
石遷和劉七同聲驚呼。
驚呼聲中,衛青向前奮力一撲,下落速度一下子加快,但同時這一撲也讓身體向前傾了半個身位,他的上身已經越過牛背,雙腿則迅速蜷起,撲嗵一聲,衛青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面上。
漢方陣營中一片歡呼,幾個士兵搶上去扶衛青。
衛青吃力的從地上站起,這一下摔的可真不輕,畢竟這是全力自上向下撲擊。他的鼻子都擦破了,正流着血,現在的形象的確不好看。
阿布裡微笑着走了過來,向衛青行了個大禮:“衛將軍果然武功高強,阿布裡代表三國聯軍認輸,願獻關送城,從此以後,三國聯軍一定追隨漢軍左右,與漢軍並肩作戰。”
衛青心中喜悅,點頭道:“多謝相祝。”
“請入城休息一下吧。”阿布裡對衛青說道,“將軍臉上有些傷,觀之不雅,不妨休息一兩日再起軍。”
衛青一笑:“些些小傷,無妨,只怕不能休息了,咱們要忙起兵去與我軍主力匯合。”
“什麼?”阿布裡、石遷、劉七異口同聲的問道。
衛青一笑:“我軍主力已經於三天前夜裡悄悄繞過張掖,現在應當已經在攻打酒泉了!”
“啊?!”三個人又是發出同一個聲音。
衛青微笑:“石將軍,劉將軍,其他的幾位,比如白將軍、花將軍、陳將軍、馬將軍,並沒有如我所說在大營中休息,而是已經帶領大軍潛行,直攻酒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