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襦裙
皇帝和太皇太后要封周錚爲世子的事，秦王府早就想到了，也收到了消息，周錚所作所爲，亦是之前就和秦王商議過的。
周錚不接旨，他只是秦王的一個兒子而已；周錚若接旨，他的身份便不同了，他是世子，亦是下一代的秦王。
他要進京謝恩。
進京謝恩後，便會像之前所有的親王世子一樣留在京城爲質，迎娶太皇太后指定的世子妃，生下世孫，而那位世孫定會擁有太皇太后希望的血脈。
秦王冷笑：“我們秦王府的尊榮，從來就不是太皇太后和那位小皇帝給的，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這一切都在秦王府掌控之內，但是這位鍾陵縣主的到來，卻是出乎意料的。
在此之前，宮裡的暗線沒有傳來相應的消息。
要麼暗線已斷，要麼太皇太后避開了所有耳目。
秦王看向丁側妃，沉聲問道：“你已見過這位鍾陵縣主，她身上可有疑點？”
“小栗子？小栗子，你怎麼了？”宜寧郡主再問。
丁側妃暗暗舒了口氣，王爺沒有責怪宜寧，看來宜寧說得事情並非沒有用。
小栗子連忙催馬過來，問道：“郡主有何吩咐？”
透過車簾，宜寧郡主好奇地看着街景，一進臘月，她就被丁側妃拘在府裡，好久沒有上街了。
“小的想起來了，要去給貓買貓食，郡主別見怪，小的去去就來。”沒等宜寧郡主再問，小栗子一夾馬腹，去追前面的蕭韌了。
她道：“妾身沒有去過京城，不知道京城那邊流行什麼，但是西安的貴女確如郡主所言，冬日裡是不會這樣穿的，大多都是穿褙子，外面加件大毛衣裳。”
宜寧郡主說的是鍾陵縣主的穿著，即使是經過秦王允許才說的，可是也難免不妥。
一旁的宜寧郡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恰好被秦王看到，他問道：“宜寧？”
沒有。
“父王，那位鍾陵縣主不怕冷的，脫掉大毛衣裳，裡面穿的是件銀紅的對襟襦裙，顯得她的腰特別細，西安城裡的閨秀冬天裡不會這樣穿的。”
“怎麼回事？不是去清水巷嗎？”宜寧郡主不解。
“小栗子，我那隻貓還好吧，是不是都是你在照顧着，七哥沒欺負它吧？”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蕭韌，蕭韌道：“京城那邊亦如郡主和丁夫人所言，都是在大毛衣裳裡面穿褙子。”
宜寧郡主一頭霧水，練兵？
營裡的兵士不過年嗎？
秦王府裡誰不知道，大黃是王妃留下的，是郡主的寶貝，丟了的那隻小貓，就是大黃的嫡親骨肉。
片刻後，馬車便跟着前面一起掉轉馬頭，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蕭韌看向宜寧郡主，沒好氣道：“你不在府裡幫着丁夫人招待女眷嗎？”
小栗子的身子晃了晃，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來，隔着車窗喊道：“小栗子，小栗子！”
“今年比去年要熱鬧呢。”宜寧郡主自言自語，車上侍候的丫鬟不敢迴應，去年世子新喪，靈柩到達西安時正是寒冬，整個臘月裡，西安城裡一片縞素，過年的時候，王爺雖然下令讓百姓們如常過年，可是無論是地方官還是百姓們，哪敢在這個時候披紅掛綵，因此正月裡的西安城也是死氣沉沉。
蕭韌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和秦王府的冷清不同，西安城裡卻是花團錦簇，喜氣洋洋。
對，是嫡出的。
“七少有令，要去營裡練兵，郡主感興趣也一起去吧。”
雖然府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可是宜寧郡主畢竟還是個孩子，到了大年初三這天，她就把那位鍾陵縣主拋到腦後了。
宜寧郡主嘟着嘴，差點哭出來了。
丁側妃想了想，緩緩搖頭，今日她與鍾陵縣主也只是初見，並未看出什麼。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在街上，蕭韌和隨從們騎馬，宜寧郡主則坐在馬車上。
小栗子也騎着馬，但卻是走在後面，宜寧郡主從車窗裡看不到蕭韌，但卻能看到小栗子。
宜寧郡主笑道：“今天來的都是些老夫人老安人，沒我的事兒。”
秦王看向蕭韌，蕭韌會意轉身出去，片刻後又回來，約末過了半個時辰，岳陽從外面進來，在蕭韌耳邊低語幾句。
今天是大年初三，周錚身爲秦王唯一的兒子，要替父王接待來從外地趕來拜年的外官，這也是讓他逐漸熟悉政務的機會。
他把一切安排好，還沒有走出他在王府住的小院，周錚和宜寧郡主就來了。
周錚如釋重負，扔下妹妹就走，蕭韌也沒停留，大步向外走去，宜寧郡主帶着丫鬟婆子小跑着跟在後面。
在王府裡草草用過午膳，蕭韌便向秦王告辭，準備回自己在清水巷的宅子。
這是他正式搬出秦王府的第一年，秦王和丁側妃各賞賜了很多東西，蕭韌讓人把東西先送回清水巷，他隨後回去。
丁側妃尷尬得不成，可是當着秦王的面，她又不能開口阻止，只好求助地看向秦王，希望秦王不會怪罪女兒的年幼無知。
周錚和宜寧郡主都是與蕭韌一起長大，他不說話了，那就表示同意了。
她只去過一次軍營，以後也不想去了。
屋內靜寂，宜寧郡主的童音在書房裡響起。
“我不去了，我回王府！”
當初秦王剛給蕭韌賜了宅子，宜寧郡主就跟着周錚去過清水巷，從秦王府到清水巷的這條路她是認識的，她看看四周，知道是走了一半了。
周錚指指宜寧郡主，笑道：“這丫頭在府裡憋壞了，想出去放放風，我走不開，就讓她跟着你回去，晚些時候你讓人送她回來就是了。”
以爲七少沒有怪他，就能逃過一劫了嗎？
秦王眉頭微蹙，他沒有斥責宜寧郡主，而是問向丁側妃：“冬日裡大家閨秀是怎麼穿的？”
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除了父王，沒有人能令蕭韌改變主意，當然了，蕭韌要去練兵，父王是不會反對的。
打發走了宜寧郡主，蕭韌把馬和繮繩全都交給小栗子，道：“你們先回去。”
“七少，小的要到哪裡給您送馬？”
“不用了，我就逛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