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直好比,久旱大地傾盆雨,萬里霧霾空照晴,入那至尊寶心頭冰冷刺骨,頃刻又變作火燙無比——心中牽掛多年的八爺竟然毫無徵兆,忽忽然有了消息,他只是一愣,居然立刻便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真真的滿心憂慮擔心、誠悲誠慙,免不了腳兒跌,口兒嗟覺,哭得猶如山崩裂,又似瀑布暴雨瀉;哭得一刻,忽而又笑了,撫着掌,傾後仰,滾到在那地上,只把自己前後滾來滾去,捶着那地,口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諸葛玄鯤看此情形,自然猜到至尊寶與那王八月關係非同一般,便不多口,揮手讓那五彩太歲先去了,自己等他又哭又笑,將那多年埋藏心底的一切都噴發出來——
等到那至尊寶漸顯疲態,若有所乏,他閃電般的出手,指劍在至尊寶後腦玉枕一戳!
頓時,那至尊寶身子一歪,斜斜便倒在了地上…
諸葛玄鯤點點頭,低聲道:“如此苦笑,雖說是真性情,可是未必太過傷神,藉着我這一指之力,你好好歇息半響吧,也免得真的傷了心神,落下個臆症…”
從那屋內抱出一牀薄被蓋在至尊寶身上,自己就在旁邊合上了眼,雙手捏個冥思訣來,堪堪養神培元去了。
天色翻白,至尊寶堪堪醒來,見自己身披薄被躺在院中,諸葛玄鯤又在一旁閉幕凝神,略略思索便明白了發生何事——就在此刻,那諸葛玄鯤口中‘噫’聲吐氣,不睜眼開目,只是口中緩緩道:“至尊寶,你可明白髮生了何事?”
“大概、大概知道吧,”至尊寶面略尷尬,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師,想必是我心情激盪。激動過甚,所以昏厥了…着實對不住,這消息太過突然,以致我有些失態…”
“非也!”諸葛玄鯤搖搖頭:“你那喜怒確實有些太過,怕你傷神,所以這暈厥倒是我點了你的玉枕穴,不是你自己神思到了極致暈死的,亦沒有傷神耗精…遇此大喜之時,率性真摯倒也是人之常情,倒無所謂——只不過。你是來至經緯花家的弟子。又怎地和五輪宗弟子扯上了關係?”
至尊寶聽得此問。立刻翻身便跪在了諸葛玄鯤面前,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來歷所知說了個通透,畢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求道:“大師,我求你讓我出山一趟,見見爺爺!”
他說得情真意切倒也不是裝的,諸葛玄鯤哈哈一笑,睜眼起身,口中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你居然還和那五輪宗弟子有此淵源,自己又有這般奇遇,倒是難得你多年有心,還惦記着他…罷了罷了。其實啊,此事即便你不求我,我也要派你下山,你倒不用顧慮於此!”
“本來便要派我下山?”聞言,至尊寶整個一緊。急道:“那處可是殺機置地,暗藏危險麼?”
諸葛玄鯤緩緩伸手,從那桌上取過茶盞呡得一口,搖頭緩聲:“你莫着急,這事兒卻不是你說想的那般有危險,而是我另有所慮——寶兒,你看那密宗之事雖然難解,可畢竟有諸葛己在盯着,事情也不急在一時,到還算有迴轉的餘地;反之,白蓮教已經抓了不少法門弟子,等若把生死全部捏在了手中,只若千鈞,倒是第一緊要處理的…闢雲孤身一人去那白蓮教總壇,難免勢單力薄,所以我想你立刻下山趕去助他,兩人在一起也能相互有個照應,萬一不及之時還得一拼之力!”
“是了!大師所慮極是,倒是我多想了!”至尊寶立刻拱手,口中道:“事不宜遲,我即刻便動身下山,趕往助拳…您可還有什麼話要吩咐,或者帶給劉爺爺的麼?”
“稍等!”諸葛玄鯤也不多說,這便進入屋內,片刻之間轉回,手中拿着個錦囊遞於至尊寶,吩咐道:“此錦囊不給闢雲,只是給你的——倘若有不決之時,不定之事,你就拆開來看看,或者能解你心中困惑,指出一條明路。”
“是!”
至尊寶納下錦囊,這便再與那諸葛玄鯤施得一禮,告辭急急離去。
他在這山中也住了小半年時光,平素周遭到也熟識,出門便去了那不甚遠處的農家尋了馬車,一路趕着下山,隨即買了馬匹乾糧,徑直朝那東南而來。
五彩太歲遇見劉闢雲的時日本是數日之前,趕回山上又花了幾天,這一來便隔了數十日的路程,等到至尊寶趕到那處一問,那些白蓮教衆和關押的法門弟子早已不見,劉闢雲亦是跟着去了。
他到不慌,按老法子尋來些遊蕩的鬼怪詢問,這才知道原來那些人在此間僅僅停留了兩日,備好大車就朝着雲貴一帶而去,距今已是十三日了——至尊寶當下心中着急,立刻便沿着那鬼魂所說的去處,一路追尋而去。
至尊寶這一路晝夜兼程,吃住都在馬上,幸得口袋中銀錢豐厚,每到一處城鎮便將那疲馬加上些銀錢去換那好馬,這纔不惜腳力的一路趕了上來;加之又是單騎追那車隊,莫的便快了一倍,夜裡便拘來鬼魂所詢,倒也沒有把那車隊給追丟——如此連着數日,漸漸便與這車隊之間的距離拉得近了…
這一日,至尊寶追尋着便到了個小鎮之中,恰逢那鄉間趕集,整條街道人山人海擠得甚滿,他見狀也不敢怠慢,這便下了馬背,牽着一路在人叢中擠過,生怕磕碰着人惹出事兒來,反倒耽擱——人羣中走得一陣,忽然鼻中一動,嗅到股說不出的異香!
至尊寶最近幾日趕路,所食烙餅乾糧,所飲不過山水甘泉,早已餓得久了,聞得此味不由食指大動,不自覺就偏過了頭去。擡眼一看,便在那前面不遠,正有口紅亮油滾的大鍋,內中浮浮沉沉煮着一味美食!
此物至尊寶幼時吃的便多了,聞着味兒便認了出來——“狗肉!”
他年幼在那鬼市之時,每每到了寒冬封山之時。那成三便去搞些狗肉來,王八月也就在自己的小鋪中升起一爐炭火,用那紅砂鍋子燒了,煨在其上,衆人往往聚在一起,吃肉喝酒,倒是難得的愜意…
那其中美味,至今猶在眼前。
本身便飢,更加上嗅着了這難得的美味,他又如何忍得?見此處本是一食鋪。便不多說。從人羣中擠將過去。把那馬兒系在門口,徑直入內坐了。
此處是一極爲普通的食鋪,門口便是那店家招攬客人的大鍋,內中燒着滿滿一鍋的狗肉。裡面倒也沒有雅閣淨室。那擺在大堂中的粗木桌椅倒是不少,看着來往之人甚多,每每旁人便是一碗狗肉加上米飯,粗酒二兩,吃得酒足飯飽滿臉紅光,極爲舒坦。
至尊寶落座便來了小二招呼,他也不多說,要了狗肉狗血,又叫人切了一盤牛肉。端來一角粗酒,便在那窗邊座上但飲但食,受用不已…
酒酣肉足,他也暫且就擱下了心中事兒,慢慢品着這難道受用的光景。瞧着窗外往來不息的人流,且飲且受,暢快無比——正吃喝之間,忽然聽得窗外遠處脆生生有人說話:
“老闆,來十個烙餅,兩斤牛肉!快!快!”
本身那集市人多,聲音亦是嘈雜無比,這聲音也不算刺耳,可不知怎地,至尊寶聽得說話只覺似曾相識,不由便從窗間探首而出去找那說話之人。
只見那不遠處的烙餅鋪前,有一身穿青綠衫子的女子,正揹着此處在取那烙餅。那女子只看背影,略略二八年華,削肩窄腰,長髮飄飄,雖是那繁鬧市井之中,手拿最俗不可耐的飲食之物,可卻只如一枝傲雪寒梅,佇立在幽靜的山谷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無論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視着她,她都象獨自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一樣,閒庭漫步,說不出的優雅別緻。
待到那女子轉過臉來,鮮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只看那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奇了,她怎地如此面善?”至尊寶心中一念,尋思道:“我可是何時何地,見過此人麼?要不,怎麼老是覺着像是舊人一般呢?”
他心中尋思,再次放眼過去,卻看那女子已經轉身朝集外而去,背影款款之間,又好似不認得了…至尊寶心中躊躇,正想着是否前往問問,誰料心中念頭不定,那女子背後忽然出現了三五漢子,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不好!”
至尊寶眼尖,一眼便認出了那幾個漢子的來路,雖是不識,可是從那行爲舉止,擡足揮手之間看得真真切切,這漢子必然便是那白蓮教之人!
他當即心中一動,扔下塊龍洋便搶出了門。
上馬之時,那女子和白蓮教之人已是不見蹤跡,至尊寶不敢大意,連忙便沿着他們剛纔所去的方向一路追去,順便喚出了天吳相助四下找尋——那小鎮也不甚大,走不多遠便已出了鎮來。
天吳也在此時回報,那女子已轉入了路旁一出小樹林中,走得深了;同時,幾個男子也已圍了上來,將她四面堵了。
至尊寶不敢耽擱,當即便下馬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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