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煙這回眸一笑,映萬千風情繞眉梢!但看她:香腮冰潔,胭脂無染去粉飾;雲鬢浸漆,青絲如瀑落玉簪;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脣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把至尊寶看得幾欲呆了!
他這一愣不打緊,那卻是半天沒有任何動靜,玉笙煙聽不得身後響動,心中不解,愕然回首,恰恰便與那呆如木雞的至尊寶四目相對——頓時那飛霞臉龐便紅得宛如櫻桃一般,嬌羞無限,跺着腳,垂着頭,嘴裡急急嗔罵道:
“你在作甚?怎地、怎地如此,成什麼樣子呀…”
“呃…”至尊寶年少不經事,遇上這種情形心中也是不知就裡,只覺得心中一緊,又跳又急,臉上也熱辣辣得有些燙,竟然一時間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他嘴裡吱唔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半響才擠出一句:
“你、你真好看…”
“哎呀!”
此話一出,那玉笙煙縱然心中有意,可畢竟女孩子家面皮薄,又怎地能繼續挨下去?忍不住一顆心小鹿也似的狂跳亂撞,只似立刻便要從那胸中跳出…她咬着嘴脣,掩着面,偷偷看了一眼至尊寶,轉而一扭身,這便朝着林外急急的跑了出去…
嘴裡只一個勁的叫着‘討厭,討厭…’——可也不知道是否那至尊寶真的就討厭了!
玉笙煙這一跑,至尊寶也急了,連忙便沿着一路追了出去,也是那玉笙煙沒有真的發力狂奔,所以剛到林邊就被他給追上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口中急道:“別,別走啊,我還有話要說…”
輕輕一拉,那玉笙煙自然也就停了下來。頭扭向一邊,手指將那垂下的雲鬢在指尖纏來繞去,口中怯怯道:“你、你還有、還有什麼話啊?”
想不到,那法門中鏗鏘兒女,此刻竟然也如此柔情似水,與一般小女兒家之態無二。
“我、我、我…”至尊寶這‘我’得幾聲,忽然心中一動。換個話題:“對了,煙兒,你是怎地到了此間啊?婆婆,婆婆怎地不和你在一起?”
“呀,我差點忘了!”一說起婆婆,那玉笙煙忽然便臉色一變。不及多想,將那至尊寶的手一牽急急而去,口中道:“糟了!差點忘記了!走,我們快些回去!”
一提起婆婆,玉笙煙似乎記起了什麼事來,頓時其他一切都顧不得了,只是拉着他朝那林外不顧一切而去…
出的林來。轉而又走上了一條偏僻小徑,朝裡面走進裡許,玉笙煙伸手掀開一抹垂着的蔓藤,附身喊了一聲:“婆婆,我回來了!”
裡面咳嗽幾聲,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答道:“等等,咳咳,你等等…我把東西先取了…”隨後便是一陣細瑣響動。半響才又開口:“進來吧。”
看着樣子,似乎這裡面還安置了什麼機關防範着,倘若進洞的不是玉笙煙,那便要立刻暴起傷人——至尊寶心中一動,似乎猜到了那玉笙煙剛纔爲何出手毒辣,毫不留情了!
感情,這婆孫倆一直在被什麼人追殺着!
不及多想。那玉笙煙已經牽着他進了那洞中,走得幾步眼前一亮,便見那穹頂有個貫天洞口灑落着陽光,下面青石上坐着個人。正是那數年不見的婆婆。
見玉笙煙背後有個生人,那婆婆頓時手腕一翻,手中柺杖頓時指向了至尊寶,口中沉聲喝道:“誰?”玉笙煙似乎早已料到了此節,一直都只比至尊寶堪堪半步,此刻身子略略一偏便把他擋在了身後,口中急道:
“不要!婆婆,他不是外人!”
“恩?”那婆婆眼中警惕稍住,可柺杖依舊不曾收回,問道:“他是…?”
此刻無須玉笙煙開口,那至尊寶已經閃身半步,施禮道:“婆婆,多年不見,一切可還安好麼?咸陽城一別,沒想已是這麼多年了!”
“原來是你!”婆婆頓時認出了他來,只是略略一頓,立刻便露出個笑容:“原來是你啊,至尊寶!”柺杖朝着旁邊一指,笑笑:“隨意坐吧…老婆子這些年東躲西藏,難免有些緊張了,至尊寶,你可切莫見怪啊!”說這話,柺杖也就放在了手邊,雖然不再擡着,可是那頂端依舊指着至尊寶,若有機關,那她稍一擡手,依舊能夠使將出來。
“那有,那有!”至尊寶客氣幾聲,也就按照婆婆的意思坐到了一旁,接着那玉笙煙走上前來,把這炊餅牛肉放到了婆婆面前,“吃飯了,婆婆。”
“莫急莫急,”那婆婆不等她伸手將荷葉包裹中的東西拿出來,手輕按其上一阻,口中道:“多年不見了,總該敘敘舊纔是,何必急着其他呢…對了,至尊寶,這些年你可過得如何?”
誰也不曾看見,她按在玉笙煙手背上那手,略略一緊——玉笙煙先是一愣,但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露出個笑容道:““對啊,你當年不是說要拜師學藝去麼?到底如何了?”玉笙煙嘻嘻一笑,挨着婆婆坐了下來。
至尊寶與婆婆玉笙煙本是舊識,從第一次雀兒山上相見距今已逾十年,第一次是被她二人相救,第二次卻又是他救了玉笙煙,算起來也堪堪等若生死之交,值得信賴——更別說他對那玉笙煙有種莫名的情感,有種說不出的相信與好感…
於是他也不隱瞞,這便把當年分別之後的情形細細說來,從自己在咸陽一直說到了比武大會,又從比武說到了花家諸事,花家說完接着又是那諸葛家的情形…內中除了些所在的地方隱瞞,其他的倒是盡數講的細了。
婆婆以前對至尊寶都有些不苟言笑,話語中亦是冷淡,可這一回非但熱切不少,話也多了些,對於至尊寶那所說中的細節旁支頗爲感興趣般,再三詢問,反而有些着落了痕跡。至尊寶雖說心中詫然,可想着此乃玉笙煙的婆婆,也便應了。將那些事兒盡數答了…
好不容易答得盡了,至尊寶只盯着婆婆看她究竟何事,又是何用意,卻只看婆婆略略點頭,沉默不語所有所思。他看看玉笙煙,卻見她也滿眼不解,一股腦兒的不明白。
兩人只得罷了。便靜靜等着婆婆開口…
半響,就似下定決心般長嘆一聲,正色端然道:“至尊寶,此間有一事兒,我想拜託予你,不知可否?”聽得此話鄭重其事。至尊寶也不由得連忙站了起來,端端回禮:“婆婆但有吩咐,至尊寶莫敢不從,必然盡力給您辦了纔是!”
“好!”婆婆微微黔首,露出個淒涼之極的笑容,忽然道:“至尊寶,我要你幫忙陪玉笙煙走上一遭白河城。一路上非但要照顧她的周全,還得把事兒給辦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婆婆…”
“白河城?”
兩人齊齊叫了起來,看樣子均是吃了一驚!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也顧不得禮數了,那玉笙煙當即便搶着道:“婆婆,難道您是想讓他陪我去麼?但是、但是…但是您現在這樣子,我如何走得開?”
“閉嘴!”婆婆驟然喝道:“煙兒。也就是今日見到了至尊寶,所以求她陪你同去,事態緊迫時日不待,便是今日沒有他,我也得叫你自己去了!我老婆子雖然年紀大些,還能照顧自己,但是那邊你又想過沒有。還能有多少時間等你去?”
玉笙煙想必也知道婆婆所說何事,不由頓時急了,口中道:“但是,婆婆啊…”
“不要說了!”婆婆猛然揮手。斷然道:“若是因爲老婆子這身子延誤了時間,事兒辦不成,那我們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麼——煙兒,孰重孰輕,我想你應該分得清楚!”
“我知道!只是…”
“我意已決,無須多說!”婆婆根本不給玉笙煙開口的機會,伸手一攔道:“倘若你不遂我願,不願意去,那可也簡單的緊——老婆子這便自我了斷,還你個自由自在的身子,去辦那事兒!”
說話之中已將那柺杖轉過了頭,端端對着自己的額角——此一見,玉笙煙頓時大駭,連忙點頭應聲:“是!是!煙兒聽話,煙兒聽話!您千萬不要胡來啊!”
這樣纔算是把那玉笙煙給說得服了。如此,那婆婆也才轉過臉,擠出個笑容問至尊寶道:“那,你這邊可有異議?”
兩人這爭鬧全被至尊寶聽在耳裡,但心中所想卻不是這事兒,見婆婆問,至尊寶只得露出個笑,神情有些尷尬道:
“婆婆,倘若這事兒換了別的時候,我自然陪煙兒姑娘走上這一遭,可是現在我師父有命於我,似乎…似乎去那白河未必太遠了罷?”他極不自然的撓撓頭,支吾道:“怕這一來,我便把師父派我的事兒給耽擱了!”
說完又連連給玉笙煙致歉,口中道:“煙兒姑娘,這確、確實是有師命在身,我這、這邊的事兒也耽擱不得啊!”
聽他如此說,那玉笙煙好似鬆了口氣,連忙對婆婆勸道:“婆婆,您看,至尊寶那不是也沒時間去麼?要不,要不我們還是等等,等您身子大好了,還是您和我同去,您看可好?”
“大好?”那婆婆忽然笑了,神色中說不出的淒涼,搖搖頭道:“煙兒,實話告訴你吧,婆婆這身子是好不了了!”她頓得一頓,忽然朝至尊寶招招手:
“來,你靠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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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我寫得有些慢,有些糾結,看來是沒有太多讀者喜歡此類的文風書籍,所以成績不算很好,訂閱也差強人意——流雲唯一能給諸位保證的是,我絕對不會太監,此書也會一直完本。
只是,每每無人的時候,我還是希望成績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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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五月初的鼓勵,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