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照辦了,把兩個孩子分別放在了墨櫻的左右兩邊,剛放下孩子就哭了起來,哭的墨櫻的心都碎了,她的孩子,她十月懷胎,九死一生才產下的孩子啊,眼淚順着墨櫻的眼角落在了枕頭上。
萱擦乾眼淚,走到牀前,緊緊握着墨櫻的手,說:“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櫻終於嚎啕大哭起來,母子連心,母親在哭,孩子們哭的更傷心了,奶孃把孩子抱起來,怎麼哄也哄不好。
西廂房內,仙兒和菊香被墨櫻和孩子的哭聲攪得心煩意亂,仙兒擔心雲飛揚的安危,修羅王只有沙羅一子,如果沙羅不幸身亡,修羅王一定會殺了雲飛揚。
“煩死了,哭什麼哭,吵死了。”菊香不耐煩地說道。
“死丫頭,閉嘴,你還當是以前麼,你不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嗎?老夫人連話不都不讓我說了,若不是肚子裡懷着孩子,我早就被趕出家門了。墨櫻出事那天的湯有問題,我進廚房拿起就走的,你看了整夜,有沒有離開過,或者是你下的藥?”仙兒逼問道。
“夫人,您可別亂說,我怎麼敢在湯裡下藥害人,被將軍知道了,肯定碎屍萬段的。我一直在廚房,沒有離開過。靠着爐竈睡着了,有人進來,我也能知道,我連夜壺都帶進廚房了,連茅房都去過。”菊香謹慎地說。
“這麼說,就是沒人下藥了,那她爲什麼會………………難道是她自己服藥,故意陷害我?”仙兒喃喃地說。
“夫人,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她服藥陷害你,她自己和孩子都會有危險,她那麼聰明,肯定不會冒這種險。”菊香分析道。
仙兒一巴掌拍在菊香的頭上,沒好氣地說:“我知道她聰明,我只是猜想,又沒有說她真的是故意服藥陷害我。”
墨櫻一直哭,從下午哭到晚上,再從晚上哭到天亮,一哭就不停了,她哭不要緊,要個孩子陪着一起哭。
萱沒有辦法,只得扎針,讓她睡覺,她睡醒以後又接着哭,直到哭不出聲音來了,終於不再哭了,只是她再也不說話了。
這天是臘月初八,大清早,劉媽和廚娘便在廚房忙着煮臘八粥,菊香高興地回房向仙兒稟報道:“二夫人,好消,好消息,以後再也沒有人吵我們睡覺了,聽說夫人啞了,老夫人用各種方法都試過了,治不好,啞巴了。”
“呵呵,果然惡有惡報,墨櫻伶牙俐齒,現在不會說話了,真是報應啊。”仙兒笑道。
“還有一個壞消息,夫人,您作好心理準備,千萬別激動,別動了胎氣。”菊香高興完了,突然變了臉色。
仙兒菊香變了臉色都變了,知道必是有大事發生,連忙問:“菊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說,我挺的住。”
“沙羅王子重傷不愈,羣醫術手無策,大王下令,三日內,沙羅王子如果醒不過來,就殺了將軍。我剛纔在廚房聽到劉媽說的,劉媽和老夫人今天要去獄中給將軍送臘八粥,這可能是將軍最後一次吃臘八粥了。”菊香小心地說着,邊說邊注意仙兒的臉色。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將軍不能死,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我要見老夫人,菊香,快,給我穿衣服,我們去求老夫人。”仙兒用力擦去眼淚,催促道。
菊香不敢耽擱,連忙給仙兒穿上厚實的衣服,仙兒握着手爐就出來了,走出門口才知道外面真的很冷,仙兒來到萱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聲。
“母親,是我,我是仙兒。”見沒人應聲,雖然平時敬畏萱,但此時仙兒壯着膽子推開了房門。
萱不在房間,墨櫻見門開了,連忙從牀上坐了起來,見到是仙兒,沒理她,復又躺下。
“你這個時候還睡得着嗎?因爲你,夫君誤傷了沙羅王子,就要被大王處死了。”仙兒生氣地說道。
墨櫻聽說雲飛揚要被處死,回想起河邊草地上,那個揹着她學馬叫的男人,她揮舞着手中的柳條,跑慢了就抽他一下。那個每天給她梳頭,按摩腳心,伺候她洗漱更衣的男人;那個爲了讓她睡的好,整夜不合眼,守在牀前給她扇風扇到天亮的男人。
原來她的心裡早就有了他,關於他的記憶那麼多,他就要被處死了,痛快嗎?高興嗎?他不相信她,狠心地將她扔到軍營,任她受人凌辱,他還是以前那個男人嗎?
雖然他後來還是趕來軍營救她了,可是傷過的心再也好不了,身上的傷可以隨着時間癒合,而心裡傷永遠也無法癒合。如果他能多信任她一些,那該多好,他就不會相信他看到的,有時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啊。
墨櫻沒有理會仙兒,披上衣服起身走出了門口,望着白茫茫的一片,在心裡喃喃地說:雲飛揚,你是我孽緣,是我心裡的一顆毒瘤,既然是毒瘤,總會有拔掉的那一天,修羅王要代我執行,那就拔掉吧。可惜了沙羅王子,因爲他拒婚,我纔有緣嫁給你,同樣因爲他,我們緣盡情絕。
“哎,我跟你說話呢,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你只是啞了,難道耳朵也聾了嗎?”仙兒跟出門去,在墨櫻身後惡語道。
墨櫻回過頭,直盯着仙兒的肚子,那寒冷的目光看得仙兒心裡發悚,慌張地問:“你,你想幹什麼,別傷害我的孩子,你湯裡的藥真的不是我放的。”
墨櫻看了仙兒一眼,沒再說話,回房了,關上了房門,將仙兒關在了門外,仙兒也懶得跟墨櫻白費脣舌了,尋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