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養得起。”
朱允炆頓時咆哮起來:“還用想嗎, 遼東、遼東反了!”
在暴怒的朱允炆面前, 兩人都不由嚇的噤若寒蟬, 不敢作聲。
“齊德,你說,現在要怎麼應對。”朱允炆扭頭看向齊德,直把後者問的啞口無言。
他哪裡知道怎麼辦?
齊德吭哧了半天,嘴裡來回倒騰着的就是一句話。
“這個、那個...”
廢物!
朱允炆突然覺得朱元璋說錯了,一個廢物首輔對國家、對朝廷真的有好處嗎?
是,齊德對皇權沒有威脅,但同樣,齊德對皇權也沒有增益啊。
朱允炆畢竟年輕,登基兩年多來一直順風順水,突然間遇到那麼大的事難免六神無主。
這也不怪他。
就哪怕強如朱元璋、老大哥,遇到很多棘手的國家大事時,一樣要開九卿、內閣會議來共同討論,連這兩位都如此,何況一個自幼長於婦人之手的稚嫩新君呢。
這時期的朱允炆,已經算是比原時空聰明不少。
起碼,還沒愚蠢到不可救藥。
“召陳雲甫來。”
面子固然重要,但對朱允炆來言, 江山社稷和自己屁股下的皇位更重要!
延慶趕忙喚來內侍, 耳邊又響起朱允炆的喝令。
“你自己去!”
延慶不敢耽擱, 嚇的連滾帶爬跑離。
這陳雲甫也真是,好好的長安街不住,爲啥要住那麼遠啊。
等待的時間對朱允炆而言堪稱是這一生最痛苦的煎熬。
終於。
“臣,參見吾皇聖躬金安。”
陳雲甫總算是到了。
朱允炆大喜,連忙起身走到殿門處親迎。
“成國公、駙馬,快快免禮、快快免禮。”
這小皇帝,變臉倒是變的挺快。
陳雲甫拱手道了一句:“謝陛下。”隨後便被朱允炆把住小臂帶到齊德兩人身邊落座。
“曹國公和齊閣老也在。”
二人勉強一笑,衝着陳雲甫拱手道了聲成國公。
也不會有太多的寒暄,朱允炆開門見山說出了來意。
“成國公,三王反了。”
“什麼!”陳雲甫大驚失色,頗爲不可思議:“真反了?”
齊德狐疑的看了陳雲甫一眼,但當下不是懷疑的時候,搭話道:“剛發來的八百里加急。”
這句話提醒了朱允炆,小皇帝趕忙將軍報遞給陳雲甫,而後便急切又委屈的說道。
“成國公,你這次可一定要幫朕啊,父皇可是把朕和江山都託付給了你。”
陳雲甫連連點頭,表態道:“請陛下放心,臣受太祖太宗之恩,粉身碎骨難報,這事,臣一定竭盡全力。”
應付完,陳雲甫這才認真看起軍報來。
軍報一共兩封,分別是真定府和黃州府發來的,前者彙報了朱棣造反南下之事,後者則彙報了朱楨趁虛攻克武昌的事。
“取地圖來。”
陳雲甫沒擡頭說了一句,殿內卻是遲遲沒有反應,朱允炆怒不可遏的衝兩側內侍暴喝:“都耳聾了嗎,沒聽到太師說的話嗎?”
太...師?
陳雲甫狐疑的看了一眼朱允炆,後者勉強笑了一下。
“朕已經讓延慶擬詔,復卿太師兼太子太師之職。”
看看,這朱允炆還沒完全傻。
朱允炆望着陳雲甫,誠懇道:“朕知道,這兩年讓太師您受委屈了。”
“陛下。”陳雲甫頓時淚目,忙言道:“請陛下千萬不要這麼說,臣世受皇恩,都是臣欠陛下的,何談委屈一說啊。”
也不知到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反正君臣二人差點對着痛哭起來。
齊德看不下去了,地圖一送到便連忙輕咳兩聲。
“陛下,成...太師,咱們國事要緊。”
“對對對。”陳雲甫收住悲痛,擦去淚水穩定情緒,起身來到由四名宦官拉開的巨大堪輿圖前,謂朱允炆等人言道。
“軍報上說,楚逆五萬人在武昌,燕逆則剛過保定,兩者之間相隔千里不止,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讓二逆會師。”
陳雲甫的手在地圖上滑動,最後停在武昌的位置望向朱允炆。
“陛下,兩路叛軍中,屬楚逆實力最弱,而且楚逆的五萬軍中,有三萬是湖廣、貴州的土司兵,可以說軍隊的凝聚力和戰鬥力都不強,最易剿滅。
先滅掉楚逆,對燕逆形成震懾,而後頒恩旨,降者一律免罪,凡士卒投降者賜田十畝免徭賦三年,則燕逆十幾萬大軍頃刻間土崩瓦解。”
先威而後恩。
朱允炆聽的連連點頭,覺得這是非常好的應對辦法,加上陳雲甫自信的語調更是讓人聞之心安。
“都聽太師的。”
“太師,何人可爲將,去剿滅楚逆?”
陳雲甫笑笑,隨後拱手道。
“選將的事,伏惟聖裁。”
言下之意,我陳雲甫不戀權,省的落人口舌。
這也讓朱允炆更加踏實。
望向李景隆。
“曹國公覺得誰可爲將?”
李景隆就沒必要像陳雲甫這麼客氣了,斟酌一番後言道。
“臣薦東川侯胡海,東川侯多年在湖廣一帶作戰,熟知地利,應可保無虞。”
只要不是藍玉、馮勝等人就行。
朱允炆心頭頓時踏實下來。
點頭。
“可,就依曹國公,即命胡海領軍十萬征討武漢楚逆。”
“此事辦妥,曹國公也快快整軍北上吧。”
李景隆抱拳:“是,臣這便去軍營。”
陳雲甫也作揖告辭:“若是無事,臣也告退了。”
“朕送太師。”
朱允炆一路把陳雲甫送出謹身殿,這才如釋重負般鬆出一口氣來。
說來也奇怪,自打陳雲甫來了之後,他心裡就是踏實。
這大概,就是齊德給不了的安全感吧。
李景隆和陳雲甫聯袂走出承天門, 道別時李景隆默默小聲一句。
“前段時間,淮安侯病亡了,醫者不自醫啊。”
“是啊,誰能想到的事呢。”
陳雲甫嘆了口氣,悵然道:“就好像,誰能想到好生的天下,突然就反賊四起了。”
“那太師此次出山,有把握嗎?”
陳雲甫眉角一跳,看向李景隆,咧嘴一笑。
什麼也沒說,轉身登車離開。
李景隆的意思,他都懂。
而他的意思,李景隆也必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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