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的國家其是用計算機來控制生產的？”
“嗯嚴格來說不是。”朱先烯答道，“我想想用你們的話來說，要怎麼解釋才合理.首先並不是全國都用這套。之前和你說的北斗系統‘中央生產管理系統’，實際上是‘基於通用人工智能的工業協同算法’。這套系統只在北直隸使用。所以你可以看到，北直隸在近些年是不斷擴張的，比伱所知的，‘歷史上’的北直隸大很多。淮河往北，黑龍江以南，幾乎全都在北直隸的工業協同之下。”
“是因爲，算力不夠？”
“是因爲根本就沒有算力。那是一套算法——因爲我們實際上並沒有像你們家那樣的‘大規模集成電路’，我們也試着去造過，也確實有個半成品芯片。”
“這裡還有芯片？”
“是。”朱先烯點頭道，“你如果想要的話也可以拿去玩，實際上是你對面的藍真人自己做的。”
畫面上，藍道行微微點頭。
“手工做的？”
“嗯。金丹級的手工。但那個工藝的精密程度，即使是對藍真人自己來說也是個大工程，他說刻出來一個之後就不想再刻了。算力的話，大概那什麼十八代還是十九代的‘酷睿’差不多。”
“誒？那爲什麼不用呢？”
“因爲沒做完，毫無意義。我們完全不知道那玩意兒要怎麼接入。那需要有個‘操作程序’來驅動，而操作程序是個軟件。雖然確實可以根據硬件的走線來確定佈局——但是，商洛你啊，你不知道芯片到底是個什麼佈局。你不知道，我們就不知道。”
“啊這.確實。”
“所以我說我們確實有能力製作出來一個擁有相同算力的芯片。如果有用的話，藍真人加班加點手搓出來幾百個也不是不行。但我們沒有對應的軟件來驅動，也不知道這東西具體應該怎麼設計。畢竟商洛你的眼睛不是顯微鏡，你看不到微觀結構的。”
“啊這.那真是對不起”
“算了算了，該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們不是嗎，畢竟是你離家到我們這來的，不能要求你太多。另外，其實就算做出來，我們也沒有辦法使用。就像你們也有算力相當強勁的量子計算機是吧？但你們也不知道要怎麼用量子計算機來解決一般性的問題，只能解決特定的問題。但是反過來說，雖然我們沒有大規模集成電路——”
他望着商洛：“雖然我們沒有集成電路，沒有算力，但我們有大量的‘通用型人工智能’，也就是天乙貴人。通過批量堆疊，並且加速那些‘豆豆’，我們就得到了北斗。不過你可以看到，豆豆不是‘大規模集成’的，他們的訓練和編練都需要時間，所以北斗在逐步的擴張，就像一棵樹延伸出了不同的枝條一樣。我們只對北斗系統進行適度的擴張，並且在需要的時候才逐漸將各省的生產和再生產環節加入進來。”他又強調了一遍：“只在需要的時候。至於需要多少，其實是南鬥來決定的。我們有兩套獨立的系統，一個站在消費需求和公共事業的角度來考慮，一個站在生產和流通的角度來考慮。”
“啊這個聽着，非常厲害啊！”
“是的。從你們的角度來說，這個確實非常厲害，因爲你們一個‘通用型人工智能’都沒有，你們堆疊全球的億兆算力也得不出一個，而在我們這裡其實有一大堆。就像你們那裡芯片一大堆，我們這裡卻沒法用一樣。但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天乙貴人不是流水線上出來的，他們的產量其實不低，但每個都不一樣。所以想要訓練他們去解決一套複雜問題，就像讓國子監的學生乖乖去黃冊庫編訂黃冊一樣難辦。我倒是挺喜歡你們那邊的，出來一個芯片就可以裝到‘手機’裡面。啊”
他搖了搖頭：“就我們這裡而言，估計每個‘APP’都要單獨訓練一個天乙貴人吧。就像以前的人家裡用不上洗衣機一樣，他們會僱一個人來幫他們洗衣服。以前的人也用不上收音機電視機，因爲他們會僱一個戲班子在院子裡唱戲，會僱一個樂隊在吃飯的時候演奏。你把幹這些活的全部替換成天乙貴人就明白了，他們就是一個個‘襲人’、‘晴雯’、‘芳官’，就是圓潤了一點。”
“不過。”屏幕後面的藍真人也補充道，“我們這裡的路線其實更適合解決一些複雜問題。就比如要解決生產協調，我們並不需要堆疊太多的算力，我們只需要讓天乙貴人們分別把數據彙報上來，然後仙人和天乙貴人們坐在一起開個會就行。由我這樣的仙人來決定。這就是仙道。”
“啊這就是仙道，明白了.”商洛無奈道，“這確實是學不來的。畢竟我老家那邊並沒有真正的仙人呢。”
說玩，他又問道：“話說，北直隸最近還會擴張嗎？”
“短期內應該不會。”朱先烯說的時候還向藍道行確認了一下，然後給出了準確的答覆，“對，如果沒什麼變化的話，大概10年之內都不會了。10年前把‘山東’納入進來之後，整個系統的進度都被拖慢了一半.”
“哈？山東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山東的問題，是我們有問題，是朝廷出了大問題。你自己看地圖。”朱先烯背後就有個地圖，“我說的‘山東’跟你理解的山東不是一個山東。”
他指着地圖：“你可以看到，在地圖上山東和山海關以北、黑龍江以南的遼東地區是同一個顏色。是的.我們沒有遼東省，遼東和山東是一個省。”
“哈？爲什麼要這麼設計？”
“這我就不好說了這個不是我決定的。當初在遼東建立遼東都指揮使司的時候，是掛在山東承宣布政使司下面的——然後這麼一掛，幾百年都沒有改過。”說着，他一拍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