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大門冰冷無比,靜靜地鑲嵌在門框裡,門縫裡傳出的絲絲寒氣無時無刻不刺激着人的大腦。
安裴心嘆了一口氣。該來的事情總歸要來,躲也躲不開,倒不如勇敢面對。反正之前他們已經在學校裡鬧騰過了,大不了再鬧騰一次。反正她後臺硬,她怕什麼?
飛揚跋扈需要資本,而她和他,無疑是最有資本的。可即使是這樣,他還在懼怕什麼?
木伊辰一直沒有說話,深邃的雙眼被劉海遮住。此時此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木乃伊,”她戳戳他的胳膊,“你有必要那麼憂鬱嗎?大不了我們再跑一次,這次還要把學校搞得天翻地覆。”
“不用了。”許久,木伊辰掩去心中的緊張感,故作輕鬆地說:“待會兒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會給你使眼色,然後你就站在旁邊,別說話就是了。”
“你好像能預料到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差不多吧。”他無奈地看着這扇門。
“要上了,你躲在我後面吧。”他握住門把的手在發抖。
安裴心終於察覺到,這次來見校董事長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他們真的惹上了**煩!
“木乃伊,”她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眼神堅定,“不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在一起對吧?”
“對!”
他鏗鏘有力的話語再一次觸動了她的心。
“不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在一起對吧?”
“對!”
後來他們才明白,看似如此普通的兩句話牽絆住了他們一輩子。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木伊辰推開門,安裴心緊緊握着他,唯恐他在下一秒消失不見。木伊辰和安裴心靜靜注視着門推開的剎那。
這是學校裡唯一一間貴賓室,這裡除了校長,只有一個人能進入這間貴賓室。那個人就是校董事長,掌握學校這所學校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窗簾被放下,遮住了外界,不留一絲光線;黑暗和恐懼滲透進他們的每一個毛孔裡。
然而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安裴心感到戰慄,真正讓人膽寒的是此時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屋裡太黑了,任誰都看不清他的臉。
“是你!”木伊辰大呼起來。
安裴心一頭霧水。他?他是誰?難道木伊辰在來之前就認識他嗎?思及此,她疑惑的看着那名男子。
男人沒有說話,木伊辰再次開口:“所以你找我們來究竟有什麼事?”
等了許久,一道略帶譏諷的聲音響起。“一個人犯了錯,就必須受到相應的懲罰。”
“是嗎?”木伊辰譏笑道,“那你想如何罰我?”
“要罰的不僅僅是你。”
此時此刻,安裴心強烈的感覺到,男人犀利的眼神正投向自己。他是如此奇怪的人,僅僅只是坐在那裡,就會讓人心裡產生強烈的壓迫感。
木伊辰立刻把安裴心往自己的身後拉。“那些事與她無關,全是我一個人做的。”
男人沒有理會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安裴心。
“早聽聞安家小姐個性十足,沒想到竟是這般頑劣。”
安裴心聽後,心裡一冷。原來他知道自己是安家大小姐,看來他早就對她做過一番調查了。
木伊辰回頭看了她一眼,在確認她還清醒的時候,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們安家的事,我們可管不着。”
“我當然管不了安家的小姐了,但是如今她在我的學校接受教育,我就有權利限制她。”
“要罰就罰我。”
“木乃伊……”她在他身後小聲地喚他。畢竟讓他替她受罰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你現在別說話!”他悄聲警告她。
男人笑了,“錯不在你,而在你們兩人。但是如果你想承擔所有錯誤,就必須有接受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覺悟。”
木伊辰非常果斷地說:“你想讓我怎樣都行,只要你不傷害她。”
“很好,”男人輕緩地道,“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聽到這句話,安裴心的眼裡又燃起了熱烈的希望火苗,天知道這個又陰又冷的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木伊辰前腳剛要踏出門,男人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木伊辰,請你記得一年前我鄭重告訴過你的那件事。過一段時間,我會派人去接你,到時你要兌現自己的諾言。”
木伊辰緊鎖的雙眉始終無法放鬆。他不甘心的閉上雙眼,然後緩緩睜開,嘴裡狠狠地吐出三個字。
“知道了!”
出了那扇門,安裴心徹底鬆了一口氣。木伊辰機械般的坐在地上,安裴心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現在只想大口大口的呼吸。畢竟在那樣令人窒息的環境裡,生存下來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