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安裴心帶來的貼身保鏢楊朝雨已經是形同虛設。因爲現在的安裴心除了多出半天待在酒店裡,剩下的時間全部留給了木伊辰。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人,就是錦言。但是卻在錦言見到文殷的那一天便消失不見了。安裴心和楊朝雨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影子。
對於文殷,安裴心有無數個疑問,不過好在木伊辰第一時間給她解答了疑惑。
文殷其實也是一位大老闆的千金女兒,來美國似乎不是因爲心血來潮,每天粘在木伊辰身邊似乎也不是因爲喜歡他,只是爲了隨便找個人給她拍張照,假裝有個男朋友而已。
木伊辰對於她這樣的行爲表示非常不開心,因爲他以爲她不過是個爲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奔赴來此的女人。雖然木氏企業和文家有合作關係,但木伊辰很想就此把文殷拋下。
不過後來木伊辰偷聽到她跟另一位女孩子的對話後,對她徹底改觀了。
那天她打了個跨洋電話,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對,空間裡的那個就是,你不要再來管我的事情了,我們已經徹底沒關係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木伊辰感覺到,文殷是爲了氣她前男友纔會這麼做的,於是乎木伊辰便任由文殷像一隻哈巴狗一樣待在自己的旁邊。反正文殷對她前男友還念念不忘,對他也沒有半分感情,乾脆無視掉她便好了。
然而安裴心來到以後,真相也隨之揭開。原來文殷和錦言曾經是百合關係!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安裴心崇尚的那一種女同性戀的關係。文殷電話裡那個所謂不能忘卻的“男朋友”便是錦言了。
知道真相後的木伊辰和安裴心瞪大了眼睛。原來錦言不顧一切想要跟着安裴心來到美國就是爲了找回文殷,而文殷彆彆扭扭扯住木伊辰是爲了讓錦言吃醋。
思及此,安裴心噗嗤一笑。看樣子他們兩個在不知不覺中介入了一對情侶之間發小脾氣的事,而那對情侶身在其中竟沒有發覺。
現在錦言突然不見了,想必是和文殷一起走了。不過像她這樣不辭而別確實有些不講禮貌了。
還有一件事,是安裴心最怕告訴木伊辰的,也是她此番前來尋找他的一個重要目的。談起洛天彌的死,安裴心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口氣,只覺得自己彷彿還可以再次看到洛天彌那張如花似玉的面容似的。然而現實就是她再也不存在了。
也就是在陪伴木伊辰的這段時光裡,安裴心才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也許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非常之快的。
當真正的風暴來臨之際,木伊辰和安裴心其實是尚未察覺的。
那天跟以往一樣,木伊辰監察了一遍總公司裡各個部門主要人員的具體工作效應,噩耗卻隨之來臨。
木伊堇衝進門,恐慌地看着木伊辰,剛張開嘴想說一兩句話,卻連整口牙齒都在狠狠發顫。
安裴心立刻走上前,柔聲細語問道,“出什麼事了?”
“爸爸……爸爸他叫你去!”
此番話語一出,木伊辰和安裴心頓時詫異地面面相覷,完全不知爲何木伊堇慌成這般模樣。
木伊堇急得撇開安裴心,拽着木伊辰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露出哀求。
安裴心知道木父定是不希望自己去的,就留下來安慰木伊堇,而木伊辰也明白事情已經耽擱不得,便匆匆來到木父的專屬私人休息室裡。
木伊辰第一次見到這個被自己和木伊堇稱爲父親的男人露出這樣的哀嘆。
他雙目空洞,臉色發白,像是幾天內蒼老了二十歲一樣,從職場上那個橫掃千軍的CEO變成如今頹圮的老牆門。
木伊辰俯視着佝僂着背的父親,看着他黑髮根部染上絲絲縷縷的白,像是尖銳的針刺在自己的心頭。
第一次,木伊辰對自己的父親產生除了敬佩和不解外的另一種感情――心疼。
是的,那個曾經死死的逼迫着自己的男人,那個曾經罔顧他的思緒,硬是要將他扯入工作的男人。那個冷若冰霜,毫無人情味的男人讓他心疼。
他知道,父親從小便不在乎他,那麼既然兒時的他不被重視,憑什麼現在父親的身體不敵從前,他便要被退上陣去?
憑什麼?!
思及此,木伊辰心中的那點憐惜再次被他自己摧毀。也許在他心裡,這個家已經存在得完全不必要了。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利益,各種各樣的利益驅使着他們前進。家,只是冷冷清清的地方,只是個工具。
木父不說話,木伊辰很不給面子轉身離開,卻被前者一把喝住。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