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脫險

由於城內四處起火,造成了一定的混亂,所以當他們衝進了城裡之後,官兵們一時間也有點組織不起來,一大部分的人在忙着救火,另外一部分人發現了他們之後又敲鑼打鼓的喊人,於是整個江乾縣都充斥着各種奇怪的聲音,一時間支援的人並未趕到。

而霍謹言等人也是速戰速決,加快速度在向另一邊的城門衝,於是一時間竟是沒人能攔得住他們。

然而不多一會兒,對方就反應過來了,之前由於太亂沒有組織的人,所以才導致整個隊伍都散亂着,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召集了人馬過來攔截他們,頓時就陷入了苦戰之中。

好在江乾縣並不太大,他們這一鼓作氣的也衝了一多半的路程了,這會兒遙遙的也能看到另一邊的城門了,而對方顯然是不可能放他們走的,所以除了攔截他們的隊伍之外,還有一批人趕去了城門,想要死守住城門,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這一次不比之前的小打小鬧,對方早有準備的情況下,雖然聲東擊西的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但他們人數的劣勢是不可避免的,可以說這一次是一場堪比戰場上的廝殺。

唐兮被霍謹言護着,再加上自己也時刻注意躲避,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後背和胳膊都被砍了一刀,火辣辣的疼着,她卻也只能緊咬着牙不敢吭聲,畢竟這是生死關頭,一旦她發出一點聲音讓霍謹言分心,那很可能就導致霍謹言戰死,所以不管多疼,她也必須忍着。

陸錚也被影一和上官宇護着,再加上他自己的武功底子,形勢倒是比唐兮還要好一點,所以唐兮看了一眼,確定他無礙之後,便也不敢再分心關注別人。

“霍謹言,引他們去那邊!”唐兮瞄到他們側後方堆了一堆的竹竿,把他們引過去,可以利用竹竿爲他們爭得片刻喘息的時間,也能讓他們有機會朝着城門那邊移動一點。

霍謹言聽到唐兮的話,忽然一手扯着唐兮,硬是捱了一刀朝着竹竿那邊去了,影一等人都時刻關注着霍謹言這邊的情況,見他忽然動了,便也頓時不再戀戰,找了個機會就也朝着那邊過去了。

霍謹言最先到了那邊,二話沒說一劍就把豎着堆在那邊的竹竿掀翻,直接打在緊追過來的官兵身上,瞬間砸了他們個人仰馬翻,而影一等人隨後便也到了,足尖輕點便越過了滿地的竹竿朝着霍謹言過去。

要說他們這邊雖然人數少,但勝在都是高手,輕功都會些,所以竹竿還真就擋不住他們,但是官兵就是武功都參差不齊了,一大片竹竿橫在地上,他們一時半會兒的還真就沒法兒過來,沒辦法,竹竿一踩上去就要滑到,這種時候若是滑倒了那就是送命了。

一時間,兩方人馬竟是隔着竹竿就這麼僵持了下來,不過到底竹竿攔不了多久,這路可是寬着呢,竹竿也就能擋住一半而已,對方只停了片刻就往旁邊繞過來了。

正巧這個時候,刮來一陣風,唐兮眼睛頓時一亮,急忙掙開霍謹言的手跳到離官兵最近的位置,然後雙手同時一揚,兩隻手裡的迷.藥就藉着風力吹向了官兵那邊。

這樣或許藥力不夠,但能讓他們精神恍惚一下,阻擋一下他們的腳步就足夠了!

唐兮撒完了手裡的藥,頓時就大喊了一聲,“快走!”

下一刻,霍謹言就重新將她擁入懷中,運起輕功就朝着城門那邊衝了過去。

城門那邊也有不少的人在把手,但現在就是一鼓作氣衝過去的事兒,否則的話後面的人追上來,他們就更不好辦了。

臨近城門,上官宇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骨哨吹響,潛伏在暗處的那些歸來閣分支的人瞬間現身,一部分躍至城樓去扳動城門的機關,另一部分則加入廝殺的隊伍,配合的天衣無縫,突如其來的幫手令對方陷入短暫的混亂,也就是這個空當兒,衆人團結一致,瞬間殺出一個出口,與此同時城門也“吱嘎”一聲緩緩開啓,霍謹言沒有多猶豫,大喊了一聲,“走!”

接下來就是一陣疾跑,而身後則是一片喊殺聲。

之後可以說就看誰能跑贏了,畢竟出了江乾縣,前方就是義軍的勢力範圍了,他們不敢追出去太遠。

可到底他們沒有馬匹,沒跑出去太遠,身後就有人騎馬追了上來,然後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騎馬追上來的大概有一百多人,霍謹言不想戀戰,否則身後跑着的人追上,就是絕境,於是他大喊了一聲,“所有人想辦法奪馬!”

有馬這種事,有利就有弊,雖然成功的攔下了他們,卻也相當於在給他們送物資,於是就在後面的人就要追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成功的奪下了馬匹,霍謹言再沒有猶豫,率先就騎着馬衝了出去。

唐兮被霍謹言護在懷裡,馬兒在狂奔,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以外還能聽到“嗖嗖”的破空之聲,她知道是敵人的箭羽聲,可這種時候,她壓根兒就沒辦法回頭看,只能在心裡暗自祈禱,大家千萬別受傷。

“什麼人?”

不知跑了多久,唐兮忽然聽得前面有人高呼,接下來耳邊就傳來霍謹言清冷的聲音,“是我!”

唐兮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隊士兵,身上穿着的是與之前的人截然不同的服裝,她心中頓時一鬆,終於逃出來了啊……

下一刻她頓時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徹底陷入了昏迷當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幽暗的燭火,她動了動身子,然後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上官宇,她下意識的“咦”了一聲,扯着乾啞的嗓子問道,“霍謹言呢?”

上官宇看她醒了,臉上頓時有了點喜色,可是聽到她問的,頓時就恨恨道,“你個沒良心的!虧我還守了你這麼久,結果你倒好,一醒來就找霍謹言!”

唐兮眨了眨眼睛,被上官宇說的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嘴上還是說道,“我看你這不是好好的麼?衣裳都換了新的了,怎麼看也不像有事的樣子。”

倒是霍謹言,她醒了發現霍謹言沒守在身邊,頓時就明白霍謹言恐怕是受了重傷了,但上官宇神色輕鬆,很明顯他應當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她在上官宇的攙扶下坐直了身子,這一動頓時就覺得渾身都在疼,除了身上的幾處傷口疼的厲害之外,就是渾身的疲憊酸澀了,讓人分外難受。

她齜牙咧嘴了半天才好算緩過來勁兒,這才發現她這是在一個營帳裡頭,她微微愣了愣,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兒,他們應當是在義軍的陣營裡了吧?

“霍謹言怎麼樣了?扶我去看看吧。”她再一次提出要求。

上官宇翻了個白眼,“放心吧,他就是受的傷重了點兒,影一他們都守着呢,死不了的,倒是你,瞧你這副模樣,下得了牀麼?”

唐兮動了一下,還是覺得全身疼,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了去探病的打算,訕訕道,“算了……沒事就好。”說完又問了一句,“大家都平安吧?”

上官宇點了點頭,“死傷是難免的,能有一多半兒的人逃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歸來閣死了不少人,剩下傷不重的,我已經讓他們回去了,只有幾個傷勢重些的,我在這裡陪護一下,等能動了就離開。”

唐兮愣了愣,有些不解道,“這麼急幹嘛?”

上官宇翻了個白眼,“歸來閣可是你們的底牌,不及時離開,難道等安懷玉打探清楚了我們的底細再走?”

“哦……”唐兮覺得自己一受傷,腦子似乎都有點不夠用了,不過提起了安懷玉,她又覺得有點兒不對,他們逃到這邊的過成會不會太順利了?安懷玉是根本沒想利用這個機會除去霍謹言,還是留了別的後手?

這些疑慮也就在心裡粗略一過,畢竟這邊的形勢她並不瞭解,這些事還得等霍謹言操心才行。

“對了,陸錚怎麼樣了?”剛剛上官宇沒提到他,想來是沒什麼大事的,就是不知道傷勢如何?

上官宇聽到唐兮問起陸錚,臉上就露出一個八卦的笑來,揶揄道,“終於問起你的小情人啦,我還以爲你這麼快就移情別戀,把人家拋到腦後了呢!”

唐兮無語道,“能不能別胡說了?”

上官宇撇嘴,“誰胡說了?你再這麼下去,我都要替霍謹言吃醋了。”

唐兮微微一愣,“我……我對陸錚是不是關注太過了?”

“何止是太過了,簡直就要把霍謹言這個正室給碾壓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看上他了呢。”

唐兮眸中頓時就帶了些不安,“我就是想補償陸錚……沒想那麼多,霍謹言會不會生氣了?”

上官宇無奈,“你這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回就犯起了糊塗呢?你家霍謹言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你暫時可以放心,不過之前那種過度的關心還是不要有了,畢竟面對的還是一個曾對你有過那麼一丟丟想法的人,你再撩撥的起了火,看你以後怎麼辦。”

唐兮點頭,“好,我知道了。”

唐兮剛醒就被拉着談了個心,隨後喝了藥便又睡了,而上官宇也直接在她的帳篷裡的另一張小牀上睡下。

次日,大概是養足了精神,唐兮覺得狀態好了許多,便堅持着去了隔壁看霍謹言。

之前只曉得他大概是受了挺嚴重的傷,不過親眼看到了才知道是多嚴重,甚至到現在他都還沒睜過眼,全身被包紮的幾乎沒露出一塊好肉,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若不是軍醫再三保證沒有生命危險,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坐在霍謹言的牀邊,唐兮眼中滿是悽惶無助,聲音都忍不住帶了一絲顫抖,“喂……霍謹言,要是沒事的話,是不是也該醒了?”

影一在一旁忍不住開口,“主子太累了……體力透支的厲害,再加上受傷,用了些麻醉的藥,所以纔沒醒,唐姑娘你也別太擔心了。”

唐兮抿着脣一言不發,就算知道人沒事,可只要他沒醒,心裡就還是會忍不住忐忑無助,恨不得現在就衝回去把那些將他傷成這樣的人通通殺了。

上官宇看她這樣也有點擔心,開口勸道,“軍醫說他大概今天中午就會醒過來,要不你先回去歇歇,中午再過來?”

唐兮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隨後卻搖了搖頭,“我就在這兒陪着他。”

上官宇皺眉,“唐兮,別任性,你的傷勢也不輕,不好好休息的話再惡化了怎麼辦?”

唐兮擡頭,一向冷靜睿智的眼中卻帶着一點迷茫與不安,“可是……可是不看着他的話,我不放心。”

“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我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啊。”

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傳來,唐兮驀然一僵,隨後一臉驚喜的轉頭去看牀上,就見霍謹言睜開了眼睛,臉色依然蒼白,卻帶了幾分無奈的笑意。

“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唐兮瞪大了眼睛,慌忙的開口問道。

霍謹言無奈道,“我沒事,倒是你,怎麼就不能聽話一點?”

唐兮眼睛就紅了,“我……我怕你醒不過來。”

“你還在等我,我怎敢不醒?”

上官宇在一旁看着心中分外無語,恰好影一已經帶着軍醫回來了,她便急忙開口道,“醒了你們別酸了,唐兮快給軍醫讓地方。”

唐兮連忙抹了抹眼淚就讓開了位置,站在一旁一臉緊張的看着。

軍醫給霍謹言把了脈,隨後放心道,“恢復的不錯,醒來的也比預期要早,繼續按我給的藥方服藥,大概一個月左右就能痊癒了。”

唐兮聽了,一顆心這才被放回了肚子裡,這一放鬆下來,頓時就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上官宇眼尖看出她不對,立馬上前扶住,這纔沒讓她一頭栽倒。

上官宇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看吧看吧,就說讓你消停會兒嘛!”

說完又朝着一臉擔心,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的霍謹言說道,“行了行了,你倆就別折騰了,唐兮沒事兒,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一下,你也安心好好休息。”

霍謹言有些無奈,他也發現了自己現在似乎不適合隨意亂動,於是點頭道,“好好照顧她。”

“放心吧你!”

之後修養了幾天,唐兮纔去看了陸錚,陸錚之前本就重傷未愈,又跟着他們折騰,這纔是差點去了半條命,修養了幾天臉上都還沒什麼血色,看到唐兮的時候倒微微鬆了口氣,“我還擔心你們呢,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

唐兮急忙搖頭,“我們都沒事的,只是傷的有點嚴重,所以我休息了幾天纔過來看看,你這一次拖着病體跟着我們出生入死也是難爲你了,這回總算是安全了,你就好好安心休養吧。”

陸錚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可是……留我在這裡,三哥不會有什麼麻煩麼?”

唐兮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堅定道,“沒關係,你養傷要緊,況且你的身份只要大家別說,也沒人會知道的,更沒人會因此爲難你。”

陸錚這才點了點頭,“替我向三哥問好,我如今還下不了牀,就不去添麻煩了。”

唐兮連連點頭,然後又隨便說了幾句才離開。

之後幾天,霍謹言的精神也好多了,唐兮沒事的時候便會去他那邊坐坐,唐兮最關心的自然是他們如今的狀況了。

霍謹言說,這邊不是義軍的大本營,只有一個將軍在這裡坐鎮,此人與安懷玉並不太和,所以一時半會兒倒是不用擔心安懷玉使壞,他們就在這裡養好了傷再回去那邊,不急於一時半刻。

雖然霍謹言說的篤定,但唐兮還是有點擔心,“可安懷玉扣下了影二,一定是有什麼陰謀,我們晚回去一天豈不是就給對方一天準備的機會?”

“無妨,我與他們本就沒什麼忠誠度可言,畢竟大部分的人都是爲了替先太子報仇而來,我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將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樞紐,所以安懷玉應當不會這麼快對我下手,多半還是爲了歸攏人心罷了,這對我來說也不失爲一個機會,一面我能看清哪些人野心勃勃;另一面,我也可以藉此機會收攏人心,讓他們真心歸誠於我。”

霍謹言的話倒是不難理解,每一個危機都伴隨着一份機遇,若霍謹言能抓住這個機會,那危機也就成了助力,反之的話,面臨的就將是萬劫不復。

唐兮心中還是免不了擔心,但她知道現在也沒有別的什麼好辦法了,若是不養好了傷,回去再遭人暗算,形勢只會更加不妙。

過了十幾天的時間,歸來閣那邊的人傷勢恢復了很多,上官宇便決定帶人離開了,對此唐兮和霍謹言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了她路上小心,便送他們走了。

不過上官宇沒走幾天,倒是又送來了一條消息,是關於大乾的。

因爲鳳烈已經宣佈了她的死亡,大乾又的確找不到她的下落,所以最後只能無奈接受了事實,與此同時,鳳烈又大舉打壓了大乾,一時間,大乾有些自顧不暇起來,也沒什麼心思再想着使壞了。

而大乾的皇帝此番大概也是遭到了嚴重的打擊,竟是病了,他這一病,各個皇子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一個個都有些奪嫡,而她那個便宜哥哥燕寧,就首當其衝的成爲了第一批被掃除的對象。

對此唐兮還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的,畢竟燕寧就是個頭腦簡單的,太容易被人拿來開刀了,隨便一陷害他就中了招,說他私通皇妃,穢亂宮廷,皇帝頓時大怒,將他關入大牢,一度想要處以死刑。

不過沒想到這個時候,雍和七皇子齊御風的使臣到了大乾,說此前承了三皇子燕寧的情,答應要來大乾做客,此番前來就是送拜帖的。

若是以往,大乾皇帝對此大概是不屑一顧的,但如今不同,鳳元已經鐵了心要打擊大乾,這個時候不指望雍和幫他們,只要不落井下石,對大乾來說就已經是福音了,所以大乾皇帝還真就不能把齊御風往外推。

最終也就判了燕寧一個削去官職,從此就成了一個閒散王爺,不得再參與朝政,雖說相當於將他徹底剔除到皇位之外了,但好歹也是保住了一條命不是?

唐兮看完這些,心中恍然,想來齊御風是在知道大乾動盪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燕寧可能會受到牽連,於是他這才立即派出使臣,想要給他一道保命符,不想去的還真是時候。

想到這裡,唐兮也忍不住笑了笑,曾經結的一個善緣,不想還真的救了燕寧一命,齊御風也真是個君子,雖然她已經“死了”,卻仍能履行當初的承諾,幫了燕寧一把,看來她真的沒有看錯人。

把這件事跟霍謹言講了之後,唐兮笑道,“燕寧以往也算幫了我許多,這一下也算是還上了,以後兩不相欠,我心裡也踏實一點。”

霍謹言笑了笑,“燕寧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有了齊御風這碼事,以後只要不犯大錯,應當是性命無憂的。”

說完之後,臉上又帶了些憂色道,“不過我有些擔心,大乾的皇帝,能不能撐到我去拿解藥?”

唐兮也有些不確定,萬一沒等到他們成事,大乾皇帝就被自己的兒子折騰死了怎麼辦?也不知道胭脂色會不會被留下來?

“此前聽上官宇說過一次,胭脂色是宮廷秘藥,藥方是掌握在歷任皇帝手中的,就算他死了……應當也還能拿得到吧?”

怕就怕製藥太過麻煩,到時候她沒有時間再等了,而萬一老皇帝沒把手裡胭脂色的成品留下,到時候她就傻了。

霍謹言大概也想到了這一層,他面色凝重的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還有半年的時間,你放心,我定會讓你平安。”

半年,速戰速決的話,足夠拿下整個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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