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不開心?”
回到了靈犀園涼夏澡都洗好了,奕輕城還在書房看那幅畫。
“沒什麼,我想看出點線索。”
“你有什麼想法嗎?比如,懷疑誰?”她邊擦頭髮邊問。
“有一些線索,但是連不起來。我母親懷我的時候,奕氏正處於擴大規模期間。當時他們投資了很多的方案,其中有一樣是化工類的。
公司一開始做的很成功,賺了很多錢。後來我母親生下我沒多久,工廠發生了爆炸案。”
奕輕城閉着眼睛,感受着母親畫作的意境。
“化工,聽起來爆炸也很正常,那些都是危險品。爲什麼你覺得會有關係呢?”涼夏還是沒聽明白。
“我母親是難產,楊嬸說她懷孕的時候體質一直不錯,身體很好。這樣就說不過去了,而且我生下來沒多久,老頭子聽從了算命術士的話。
說我剋死自己的媽媽,還會剋死他。”
“這樣說起來,孟春語的嫌疑最大。假設她是小三,破壞了你母親的婚姻,又故意詆譭你,就是爲了奕長治可以繼承家產。”
奕輕城點頭,“我一開始也是這麼猜測,但是調查下來,總覺得哪裡不對。而且當年的爆炸案,媒體也是瘋狂的報道,持續了有兩個月。
死傷人數很多,最後卻沒有報出事情的起因。而相關責任人,也沒有去追查,等於是不了了之。”
涼夏過去抱住他,縮進他懷裡。“你問過爺爺沒有?”
“問了,就在你們聊天的時候,我在書房也問他了。但是他三緘其口,只說是意外。”
“或許爺爺有苦衷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想太多。”
奕輕城輕嘆,炙熱的脣長久地停留在她的手心。她屏着息,不敢動,怕破壞掉這暫時的溫柔。
“我很思念我的母親。”他閉着眼,脣仍舊不曾離開她的掌心。
“我也一樣,有生之年如果能見到她,我也很想知道,當初她爲什麼拋棄我。”涼夏苦笑。
“答應我一件事。”奕輕城擡起頭,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什麼事?”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
她的心動了動,不由自己的點頭,“你別丟下我就算好了。”
“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他挑眉說,“以後不要和蘇羽再有任何交往,可以嗎?”
“這是兩碼事好吧。”涼夏哭笑不得,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他要是追求你,比我要光明正大。”
“好啦,我答應你,以後除了同事和同學的關係,儘量不和他有任何交往。”她輕輕說。
奕輕城臉上呈現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我知道你會說到做到。”他的脣又一次吻上她的指尖。
涼夏手指輕顫着,她幾乎有點不習慣平日冷漠的男人所表現出的這種極至溫柔。
他如果是命令或者威喝的語氣跟她說,也許她就反駁了。可是他卻用商量和一種平靜的口吻請求她,這不得不讓她更加爲難。
她怎麼能不答應他呢,怎麼忍心不答應他呢。奕輕城看似無堅不摧,其實很沒有安全感。被拋棄的滋味,她也懂。
涼夏哆嗦着去解開他的襯衣,纖長的手指平日裡輕巧靈活,現在觸碰到他的肌膚時抖得幾乎抓不住衣角。
她的呼吸格外輕,彷彿害怕呼吸重些就會妨礙到她的動作。
奕輕城起初很配合地任她替他解開衣服,黑眸一直停在她緊張的小臉兒上。她的臉上有一種非常專注的神情,她似乎做任何事都很用心。
因爲這種表情常在她身上看到,莫名奇妙地就把人帶進一種非常沉靜的境界。
“你很害怕。”他肯定的說。
“沒……沒有……”涼夏哆嗦的根本沒法解開釦子。
“你還沒準備好,我會等你。”他吻上她的額頭,“我不想你後悔。”
“大叔,我不緊張,真的……”
奕輕城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流連,手開始慢慢撫上她的頰,插進柔長的黑髮中,糾纏。
再撫上她的眉眼,指間的觸感美妙而誘人。
他們從設計比賽的事情後,夜夜纏綿。可奕輕城的自制力非常好,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因爲涼夏到後來緊張的整個人都僵硬了,要不是他不斷渡氣給她,活活暈過去都不一定。
她懊惱的回到了房間,輾轉反側。她是願意接受他的,她也搞不懂爲什麼最後一步總是做不到。垂頭喪氣的坐到了書桌前,QQ頭像不斷閃動。
“大小姐,你把我忘了吧。”百里靖留了言。
“哪有,一直掛念你呢。這麼晚還不睡。”涼夏回覆她。
“吃撐了,睡不着。你的帥叔叔呢?”
“睡覺去了,我明天來看你。”
“我都快出院了你纔來,哎呦,這麼晚沒打攪你們好夢吧。”百里靖還在後面發了一個壞笑的圖案。
涼夏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下,對方很快發了一個吐血的表情。“不是,你不是決定好了要在一起嗎?還是你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啊。”
“當初沈楚白背叛我,有段時間我很憎恨男人。會不會因爲這個原因呢?”
靖靖在病房看着手機笑了出來,“別急,我有辦法。不過,你得明確你的心意。我感覺你是缺愛了,換別的男人相處久了你也會愛上別人的。”
涼夏並沒有回覆,也沒用爭辯。兩個人在一起,知冷知熱,很重要。時刻把對方排在第一位,也很重要。
但是,更重要的是,在一起會有很舒服的感覺,有很多話要說,最最重要。
很多女孩子都說,要麼有多多的愛,要麼有多多的錢。涼夏以前也認爲愛不愛的是一道單項選擇題。
可她曉得,她和奕輕城兩個人,除了愛與錢,更重要的是在一起吃很多很多的飯,說很多很多的話。
總有一天,他們會在一個充滿陽光的早晨醒來,躺在牀上,靜靜的聽窗外如洗的鳥聲。那麼安適,快樂,簡單。
她對奕輕城,就像春天對櫻桃樹,充滿了生機。
另一邊,沈伊諾陪着范文芳做完美容回來,正巧物業送快遞過來。
“什麼東西啊,這麼薄。”
范文芳邊說邊拆,裡面的文件才露出一個角,沈伊諾立刻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法院的傳票,伊諾你做什麼了,爲什麼晴風公司要告你?”
“沒什麼,我自己會解決的。”她張手就想去搶,被范文芳重重地拍了下手。
“你不是說這次升職沒輪到你所以不想幹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
沈伊諾見瞞不過了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略去了蘇羽差點掐死她的那段。
“胡鬧,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晴風怎麼會是奕輕城的呢,你哥在商場上走動,半點風聲都沒聽到他說啊。
可是,按理說奕輕城是柔柔的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爲什麼還要告你?”
“因爲奕涼夏啊,就是柔柔的妹妹,她曾經是哥哥的女朋友。”沈伊諾沒好氣的撇撇嘴。
“這個奕柔柔,看着挺乖巧聰明的女孩子,怎麼人際關係這麼複雜。真是,唉,我本來還想趁着去奕家談婚事的功夫提下你工作的事情。
這麼看來,奕輕城是認真的了。”
范文芳陰着臉思慮了一會,隨後說道:“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先別急。”
說話間沈楚白帶着奕柔柔推門而入,手裡還帶着禮物。
“媽你們都在啊,沒出去玩?”
“哪有那個心情,你自己看吧。”范文芳把傳票遞過去。
沈楚白大致的看了看,皺着眉,“這事是伊諾不對,偷別人的作品,都成什麼行爲了。偷也就算了,還明目張膽的穿着去比賽,這不是明擺着挑釁嗎。”
“哥,你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是你妹妹,你幫着奕涼夏說話,是對她餘情未了嗎?”沈伊諾被他一頓說臉上掛不住,只好提高了嗓音耍起無賴。
“自己做錯事還狡辯,現在奕輕城要告你,我看你怎麼收場。”
“我……我那也是着急啊,本來我是想藏起來不讓她比賽的,可她的設計比我要好太多。
我是想着改動一下不和原來一樣就算了,可是沒想到奕涼夏原來的脾氣那麼軟弱,吃慣了虧,哪知道這回會長了翅膀了。”
“要我說柔柔也不對,你比伊諾大,知道她不懂事也不攔着。你以後可是她嫂子,也該幫襯着去勸勸奕輕城。
這都快成一家人了,打官司,像什麼話。”范文芳不忍女兒被責備,不由得偏心起來。
“阿姨說的對,是我沒本事。您別生氣了,我叔叔的脾性,家裡沒人勸的了。我會再去和爺爺商量,他總要給爺爺面子的。”
奕柔柔咬了下脣,眼裡亮光點點,抱歉的低下頭。
“媽,伊諾犯下這麼大的錯,你還這麼護短。柔柔根本不知道她盜取作品,說起來還被伊諾連累了。柔柔是公衆人物,穿着偷來的作品大喇喇的去走秀。
幸虧這事沒有鬧大,不然她的形象肯定受影響。再說了奕輕城也不是好相與的,我年前投到的標被人舉報了,動物園那條街改造能不能輪到我都不一定。”
沈楚白提及奕輕城的名字都不是滋味,菁城的上流社會不知誰排了“菁城四少”的名號,首位就是他。
而其他三個除了百里梟名氣大點,另外兩個也都是隱藏的很深的,平時很少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