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輕城有力的雙手死死地把她的頭按向一側,他的氣息籠罩住着,點燃了她。涼夏如雨後茉莉般柔弱嬌嫩,她整個人昏昏漲漲的,勾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叫着:“大叔……”
他恍若電擊,猛地推開了她。涼夏不明所以,只看到他臉色比剛纔更難看了,周身冷的像臘月裡的寒冰。
“出去!”
他背對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從桌上下來,他頭也不回直奔浴室,力氣大的關門的時候都嚇到了她。
涼夏低着頭,眼淚滴到手背上,一顆接着一顆。她默默地起身收拾好回到房間,心像墜入了冰窖,冷的發抖。
奕輕城懊惱的扒扒頭髮,他在做什麼!差一點點,就害了那丫頭。他氣自己控制不住,更氣心裡那一陣陣的悸動。
他們之間,隔的何止是一堵牆那麼簡單。
第二天雪停了,陽光大好。她去開車的時候發現車庫已經沒了奕輕城的車,這麼早他就出門了,難道是不想見她?
涼夏鼻子一酸,拉緊了脖子上的圍巾,她約了靖靖今天交稿子,可不能給好朋友看出什麼端倪來。
百里靖一身藏青色職業裝,頭髮紮成馬尾,十分的幹練。雖然兩人是好友,但公歸公,關於要改的地方還是如實說了。
涼夏在一旁看的真切,辦公室不時有人進來找百里靖談工作的事情,她處理起來遊刃有餘,很有白骨精的風範。
“效率不錯啊,得了,明天是週末,咱們今晚上不醉不歸,出去慶祝。”
“不了,我困死了,回去睡覺。”
“別介啊,這麼不給面子啊。今天是聖誕夜哎,再忙也不差這一晚上。我都訂好包廂了,嘿嘿,有禮物給你。”
她笑得十分奸詐,涼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背後涼颼颼的。
“不是你的學長又回來了吧?”
“當然不是,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沒多久就開到了百里靖說的地方,涼夏錯愕的望着那一堆建築物,“你確定這能進去?”
“啊,你別光看外表啊。走吧,跟我來。”
要不是身臨其境,她怎麼都不會相信裡面果然別有洞府。
因爲從外面看這個地方好像剛發生過地震,整座樓都坍塌了。凌亂不堪的堆積在一起,讓人擔心下一秒會不會瞬間倒塌。
地獄火——
百里靖告訴她這是特意設計的,第七世界的元素,就是亂中有序,不以常態去判斷。
涼夏只好表示膜拜,這大概就是網上常說的非主流了,別人是怎麼大氣怎麼來,地獄火是怎麼特別怎麼來。
出乎意料的是,裡面的空間非常大,橫向縱向都很寬闊。
地面上有兩層,地底下她不知道有幾層,百里靖定的包廂在負二層,很隱蔽,涼夏留意到這一層裝修比上面好很多。
偌大的包廂只有她們兩個,佔了一面牆的屏幕上放着勁爆的熱舞視頻。百里靖嫌吵拿着遙控器關掉了,她們一進去就有個經理模樣的人過來,恭敬的招呼着。
“就按之前定的來吧,別怠慢了我的朋友。”
很快就有服務生端酒水和水果盤進來,呼啦啦的放滿了一桌。涼夏還在奇怪她們兩人哪需要那麼多,門再次被打開,魚貫而行進來約十個男孩子,看的她目瞪口呆。
“喏,今晚上的禮物,需要哪個千萬別客氣。”百里靖神秘地笑笑,吩咐他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你在開玩笑吧?!”涼夏一下子站了起來,這也太大膽了!“你哥知道嗎?”
“噓……”百里靖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你傻了嗎?告訴我哥幹什麼,這個是地獄火的招牌服務,隨便怎麼挑都是美男子。”
“我可是費勁心思才混進來的,讓我哥知道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涼夏怎麼都沒法接受,那些男孩子看上去大部分還很稚嫩,青澀未褪,靖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這麼激動幹嘛?別告訴我你在日本不去夜店啊,纔不信。小日本的花樣最多了,夜店肯定比咱們的刺激。”
說話間百里靖點了正中間的男孩子,白白淨淨的,他先去端了其中的一個果盤,小心翼翼地坐她們旁邊,餵了一個草莓給靖靖。
“你別告訴我還是放不下沈楚白那個賤人啊,涼夏聽我一句勸。
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爲背叛的籌碼太低;女人無所謂矜持,矜持是因爲所受的誘惑不夠。他那種人,只配和奕柔柔湊成一對,臭味相投你懂嗎?”
“我懂,我沒有想着他……”
“那不得了,別傻坐着,喜歡哪個自己喊。”
涼夏和她說不清,可哪裡吃得下,她在日本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又羞又急。
百里靖看她不動,指揮了最左邊的高個子男孩過來喂她。那男孩子端着一杯紅酒,對着她職業化地笑笑。
不等他把酒杯喂到自己嘴邊,涼夏主動過去接杯子。
“這怎麼行,我花了錢就是來享受服務的,你坐着享受就行。”百里靖撇撇嘴,“又不是割你的肉,瞎緊張什麼。”
“不是,我不習慣,真的。”
“多來幾次就好了,真是的,人生得意須盡歡。”
“是啊,美女姐姐,我餵你吧。”那個男孩子晃了下酒杯,靠涼夏更近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推推搡搡之間,酒杯不小心翻了,涼夏白色衛衣上面紅了一大片。男孩子明顯害怕了,臉色發白,不停的說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我自己弄翻的,我會和你們經理說的。”她安慰了幾句,見他鬆了一口氣,知道工作保住了,心裡突然不是滋味。
就這麼個傷尊嚴的工作,這些男孩子還擔心保不住,可想而知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比起來自己在奕家受的那點冷落,實在算不得什麼。
“你啊,服了你了。我沒帶衣服啊,哎哎,你來。”
百里靖喊了其中一個男孩子,遞給他五百塊。“幫我找一身衣服過來,給我朋友換。”
“好的,稍等。”
沒多久那個男孩子捧了一條新裙子過來,面帶歉意,“對不起了,只有這條是新的,您看我現在出去買,還是……”
涼夏一把搶過那條裙子就往外去,邊走邊說:“不要緊,我先去換衣服啊。”說完一溜煙跑了。
“這丫頭,搞得有人*似的。咱們繼續。”
她跑出去好長一段還能聽到心撲通撲通地跳,太尷尬了,早知道禮物是這麼回事,打死也不會來。白色衛衣肯定是不能穿了,她找了一間洗手間,匆忙把衣服換下。
可換好了,涼夏更加不敢出去了。因爲這裙子實在太貼身,將她的曲線勾勒的一覽無遺。
改良版的旗袍叉又開的很高,還變短了,這麼性感的衣服她真心hold不住啊。涼夏欲哭無淚,百里靖這是虐她的節奏嗎。
這裡的洗手間真是華麗的不像樣,一進門就香香的,連洗手池的水龍頭都透着洋氣。
因爲害怕那些“禮物”,她在裡面躲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覺得冷氣過冷身體發木的時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挪了出去。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裙子走了光。
走廊裡不知道爲什麼光線暗多了,她有點摸不着方向,她們的包廂叫什麼來着?
不遠處有個服務生走過來,涼夏大喜,快步上前想問個清楚。腳底下沒留神,在拐角處一不小心腳脖子一扭十分狼狽的撞進一個人懷裡。
“不好意思……”
“涼夏,你怎麼在這?”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僵直了脊背,真是冤家路窄。被她撞的人依舊維持着將她摟在懷裡的姿勢,涼夏卻厭惡的甩開了他。
“等等!”
沈楚白一把拉住她,不滿她的忽視。
“你在這幹什麼?還有……”他的眼神鄙夷地將她從頭看到腳,“你穿成這樣,在這做服務員?”
涼夏等那個服務員經過才恍然大悟,身上的那條裙子,原來是服務員的制服。
怪不得,有人狗眼看人低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她生氣的再次甩開他。
“當然有關係!你是柔柔的妹妹,怎麼說你也是奕家的千金,跑到這樣的地方來做些齷齪的事情,傳出去我和柔柔怎麼做人?”
“嘴巴放乾淨一點!”涼夏冷笑,“有些人時間再怎麼改變,還是沒法改變骯髒的本質。
沈楚白,別以爲誰都和你一樣不要臉。我就算是服務員也是賺的乾淨錢,論齷齪,比不上你們這對狗男女!”
“夠了!我懶得和你多費口舌,你要麼現在跟我走,要麼我打電話給伯父,讓他領你回去。”
沈楚白也說不清爲什麼這麼生氣,他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揹着光,遠遠就見到一個窈窕的女孩子向他走來。
那身材簡直如一塊上好的美玉精敲細琢而成,胖瘦適中,纖軟適度。露出的肌膚白璧無瑕,好一個清秀佳人。
他還沒從欣賞中回過神,就見到她差點摔倒,本能地上去扶了一把。
這一看着實吃驚,記憶裡涼夏都是土氣不上路的模樣,畏畏縮縮,膽小如鼠,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不懂爭取。
什麼時候她竟出落的如此水靈,還穿的這麼招搖,實在是,實在是讓人氣憤!
“儘管去!我行得正站得直,有什麼怕你說的?倒是你,沈楚白,你不怕丟人就告訴我父親,你是怎麼腳踩兩隻船的!
奕柔柔不擇手段編派是非,搶了妹妹的男朋友,你都可以和我爸說!過去的醜事,你不妨一件一件攤出來說,曬曬太陽免得發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