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堂瞬間鴉雀無聲。
衆多人面帶震驚、甚至是驚恐的看着魏徵。
他瘋了?!!
在這種時候,提起建成太子和齊王元吉?
不想活了!
果然,高坐在龍椅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李二,表情直接就有些陰沉。
“此事日後再說,朕自有安排。”
李二有些威脅性的說。
可魏徵就彷彿是沒聽到一樣,再次重複了一遍。
“敢問陛下,這名單上,爲什麼沒有……”
“夠了!”李二大喝一聲。
“不夠!”
魏徵堅定的說。
見狀,魏徵身邊的那些人都悄悄退後了幾步,生怕被魏徵這個二愣子給波及到。
李二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說:“你一定要如此逼迫朕嗎?”
“不是臣在逼迫陛下,而是理該如此!”
魏徵直視李二,沒有半分要低頭的意思。
寧折不彎!
“魏徵!”
李二的手緊緊地攥着,發出了嘎嘣嘎嘣的骨爆聲。
“退朝!”
李二強忍着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說出了這兩個字。
身旁的內侍太監趕忙上前,眼看着魏徵還要說話,搶先一步,高呼道:
“退朝!”
李二離開,大臣們也是鬆了口氣。
魏徵這老匹夫瘋狂給李二拱火,真要是惹怒了李二,再來一波大開殺戒,這些人中肯定有很多人都要受到波及連累。
於是乎,很多人看向魏徵的眼神都十分不善。
這一下子,魏徵就被羣臣給孤立了。
…………
東宮。
李二又開始砸東西了。
“魏徵老匹夫!”
“朕當時就應該宰了你!”
李二的咆哮聲,隔着老遠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外面伺候的內侍和宮女都在瑟瑟發抖,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容易送命啊。
沒過多久,李二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皇后長孫氏彷彿未卜先知一般,同時來到了這裡。
“馬車已經備好了。”
長孫氏柔聲說道。
“跟我一起去吧。”
李二看着長孫氏,嘆息道:“我和你親自給他送過去,我一個人,總感覺有些不踏實。”
長孫氏看着李二,瞬間就明白了。
他這是依舊對程策心懷歉疚,甚至有點不敢去面對程策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長孫氏看出他的苦惱,就勸解道:“程策是自願去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既然如此,你也不能辜負了他的期待纔是。”
聽着長孫氏的安慰,李二的心裡勉強好受了些。
一行二人帶着李承乾和一個女孩兒,出發前往程策所在的酒樓了。
…………
酒樓外。
這裡依舊是人氣寥寥,就連煙火氣都看不見多少。
“父皇,這是哪裡啊?”李麗質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她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李二前者自己疼愛的長女,說道:“這是一位功臣的住處。”
“程先生,就在這?”
李承乾眉宇一皺。
他有些不滿意,程先生那樣的大才,怎麼能住在這裡呢?
“一時而已。”
長孫氏笑着摸了摸李承乾的頭,說道:“如今你父皇下旨,程先生已經是翼國公了,以後自然也就不用再屈居在這座小酒樓中了。”
李承乾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邊上,李君羨上去叫門。
總不能讓李二陛下親自去吧?
結果敲了半天,都沒有人應答。
“奇哉怪也。”李二有些不明白:“關門也就算了,這怎麼還沒人呢?”
“要不要末將帶人衝進去?”李君羨問道。
“不用。”
李二搖搖頭。
“再叫幾聲,等一會看看。”
開玩笑,這也就是程策。
要是換了別人,敢讓李二陛下等這麼久,腦袋都給他揪下來。
不過好在,這次沒有讓他們失望。
門開了。
是一個穿着羊皮裘的瘦老頭兒。
“你!”
李君羨悚然一驚,全身汗毛根根倒豎,手立刻就握住了腰間的橫刀。
“你們自己進來吧。”
老羊皮瞅了一眼李二,自顧自的回院裡去了。
至於李君羨,從頭到尾就一直都在被老羊皮無視。
“這人,也太無禮了。”
長孫氏眉頭微皺。
“這人是先天宗師。”李二苦笑一聲。
“先天宗師好厲害啊,麗質也要做先天宗師。”
小丫頭連眼放光。
看着老羊皮那根本不把李二放眼裡的桀驁勁兒,瞬間就吸引住了小丫頭。
“好好好,以後麗質也能成爲先天宗師。”
李二笑哄着自己女兒。
夫妻二人走進了院子裡。
一進門,一股濃郁的藥味兒撲面而來,甚至有些嗆人。
“這是在搞什麼?”
李二沒說話,李承乾是忍不住了,咳嗽了幾聲。
院子裡死氣沉沉的,沒有人回答他們。
“程先生呢?”
李承乾再問道。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們,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彷彿根本就沒注意到李二他們的到來。
“大膽!”
“你們居然敢如此……”
李君羨看李二臉色有點不好看,直接怒喝一聲,想要將這些傢伙全都控制起來。
然而沒想到,他的話剛說了一半,一道冰冷的殺意,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他需要休息!”
“所以,請你安靜,懂?”
聽聲音,是個女人。
李君羨不敢回答。
一邊的李二眼含怒氣:“程策就是這麼管教你們這些下人的嗎?”
他沒想到,自己誠心誠意來訪,居然收到了如此待遇。
從敲門開始,這一路上都是下馬威。
現在,他們竟然敢直接拔劍相向,簡直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女人淡金色的眸子冷冷的瞥了李二一眼,不含感情,只有冰冷。
緊身的皮衣勾勒出了完美的曲線,可惜,這卻是一條渾身都散發着危險氣息的毒蛇!
“我不管你們是誰。”
“在主人沒有醒來之前,誰都不可以打擾他!”
田言手握驚鯢劍,就那麼站在那,對峙着李二等人。
“你!”
李二今日本就壓抑着怒火,被田言這麼一鬧,張口就要破口大罵。
卻是一旁的長孫氏抓住了田言話裡的關鍵詞,飛快說道:“你是說,程策還沒醒?”
田言點點頭。
“所以程策傷勢怎麼樣?”
長孫氏終於驚醒了。
似乎,從那天之後……
就再也沒有一個人來看過程策,更沒有人知道程策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