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的霸刀,令子傑的離合劍,蔡太正的刺客長劍,皆已經鏊戰過一場。兵刃都有些疲倦,何況乎人。
宗禪身上一共留下三個傷口,令子傑的左右兩臂也被劃了兩道口子。
蔡太正則傷得最重,腹部被魔帝踢了一腳,差一點要了他的命。
但傷得最重的,還是自己太陽穴上被魔帝按上的一掌,幸好宗禪的霸刀及時回防,威脅到魔帝的性命。否則只以那一掌虛空法度的進擊,魔帝就能要了他的命。
此刻魔帝已經看準了時機,知道三人之中,在蔡太正的武技最爲強橫。但他不像宗禪和令子傑那樣懂仙術。其受傷之後,自我療傷的速度遠遠及不上宗禪兩人。因此攻擊他作爲此戰的突破點,就顯得尤爲重要。
“嘿嘿,你們三個臭小子,已經沒有機會再逃走了。姓蔡的,你殺我魔宗七名弟子,在新北城犯下對我魔宗累累慘案,今日本帝就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他話頭一轉,語氣立即大變。
“不過,你如果識時務的話,要是肯幫我對付宗禪這兩個小子,又或者說中立不參與這場決戰。本帝答應你,你曾經對魔宗犯下的血案,本帝既往不咎。”
蔡太正慘烈一笑,將嘴角一抹血痕抹乾,風輕雲淡地道:“魔帝,你打的一手好算盤。不過我蔡太正即有幽冥刺客之稱。這名頭,可不是拿賣朋友換來的。
宗禪兩人不但是我蔡太正的朋友,而且更是兄弟。想讓本座退出,除非你贏過我手中的刺客長劍,否則就閉上你的鳥嘴,老子是絕對不會向你這個邪魔外道投降的。”
宗禪豎起大拇指,一字不說。
令子傑也佩服地望了蔡太正一眼。
兩人看看天色,此刻太陽酴山,看來夜幕馬上就要降臨。
這場鏊戰,已經消耗他們太多。三人口乾舌燥,連說句話都費力氣,因此如果今晚要想繼續挑燈夜戰,就必須得保持一點體力,等恢復得差不多了。三人再聯手對付魔帝。
他們消耗過巨,魔帝的日子也同樣不好過。
最讓他顧忌的就是三人那一套你進我退,我進你退的聯手攻擊招式。
有如神助般,發揮到了默契無比的地步。
宗禪的霸刀是神器,但令子傑的離合劍也不容小瞧。
唯一沒有刃魂的,反而是幽冥刺客蔡太正的刺客長劍。
因此魔帝選擇了他作爲突破口。
夜幕既然已經來臨,魔帝主意打定,今天晚上,鐵定要要了蔡太正的性命。
否則戰況再拖到明天,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變數來。
在夜幕來臨前的平靜裡,兩股勢力暫時形成了默契。
於高達百米的石筍下方的空曠裡,生出一堆隔離彼此的篝火來。
魔帝佔一方,宗禪三人也佔一方。
互相監視着彼此,等候着夜戰的悄然到來。
宗禪與令子傑和蔡太正圍坐着,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吸收完鎮天眼的魔力。就遇到了魔帝摸上門來的狗血事。這實在是讓人遺憾而無奈。
現在的情況更加不樂觀,對宗禪來說,魔帝的出現,一舉打破了他們三人的美夢。
更要命的是自己護有保護鎮天眼的職責,此寶器絕不能讓它落到魔帝的手中。
否則田豐林一旦同時得到魔天眼和鎮天眼,整個天下都將會變得不再安寧。
以田豐林的個性,他必會在得到兩樣寶器之後,尋找到一個可以罷脫所有人的地方,潛心修煉,吸收來自兩大寶器上的魔力。將魔功不死魔神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再出山時,不但整個江湖要臣服於他,就連神唐國的皇帝李曦,也要乖乖地把皇位讓於他來做。
以宗禪對魔帝田豐林的瞭解,恐怕等田豐林得到無以復加的權勢地位之後。又要想着統一魔域的事情了。
如果再等他統一魔域,最終田豐林將會野心極度膨脹,接下來長生不老,將會成爲田豐林的唯一目的。
界時,整個天下戰火烽天,百姓流離,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爲魔帝田豐林的野心而遭殃。
想到這裡,宗禪暗暗地捏緊了拳頭。指甲都鉗進了肉裡,雙眼因深思熟慮而變得十分的堅毅,同時有點走神。
令子傑把宗禪的情況看在眼裡,他已經檢查過蔡太正的傷勢,重傷已經是這樣,輕傷則已經處理完畢。今日晚間一戰,蔡太正只能相機而動,主力還是他和宗禪兩人。
“宗少,你在想什麼。”
宗禪把目光向魔帝田豐林方向掃了一眼,見對方在屏住呼吸地恢復魔息,輕輕地道:“我在想我們的人馬,將會何時到來。”
令子傑大驚失色,“我們的人馬?我們何時向青龍軍及沙漠之城的月仙教下過命令,着他們帶人前來勤王?”
蔡太正笑道:“勤什麼王,他宗禪現在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城主呢。不過傑少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宗禪,你小子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快說。”
宗禪笑道:“天機不可泄露。我說有援兵,就一定有援兵。否則魔帝等了那麼久,像久旱盼甘雨般,在等候着他的四大護法前來護駕,卻始終沒有出現。你們想想,就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人同時全身巨震,不敢相信地向魔帝田豐林瞧去。
田豐林此時也同時睜開眼神來,向宗禪怨毒地剜了一眼,淡淡地道:“宗禪,你小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就不用再逞口舌之能了吧。以本帝對你們所謂正道玄門的瞭解,李道然及梵妍境那些所謂的世外高人,是絕不會介入到這場天眼爭奪戰的。”
“是嗎,那魔帝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爲什麼到現在爲止。你已經發下兩次暗號,爲什麼陰龍宗的高手,及你最爲倚重的四大護法,仍舊沒有出現?”
魔帝頑固的面容上頓時抽了一抽,撇嘴笑道:“你想暗示本帝,陰龍宗的後援軍團到不了絕頂峰麼?
不錯,本帝的後援的確沒有成功趕到此處。但是相比之下,你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今晚,就在今晚,本帝將以不死魔神,一一結果了你們的小命,當明天的太陽升起之時,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玄門正宗爲你服喪之日。”
蔡太正對魔帝的話第一個不服氣,戳指罵道:“魔帝,去你孃的服喪。我看明天太陽升起時,你田豐林能否見到那一束柔和光亮的陽光還是未知之數。現在逞能,呆會讓本座看看你的身手,是否也像你的口舌一樣強硬。”
田豐林冷哼一聲,不屑地道:“很好,三位,休息夠了吧。篝火暖身。夜風徐徐,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來吧,就讓我們挑燈夜戰一場,由勝負來決定究竟誰是鎮天眼的主人吧。”
一切有如歷史的重演,當三人站起身來之時,面前發生過的一切,有如之前早已經發生過。
唯一的不同,是他們此刻面對的敵人,已經由玄門正宗的仙道門八大小天尊之一的龍塵,變成了魔宗嗜血狂魔田豐林。
微風拂動,讓人如醉如癡,在這空寂無人打擾的絕頂峰上,本是飲酒作賦,談天說地,論古言今的好地方。此刻卻要用作地獄戰場。
魔袖田豐林兩手捏了兩個印訣,魔相十分的莊嚴。
此刻他正面敵而立,雙眼卻空洞有如無物。腳下不知在驅使着什麼身法,速度倏快,讓人看不清楚在瞬間的高速度下,他究竟邁出了多少步,又回收了多少步。
蔡太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身法,也沒有想到過除了他本身的輕身功法之外。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可怕的輕身功夫。
這纔想起剛纔魔帝所說的,今晚如果魔帝要殺人,將會拿他蔡太正第一個下手。
當魔帝的逼人氣勢引起他的一陣內心變化之時,蔡太正有如整個人陷入到了一個沒有辦法自拔的惡夢裡。
這個惡夢有如真實的存在,似乎突然之間,從魔帝的身上產生的魔息。有如天百個從地上破土而出的惡鬼,在伸手攔截他,無數的利爪和嗜血的尖牙,在他的身上左右其手…
“蔡兄,喝!”宗禪扯長喉嚨,立即朝着蔡太正的耳邊呼了一記。
這一記以《無極神魂》仙力發出來的震攝之聲,立即將蔡太正的心魔驅走。惹得魔帝田豐林面色倏變。
但就在此時,魔帝田豐林已經出手。
一點亮芒,就是三人面前突然失去的魔帝身影之後看到的唯一影子。
頓時無堅不摧的魔息,透過七八米的距離,向三人山般壓至,受到這股魔息的影響,他們呼吸困頓,全身表面的皮膚,有如受到刀斧之貶,痛不可言。
由宗禪發出獅子吼的一刻,到三人完全承受魔帝田豐林的不死魔神的進攻。到現在爲止,只是兩次眨眼的功夫,三人就已經完全地陷入到可怕的惡夢之中。形勢一片兇險。
宗禪大吒一聲,手中霸刀閃電出擊。
眼看可以劈中面對的魔影之時,一隻枯瘦如柴的魔手立即生出變化,向他的刀背一拍,讓宗禪站立不穩,頓時讓出大半個空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