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南韻頓時覺得她和二妹洛紫菲沒有什麼區別了,洛紫菲是使勁兒的揮霍,暴虐天物,是禍國妖妃。而她,爲了自己的兒女情長,讓一國人少了一個明君。
哎,看來她和洛紫菲,容卿和是命中註定的了,三個禍水一家親。
不同的命運,不同的經歷,不同的過往,到頭來都是同樣的禍害。
“薛恆久仰徐老將軍大名,這一拜是老將軍應得的。”薛恆凝視着徐威,眸中全是真誠。
“你是薛恆?!”一聽薛恆的大名,徐威的一雙手都顫抖了起來,他終於見到這個本該是一代明君的人了。
“正是。”
“好一個人中龍鳳,可惜了。”緊緊的握着薛恆的手,徐威唉聲嘆氣了起來。
“這就是命中註定,沒有什麼可不可惜的炎國江山如畫,也註定不該是我薛恆的。”薛恆當然明白徐威話語中的意思,開口安慰道。
“恆,對不起。”南韻一手拍在薛恆的肩膀上,話語中,滿滿的全是愧疚。
“韻兒,這與你無關,皇位,是我送給薛渡的。”薛恆說得雲淡風輕,聽到的人卻是表情各異,一國萬里江山,就這麼送出去了?
“你不是要——”登基了嗎?
南韻張口結舌,話還沒說完,最後幾個字就被她硬生生的給吞回去了。
“誰說我要擋皇帝的?”這回換作薛恆笑了,看着小妻子僵硬的表情,薛恆不知道有多得意,這麼可愛的小表情,現在可難見到了呢。
“那你舉行什麼登基大典!”南韻氣得都快吼出來了,七年的青春可不是開玩笑的,結果,卻是因爲一個誤會?!
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我答應你的事,怎麼能忘呢。”薛恆不怒反笑,**溺的揉了揉小妻子的頭髮,無所謂的說道,與他而言,江山美人,他還是愛美人多一點。
南韻狠狠地捶打着薛恆的胸膛,大罵,“傻瓜,你怎麼不說呢,你害我浪費了七年,整整七年的青春,~~~~(>_)~~~~”
“你給我機會了嗎?”薛恆更委屈了,她給過他解釋的機會嗎?還有,他在她心裡的分量,就那麼不可靠嗎?
“我我我——”南韻無話可說了,浪費七年的青春,也無非是因爲自己對薛恆的不信任產生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反而倒是薛恆,在扔下皇位之後,就一個人出行,到處尋她,躍盡千山萬水,只爲了找到她的身影……
這麼想起來,南韻對薛恆越發的不愧疚了。
“韻兒,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回家好好過日子,好不好。”輕柔的拍着南韻的肩膀,薛恆有些哽咽的說道,懷裡的人兒,纔是勝過無數奇珍的至寶,是值得他用一生去守護的東西,其他的,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奇珍異寶,什麼萬里江山,什麼號令天下,都不及懷裡的人兒——
一笑傾城。
“好。”
一個字,乾淨利落,自己跨越千年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與他相遇吧。
相守相伴,天荒地老。
如果南韻和薛恆不能廝守一生的話,就枉費了,天上安排的一場跨越千年。
徐威夫妻互相攙扶着對方,對視一眼,一切分明。心中不甚苦澀,恆王與恆王妃相愛如此,爲了王妃一個小小的願望,恆王隨手扔下如畫江山萬里,這是——
何等豪放!何等逍遙!
深愛如此,又有誰能干涉他們夫妻之間,彼此的決定。
但,薛渡無度,野心勃勃,常年征戰,無故增加賦稅,人民百姓苦不堪言。真真應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薛渡即位七年,年年路邊屍體無數,哀鴻遍野,這是炎國百姓改受的嗎?
而遭此橫禍的原因,只是——
恆王爲了博得恆王妃一笑,隨手丟了萬里江山?
紅顏禍水啊。
但,徐威夫妻糾結了,恆王一家子好不容易團聚了,他們怎麼能忍心揭起恆王夫妻的傷疤,要恆王東山再起,奪回江山。
“恆王,老臣敢問,您這幾年是否回過炎國?”徐威掙扎一下,還是把心裡的話提了出來。
薛恆搖了搖頭,他知道他傷了妻子的心,妻子斷不會留在傷心,所以他這七年來,走遍千山萬水,踏遍各國的土地,就是沒有再回炎國。
“恆王和王妃此次可是要回京?”徐威再次發問。
“是。”薛恆不置可否的答道,他找到妻子了,自然的回去交代一些事情,到時候韻兒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都聽韻兒的,雖然男人吃軟飯傳出去名聲不好,但爲心愛的女人當牛做馬都是值得的。
他做他的事情,管別人說什麼呢。
是夜,月明星稀。
墨臨琰和剛剛找到母親團聚,墨臨琰蹲在水盆前,一臉認真的給墨浣蓮洗着一雙玉足,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把手中的一雙玉足傷到了。
“琰兒,這些年過得好嗎?”終於,墨浣蓮開口了。
“還好,當年孃親離開後,我背一個高人所救,在山上學藝七載,學成下山考取了功名,現今在朝爲官,爲百姓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雖然忙了些,但心安理得。”墨臨琰含糊的說着自己這十年來的經歷,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概括。
“那琰兒現今官在何職?”聽着這樣的話,墨浣蓮有些愧疚的心,稍稍放下,但她知道兒子說得只是表面,真正吃得苦,根本不會在她的面前說。
“老夫人,您可是不知道,現在蒼國上下,有不知道皇上的,但誰不知道墨相白衣羽扇傾天下。”一聽這個在一邊一直沒插上話的凌雲可來神了,一張口便是滔滔不絕。
“凌雲——”墨臨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凌雲,凌雲立馬堵住嘴巴,不敢說話了。
“我兒子果然厲害。”一看凌雲傲嬌的樣子,墨浣蓮就知道自己兒子有多厲害的,她墨家的子孫,怎麼能不厲害!
但,蒼國的丞相,琰兒入蒼國真的只是爲了爲民做主嗎?
“天色不早了,娘,您早點兒休息吧。”拿着毛巾墨臨琰仔細的把墨浣蓮的雙腳擦乾淨,親自扶墨浣蓮躺下,掖好被角,十足十的二十四孝兒子的典範,饒是誰看了不動容,更何況是身居高位的丞相。
凌雲在一旁看着,不明液體在眼眶裡打轉,這,真的是一向冷情冷心冷面的墨相嗎?
“爲娘睡不着,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墨浣蓮突然像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
“好,”墨臨琰坐在榻邊,做洗耳恭聽狀。
凌雲非常識趣的端着洗腳水,退出了房間。
“琰兒,你對和兒真的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墨浣蓮慵懶的倚在**榻上,一臉眉飛色舞。
墨臨琰面色微紅,尷尬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事是瞞不過精明孃親的。
“你就沒想過爭取?”墨浣蓮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起兒子來,自己的喜歡的女人,幹嘛要看着別人給搶走,應該學會爭取,對方是皇帝又如何?那個慕塵有沒長三頭六臂,以自家兒子的聰明,皇帝還能贏?
更何況,那皇帝真的喜歡和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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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就把和兒送到炎國來了,自己這傻兒子竟然還護送,護送什麼啊,直接把和兒帶走得了。
真是笨啊!
是不是讀書都傻了。
“這是和兒自己選擇的,她此次來炎國就是抱着目的來的,只要完成了任務,和兒就是自由身,到時候,我會娶她的。”墨臨琰如實的說道,本來他也是不甘心,但跟他的計劃比起來,還是他的計劃重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打點好宮裡的一切,要和兒過得舒坦些,然後等他的計劃完成之後,再接和兒出來。
他當初想娶容卿和,不也不是爲了容卿和這個人嗎?直到墨臨琰見到容卿和之後,並不可自拔的愛上這個刁蠻大膽的女子,既然容卿和能爲自己的人生爭取,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
他墨臨琰想要的女人,誰也別想惦記。
“那你就忍心小和兒吃這麼多苦?”墨浣蓮不答反問,心疼容卿和。
“娘,我是帶不走的她的,她決定的事情,誰都拉不回來。”墨臨琰沉聲說道,只因爲他太瞭解容卿和了,才做一個默默的守護者,護她一世安寧。
“你沒問和兒,你怎麼知道和兒不樂意呢?”顯然,墨浣蓮不相信自家的敷衍。
“娘,你的身體還虛,你早點休息吧。”墨臨琰說着,就往外走,頭回也不回。
看着墨臨琰離去的背影,墨浣蓮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明明有機會,爲什麼不珍惜呢?
感情之事,也許只有經歷過失去,才能真正的明白吧。
墨浣蓮想着,也不糾結了,閉上雙眸,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翌日,陽光格外好,一大早墨浣蓮便吩咐凌雲,要凌雲去集市買些東西,凌雲憑藉着一身絕頂輕功,辰時剛過就回來了,把東西交給墨浣蓮,對於老夫人的吩咐,凌雲只是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