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皇說得有理,就請墨相決斷吧。”蘇絕也點了點頭,不說他和墨臨琰認識多久,就憑他娘和墨臨琰孃的這關係,墨臨琰不幫他,幫誰?!
“渡皇,絕皇,兩位陛下何須爲一女子傷了和氣。”墨臨琰先是當和事老,老成的說着,絕對是德高望重的丞相大人,薛渡,蘇絕紛紛點頭,但這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而蘇絕和薛渡不知道,墨臨琰接下來的話,讓二人直想清除現在的想法。
“如果非要弄個結果的話,灼華公主本是蒼國人,公主回了蒼國就是回了孃家,公主又是本相送去炎國的,本相就如同孃家的兄長,不如就讓灼華公主和本相坐在一起吧。”墨臨琰手中羽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分析得頭頭是道:“一來化解了絕皇和渡皇之間的矛盾,二來,也要灼華公主感受一下回家的溫暖。”
“絕皇,渡皇認爲如何?”冷凜的聲音如清泉般好聽,絕色的俊容除了一張一合的薄脣,毫無表情。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還不待蘇絕和薛渡回答,通報聲響起,慕塵,嚴馨和嚴太后帶着一羣浩浩蕩蕩的走隨從走進來,剎那間,山呼萬歲,聊天的,看熱鬧的,敘舊的,全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跪倒行禮。
“平身。”慕塵一聲令下,諸人這才起身歸位。
“絕皇,渡皇,墨相,你們這是怎麼了?”看着呈三角型分別站在一角上的三人,慕塵不由得問道。
“回稟陛下,絕皇,渡皇對都想要灼華公主坐在他們那邊,起了點小矛盾。”墨相如實的說道。
“那出來結果沒?”慕塵一挑眉,看向容卿和,真是個有本事的女人呢,竟然能要兩國皇帝在大庭廣衆下,爲你一人起衝突。
容卿和,朕可真是越來越後悔當初要你去炎國了呢。
“回稟陛下,最終決定要灼華公主和臣坐在一起。”墨臨琰臉不紅心不跳,如實答道。
“爲何?”
慕塵也是一愣,沒想到墨臨琰竟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與三國皇帝爲敵,無理由的要求一個遠送他國的女子和墨臨琰坐在一起。
容卿和,真的有那麼好嗎?
能要冷情冷心的天下第一相在大雨下長跪,也能讓如仙般的墨相在三國英才面前,公然和三國的皇帝叫板搶人!
他不成全,是不是太對不起墨相的滿腔真情了?!
“灼華公主的父母兄長不在,是微臣把灼華公主送到炎國的去的,就如同送嫁的兄長一般,微臣這裡就是孃家,合情合理。”墨臨琰一句話說得有頭有理,志在必得,絲毫不理會身邊一左一右一臉陰沉的兩個皇帝。
“既然這樣灼華公主就和墨相同席吧。”大喜的日子,慕塵實在懶得理會容卿和這個“禍水”,答應一聲,看着墨臨琰和容卿和入席了,這才一聲令下,舉行太子受印儀式,才滿百天的小凌皇,就由德高望重的大臣抱着,接下了那個一國太子的大印。
不知者是好?是壞!
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就擁有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顯赫地位。
漫長的儀式結束,塵埃落定。
洛紫菲抱着已經累得熟睡的兒子,一顆懸着的心,卻沒有放下。
爲什麼呢?
洛紫菲不知道,她的兒子正式成爲了太子,她應該高興,不是嗎?
爲什麼,她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有些不安呢。
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吧,宮裡宮外,想要她兒子死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跟在慕塵身後,抱着懷裡的嬰兒,一步一步的往大殿外走去,人羣中,她看到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白色身影,靜靜的跪在角落裡,微微頷首,儘管是這麼卑微的姿勢,也絲毫掩不住那人身上的翩翩如玉,優雅無雙。
反而是這樣的姿勢,只一眼——
便刺痛了洛紫菲眼,心,四肢百骸。
那個身影,好孤單,寂寞,痛苦,無助。
一年不見,公子如玉依舊。
洛紫菲多麼希望抱着懷中的孩子衝過去,告訴那人所有的真相,她不能!
哪怕是在如玉般公子的身上,多停留一秒鐘都不行。她不想死,她的兒子也不能死,她唯一能做得就是瞞住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要她的兒子登基爲皇。
她要在慕塵死的最後一刻,告訴慕塵,他一輩子不擇手段得到的江山,最後落到了異姓人的手裡!
白天在宴會上,容二小姐躺着也中,最後和墨大丞相一同坐在一個席位上,這回,灼華公主更出名了,不光是二皇爭一女了,還有天下第一相,一個區區女子,能要三國的重要人物互相爭奪的女子,灼華公主是第一個。
下午儀式午膳結束,墨臨琰非常禮貌的把容卿和送回迎賓館,方纔告辭離開,伺候在迎賓館的宮女太監們連忙議論紛紛起來。
灼華公主天姿鳳儀,風華絕豔,迷倒三國重要人物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短短兩個時辰,傳滿蒼城。
容二小姐何其無辜,無緣無故的,成了公認的“紅顏禍水”了。
容卿和也不得不相信,我出聲時,那個道長的預言是真的了。身在亂世,擁有美貌就是錯誤,無論你怎麼說怎麼做,都是“禍水”無疑。
容卿和無視一路上所有流言蜚語,回了迎賓館的房間了,容二小姐倒頭便睡,忙活了大半天,真累。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小意仁把容卿和叫了起來,一看天色,容卿和驚呼一聲,起身趕緊洗漱穿衣,時間來不及了,但今天這樣的晚宴,她身爲公主,總不能穿得太寒酸,丟了臉面吧。
可是這頭髮,容卿和揪了揪自己長可及膝的墨發,一陣苦惱。
實在沒有辦法了,容卿和換了一個月白色上繡淺粉櫻花的宮裝,拿出早就被自己壓在箱底的永康釵,讓細雨和嫣紅隨意的用永康釵弄了一個髮髻,拽着小意仁以最快的速度向御花園狂奔。
洛紫菲並沒有帶小太子過來,嚴太后看不好洛紫菲,對於洛紫菲的孩子,自然也看不好,白天授印儀式出席,就已經很給洛紫菲面子,畢竟這是一國封太子,身爲太后,必須出席。
而這晚上的宴會,也只不過是個形式而已。
櫻花漫天,隨風翩飛,正值春好處。
御花園裡,各色名貴的花朵爭相怒放,芳香滿園。
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還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眷們,紛紛列位。
以慕塵爲首的三國皇帝,平起平坐在高處。
慕塵五彩繽紛的三千粉黛坐在一出,各盡妖嬈。當然,這些女人只是慕塵後宮裡,一些有頭有臉的娘娘而已,要是都來,這御花園裡能不能裝得下,還真是個未知數。
“灼華公主駕到。”
鼓樂奏起,歌舞昇平。
皇親貴族,文武百官,自得其樂。
品着美酒,吃着佳餚,看着漂亮的歌舞,很是享受。各家有才華未出閣的小姐閨秀,紛紛上臺演出,不爲表的,只爲自己能求得一門如意郎君。各宮妃嬪,更是濃妝豔抹,穿着華麗的宮裝,在舞臺施展自己的才華,只爲能討好一個男人。
而這一聲通報,卻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朝宴會入口看去。白天那個風華絕豔的灼華公主,爲何姍姍來遲?
是無意?
還是有心!
一襲雪衣傾城,一張素顏絕色,一顆碩大的永康明珠橫在三千青絲間,長長的金色流蘇,隨着灼華的步子,閃閃發光。
櫻花漫天,處處奢華精緻的宴會上,燈火輝煌,臺上綵衣小姐舞盡婀娜。
而就這種情況,因爲容卿和的出現,剎那間,流光溢彩,滿堂生輝。
“灼華見過青皇,渡皇,絕皇。”容卿和蓮步輕移間,步步驚華,以緩緩的步子,走到舞臺前面,拂身一禮。
“灼華,你今天可來晚了。”慕塵的意思很明顯。
“灼華睡過了頭,是灼華的錯,灼華甘願受罰。”
“既然灼華公主答應得這麼爽快,”慕塵拖着下巴看着一臉淡然容卿和,略一思索,便道:“久聞灼華公主有‘舞仙’之名,今晚你就給諸位卿家,舞上一曲吧,跳得好朕只有獎賞,跳得不好,你就得受罰,灼華你可有意見?”
“陛下有所不知,灼華輕易不舞,若要舞蹈,必須得有配得上灼華之舞的音律才行。”容卿和看着慕塵,不卑不亢的說道。
容卿和麪上儀態萬千,高貴,美麗!心裡卻憤憤不平,“你要本小姐跳舞就跳舞啊,你當本小姐你家舞姬嗎?!”
“灼華,你這大話可不要說過了,朕給找到天籟之音,你跳不出絕世之舞,到那時候,你的罪過可就大了。”慕塵沉聲說道。
“回稟陛下,灼華對自己的舞技還是有信心的,陛下找到人選的曲子越美,灼華就能舞出配得上天籟之音的舞步。”容卿和一頓,又道:“如果不能,陛下取了灼華項上人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