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一路向東,基本上就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離開了縱劍宗後帶了不少金銀細軟,可是時常到一些荒郊野外的地方,有銀子也沒有地方花。
晚上到無人煙的地方,只好尋個山洞或者在樹杈上打個鋪蓋勉強將就一下。
天氣晴朗到還好,若是碰到天公不作美那就沒有辦法了。
傍晚時分,行至一個小村鎮的時候姜行已經不打算走了,因爲此時的天空陰雲滾滾,也有些慢慢起風了,他可不想再被雨淋了。
進了小鎮,經過打聽得知此處名曰下村鎮。姜行又問了客棧在何處。隨即下馬牽着一路向鎮中走去。
客棧就在鎮前不遠處,姜行剛剛行至客棧門口,客棧倒也氣派,有四層來高。門口站着的小二緊步向前,未開口先笑,伸手來接姜行的繮繩開口道:“公子,吃飯還是住店呀?”
姜行將繮繩遞給小二道:“住店。”
小二喜笑滿面道:“好,我先帶你安排客房,然後把你的馬兒給你拉到後院餵飽了。”
姜行點點頭,表示滿意。
小二帶他進了客棧,客棧一樓擺了十餘張桌子,板凳,看來這裡是大堂吃飯的地方,也有三五桌客人正在吃飯,幾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姜行跟着小二從左邊的樓梯上了二樓,二樓則雅緻了許多,同樣十來張桌子,環境卻是雅靜。
又隨小二向上走去。
小二看姜行四下觀望道:“公子,一層二層,是吃飯的地方,三四層是住宿的地方,馬上就到了。
小二帶着姜行在三樓左側的一間房子停下,姜行對房子倒還挺滿意,收拾還是挺乾淨整潔的,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子給小二。
小二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忙問:“公子你要是餓了,小的給你準備些吃的?或者需要洗漱什麼的儘管吩咐我。”
“嗯,準備點熱水,我洗把臉,吃的一會兒我下去自己看吧。”姜行點點頭道。
“好,那小的退下了,一會兒給你拿熱水上來。”
沒等片刻小二帶了一壺熱水上來,隨後又下去說是帶馬兒去後院餵食飲水去了。
姜行洗漱完畢,天都微微暗了下來了,等在二樓落座外面已經下起了雨,點了兩三個菜,又點了一壺酒,自斟自飲。
菜剛剛上來外面的雨水竟然越下越大,姜行吃了片刻,站起身來手裡端着酒杯,走到靠窗的位置,緩緩的推開窗戶,縫隙倒不敢開的太大,怕雨水飄進來淋在身上,左手負在身後,右手端着酒杯,擡起頭望向灰濛濛下雨的天空。不知不覺竟然回憶起在縱劍宗的種種,也不知此時段大牙過得怎麼樣的,王瑩倩是不是還是那副冰冷的樣子…………
想起了臨行前的一夜王瑩倩找到自己,二人在寂靜的黑夜中沉默許久。
“聽段大牙說你要走了?”
“嗯。”
“不能留下來麼,權當爲了我好嗎?”
他閉上雙眼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念及如此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緩緩的出了一口氣,又往外看時影影綽綽看到鎮外面一列列黑色的影子往這邊走來。
等走的近了才發現是一輛輛馬車,跟着十餘個披着蓑衣的人,在雨中顯得不甚狼狽。
姜行望着一行人有些感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都不容易,一行人也停在了客棧樓下。許是要住宿的樣子。
小二打着傘跟他們帶頭的人說這話,不多時他們牽着馬車往後院繞去,臨行時領頭的那人似乎感覺到樓上有人在看他,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跟姜行目光相對,姜行不避也不閃,淡淡的點點頭,領頭披蓑衣這人視線也是極好,在灰濛濛的雨天竟也看得清姜行,同樣點點頭回了一禮後扭頭帶着車隊往後院去了。
雨水有些許還是飄在姜行衣服上了,姜行輕輕撣了撣身上的水漬,關上窗戶,回到桌邊,繼續吃喝。
不多時,就聽到樓下咚咚咚的腳步不停,一行十餘人多是拿着淋溼的蓑衣在小二的帶領下往樓上走去。小二後面走的第一個人,個子不太高比姜行低一頭的樣子,面容有些敦厚,肩膀很寬,皮膚黝黑看得出是長年在外奔走之人。上樓的時候往姜行這邊看了一眼。
姜行晃了一眼並不在意,自顧自的吃着,還是那個面容敦厚之人許是在客房裡換了一身短打的衣服,可能原來的衣服被雨水淋溼了。那人又從三樓走了回來,徑直來在姜行桌前。
遠遠左手搭在右手抱着的拳上,開口道:“振遠鏢局,王四石,觀公子儀表不凡,有心結識,還望公子賞光!”
姜行站起身來,看着眼前之人,回了一禮,面不改色道:“王四爺,久仰,在下姜行,請坐。”
王四石倒也灑脫拉開凳子就坐,開口道:“剛纔在樓下與公子對視一眼,再到上樓看了一眼公子,深知公子絕非平凡之輩,因此有心結識,倒顯得唐突了。”
“王四爺廖讚了,有幸認識王四爺,也是我的榮幸。”
王四石哈哈一笑道:“未請教姜公子是哪裡的人?”
“在下乃豫州人士。”
“好地方!你們豫州第一大山積雲山,山上縱劍宗跟我們振遠鏢局還是相熟呢。”
姜行聽到這裡哈哈一笑,仔細聽着他說話。
此時小二又端了不少菜和幾壺酒上來,姜行正納悶,王四石笑道:“姜兄弟,我想交你這個朋友,這是我點的,今天你我二人把酒言歡。”
姜行陪笑點了點頭。
“想縱劍宗當時新任宗主舉行大典我大哥二哥是去的,我因爲在外押鏢沒來得及趕過去未曾謀面縱劍宗宗主。”
姜行聽到這裡倒是釋然一笑道:“以後會有機會的。”
“嗯,好像聽說縱劍宗宗主跟你同姓,也姓姜,當時滅宗大戰姜宗主一人力抗龍虎門青峰寨連手而不敗,附近幾多門派看不清形勢誰也不敢插手,沒想到後來被縱劍宗反過來吃了龍虎門,青峰寨聽說也賠了不少錢給縱劍宗。”
“哦,我也是聽說了,具體賠多少外人是不知道的。”
“嗯,外面謠傳姜宗主已經禪讓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行跟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道:“我雖在豫州只在秦淮鎮,離縱劍宗還比較遠,因此對此事所知甚少。”
“無礙,無礙,我們說些閒話,我只爲交姜兄弟你這個朋友,我在楚州,若姜兄弟以後路過楚州,一定要到我振遠鏢局來坐坐,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姜行笑着稱一定。
二人又是推杯換盞,直喝的夜色已深,客棧都打了烊,才依依惜別,等王四石離開後,姜行叫來小二準備結賬的時候,小二才告訴他王四石早就壓了一錠金子在櫃上了。
姜行得知恍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