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姜行就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迷迷糊打開門看到王四石站在門口,姜行一抱拳道:“王四爺,起這麼早呀!”
王四石哈哈一笑:“姜兄弟,外面已經不下雨了,我們得啓程了,你也知道我們送鏢的,越快越好,姜兄弟以後有緣再見吧。”說完一抱拳。
姜行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道了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珍重。”
“珍重!”
王四石領着二十餘人下了樓啓程而去。
姜行回到牀上,怎麼也睡不着,索性打坐修煉,靈氣運行了一週天後覺得心裡寧靜了許多,姜行最近的練習已經可以努力兩隻手一塊兒凝聚火球了,只是靈氣損耗的自然快了許多。
如果兩顆人頭大的火球一起放出來的話,以姜行體內的靈力堅持不了半個時辰。他可知道身子靈力枯竭的痛苦,那滋味簡直就如千把鋼針紮在丹田一般。
不知不覺天光大亮,叫了小二帶水上來洗漱完後,又到二樓吃了個早飯,交了房錢,吩咐小二把自己的馬牽過來。
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自然不敢騎馬,傷着誰總是不好的,昨天下了雨好在街道上鋪的石板還好沒有多少泥水,姜行心中想,出了“下村鎮”怕要走泥濘的道了。準備在路邊的鞋店裡多買雙鞋來備用。
四下尋覓的時候,眼睛被一家招牌給吸引了,兵器鋪!說來也怪,姜行自練了練氣決後也不怎麼用兵器,在縱劍宗見人人都帶劍啊什麼的司空見慣了。
出來了以後,正常人就多了,偶爾見到江湖上的人才帶把刀劍什麼的兵器。再見那些平常人看江湖人的眼神都不一樣。
昨天見了振遠鏢局的人後姜行今天心血來潮決定自己也來一把劍。
說買就買,牽着馬走到這家店鋪跟前。店鋪門前有個大火爐,裡面的炭火燒的旺旺的,一個光着上半身帶了個皮肚兜三十來歲模樣的男人,每一錘都卯足力氣一樣,叮叮噹噹的砸。砸的火星亂濺。一羣小孩子好奇的圍在邊上瞪着大眼珠子看。
姜行把馬栓在邊上的圍欄上,邁步往屋裡進,
打鐵的男子見他進來,把錘子扔在一旁,把哪塊紅彤彤的鐵又放爐子裡燒。摘下手套擦拉擦頭上的漢張口道:“公子買點什麼?”
“哦,我看看,想買把劍。”
姜行進了店裡一看,這店裡的兵器着實不少,合扇板門刀,刀背上帶鐵環的大刀,七八寸長的小匕首,也有刀鞘上鑲着五彩斑斕如同寶石的石頭,也有沒有劍鞘的劍後背還帶着倒刺,刀槍劍擺的玲琅滿目,凌空還有掛着的,不得不讓姜行眼花,不知道該怎麼選。
店主看着姜行如同土包子進城一樣,滿眼是光的看着玲琅滿目的刀劍,適時機的推薦。
他拿着一把帶鞘的古樸長劍向姜行介紹道:“公子,公子你看,此劍乃我鎮店之寶,我足足花了七天七夜才做成的。”
姜行一聽接過一看,整個劍鞘沒有任何裝飾,渾然一體,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嚴絲合縫的將劍收在裡面,一點也不晃,緩緩將劍從劍鞘抽出,三尺長劍展現在姜行面前,通體烏黑,劍刃處大白天泛着點點寒光,劍柄纏着細線讓人拿在手裡不易脫手,確實是好劍。
姜行回頭看了老闆一眼道:“多少錢?”
“五十兩!”
姜行雖然有錢但也不代表傻,五十兩也太離譜了!
姜行一聽眉頭一皺:“太貴了,不要不要。”
那人連忙道:“公子,公子,它貴有它貴的道理啊,這可是鎮店之寶,寶劍啊,削鐵如泥,吹毛立斷啊!”
說着咬着牙拔下了自己一縷頭髮,放在劍上。
姜行本來不打算買的,一聽他這麼說連忙扭頭回望。
只見那老闆深吸了口氣,哈呼!的猛吹一口氣。
噌!的一聲,頭髮直接斷成兩節。
姜行眼睛瞪溜圓由衷感嘆道:“好劍啊,好劍!”
接下來就痛痛快快的付了錢,在兵器鋪老闆滿臉堆笑歡送中離開了。
又在裁縫鋪買了換的鞋,往東而行,出了下村鎮。
往東一路而行,簡單而枯燥,斜揹着一把絕世好劍姜行心中豪氣油然而生,出了下村鎮他拿路邊一人高的野草先練了練手,劍光所致,無不一一而折。
下午時分過一個小坡的時候,這馬怎麼也不願意往前跑了,姜行下馬一看,此馬眼珠子瞪溜圓,嘴裡只吐白沫子,喘着粗氣。許是跑的時間太長了,累着了,姜行索性將它栓在路邊的樹上,讓它歇歇,吃會兒草。
自己也顛簸了一天了,下來抻抻胳膊,伸伸腿,四周全是荒郊野嶺,不見人煙,要不是有地圖,加上偶遇小村鎮問人,一路怕要迷路。
將背上的劍拿在手上,時不時端詳,暗自喃喃“好劍。”
因爲就在坡下停下,爬到坡頂也就十餘步的距離,姜行走過去,手搭涼棚極目遠眺,想要看看前面的路好走不好走。
然而下面的一幕確實嚇了姜行一跳,百丈遠,影影綽綽有一幫人在圍着一輛輛馬車廝殺,四五十人的樣子。姜行的目力是極好的老遠看到馬車上大旗上兩個“振遠”大字。
“振遠?王四石?不會這麼巧吧”姜行連問自己三個問題。
他本想一走了之,心中忽又閃過王四石豪爽的臉龐。
就在此時遠處亂戰,似乎進行到了尾聲。不見人影舞動了。
又想到昨日晚間二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的場景。
“罷了,前去看看。”心中計較完畢。二話不說抽出寶劍,轉身跑向吃草的馬兒身邊,一劍砍斷繮繩,翻身上馬。也顧不得它累不累了,用劍尖猛刺馬的屁股,馬兒吃痛。淒厲厲一聲慘叫,如同瘋了一般衝向山坡,往下跑去。
百丈距離騎馬,眨眼變到。圍着馬車一行人,齊齊往這邊望來,望着發瘋的馬,帶着一個極力控制馬而左搖右擺的年輕人。
“籲!”姜行緊拉繮繩,停在這些人跟前。其中有一人喝道:“快滾!哪裡來的雜碎!識相的趕緊滾,走的慢了爺爺一棒砸死你!”
這傢伙有七尺來高,主要就是胖,估計得有三百斤開外,臉圓圓的,穿的上衣如同沒穿一樣,袒胸露乳的,滿胸膛的護心毛,手裡拎着的兵器纔是最嚇人,一根一人來高的狼牙棒,上面佈滿五六寸長的大鋼刺。鋼刺上沾的全是血,掛着些許碎肉,在太陽下冒着森森寒光。再看他邊上有一位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也二三百斤的樣子,杵着一把成人肩膀寬,一人來高的大刀,上面鮮血淋漓,同樣面露兇光盯着姜行。
姜行視線轉移望向包圍圈裡的人,地上歪七扭八躺着的大概有將近十幾個吧。
仔細定睛一看,看到王四石了,他左臂齊肩而斷,原本憨厚有些黝黑的臉龐此時面無血色,靠在馬車轅邊緊閉雙眼,最後剩餘的三五個鏢師打扮的人,圍在他身邊做警戒狀。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姜行在馬上一抱拳朗聲道:“王四爺!”
兩個大胖子許是領頭的,一見姜行開口朝馬車那邊人說話,其中持狼牙棒的一個喝道:“幹你孃,天堂有路你不走……”說着拎着狼牙棒兩步竄到姜行進前,輪圓了狼牙棒朝着馬腿掃來。
姜行沒想到這傢伙說打就打,說時遲那時快,連忙雙腳撤馬蹬,雙手撐着馬背來了個鷂子翻身。
只聽嘭的一聲,馬的兩條腿應聲而折,重重的摔在地上,接着發出悽慘的哀鳴。
大胖子殺意肆虐,望着胡亂蹬腿,淒厲歷叫的馬,咬着後槽牙,卯足勁朝着馬頭又是一棒,馬頭猶如打碎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鮮紅的血液四濺,馬兒身體抽搐兩下,一動不動了。
姜行就在兩三步遠,他感受到對面猶如山嶽般的氣勢微微一笑。
此時馬車邊王四石聽到姜行叫他,幽幽睜開眼,虛弱的喊道:“姜兄弟,快走,他們是楊氏雙煞,快走啊!”
姜行顧不得回答,狼牙棒帶着勁風已經殺至。
他連忙向後蹭蹭蹭退了三步,勁風在他臉上呼嘯而過。
他抽出自己的寶劍,靈氣運轉至手臂。提起力氣與隨之而來的第二棒碰了一下。
鐺,火花四濺,持狼牙棒的大胖子一愣,眼前這傢伙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姜行面露喜色,卯足力氣上前繼續與之對拼。
大胖子也覺得面上無光,咬着後槽牙,輪圓了狼牙棒。
鐺!鐺!咔!三聲金鐵交鳴。
此時的姜行傻了眼,自己手裡的劍咔的一聲斷成兩節,胖子繼續追擊,又是一棒掄出。
姜行連忙將手裡半隻帶劍柄的破劍擲出,緊接着,急退幾步,與大胖子拉開距離。
胖子揮了一棒,將飛來的半截破劍格開。盯着眼前的小子,哈哈一聲大笑:“雜碎,拿的什麼破劍,也敢行走江湖?哈哈哈。”
大胖子的大笑引得一衆嘍囉一起譏笑起來。
包圍圈裡的人齊齊,看着姜行,忍不住暗歎。
王四石繼續喊道:“姜兄弟,快走啊!”
姜行心中暗道:“鎮店之寶,絕世好劍,吹毛斷髮,幹你孃的破奸商。”
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哈哈大笑的胖子,張口道:“胖子,是你自己找死的,莫怪我!”
胖子見他嘴動,沒聽到他說的什麼,詫異道:“啊?”
轟!空氣突然變得躁動,炙熱,眼前的少年,一步便至眼前,一顆大火球憑空出現一般,在他慢慢睜大的瞳孔中,猛地灌在他的頭上。
先是從頭開始,立刻蔓延到全身,胖子許是吃痛的厲害,啊啊的亂叫。
衆人已經驚呆了,瞪着眼睛望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啊!大哥!臭雜碎,放開我大哥!”一聲淒厲的吼叫。那邊另一位大胖子,順手抄起那把大的驚人的大刀,橫衝直撞而來。
這胖子咚咚咚的跑過來,地都似乎跟着亂晃一樣,他不敢橫掃怕傷着他已成火人的大哥,一招簡單粗暴的“力劈山河”,直直朝姜行的腦袋劈來。
刀還未至,勁風已經刮的人臉疼,姜行面不改色,不見其有任何動作,身子卻向左微微挪了半步,就這半步之差,這一刀直接劈在泥土裡,沒入了將近三分之一。
未等胖子將刀拔出,姜行與他對視一眼輕聲道:“再見!”然後一步向前…………
轟!第一個火人,剛剛燃燒熄滅,這個就着了起來。
剩下兩個大胖子的手下,都愣住了,直勾勾跟看妖怪一樣看着姜行。
姜行喝道:“還不快滾,要不要我也賞你們一下。”
“啊,媽呀,……”一羣傢伙,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做鳥獸散去。
姜行笑了笑,手中的火球慢慢消散。邁步向馬車走去,看了一眼腦瓜碎裂馬的屍體,繼續往前走。站在王四石等一行五六人跟前。雙手抱拳行一禮道:“王四爺,無礙吧?”
剛纔的一切王四石可是看在眼裡,震驚之餘忙準備回禮,手伸到一半才發現左臂已經沒有了,自嘲的笑了笑,搖搖頭嘆了口氣:“唉,時也命也,多謝姜兄弟搭救,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姜行擺了擺手道:“王四爺別這麼說,跑江湖的受點傷在所難免的,四爺要看開點。”
“不管怎麼說,多謝姜兄弟搭救,大恩不言謝,以後…………”
姜行未等他說完,伸手打斷了他道:“四爺你我相遇就是有緣,我有能力救你自然會出手,若我能力不足我自會遠遠遁去,四爺不必放在心上。”
王四石憨厚的苦笑:“姜兄弟真是灑脫之人啊。”
姜行點點頭道:“既如此,四爺,我還有要事在身,借你一匹馬,就先走一步了。”
王四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點點頭道:“姜兄弟既然有急事就先走吧。”
姜行牽了他們一匹馬,有順手從死屍手裡撿了把劍,揮揮手,揚鞭絕塵而去。
王四石坐在車轅邊久久不能平靜,他的一個倖存的徒弟問:“師傅,那位恩公是誰呀?”
王四石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昨天認識的,叫姜行。姜……行,姜……行,有火的掌法。縱劍宗那位莫不是也姓姜。”
猛地王四石瞪圓了眼睛跟他徒兒道:“此人莫不是縱劍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