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先去哪裡?”馬車上了官道沒多久,莊月便警惕的掀起珠簾朝外面看了幾眼,見前面便是鬧市回頭問木玉沁。
耳邊已經聽不到小販的吆喝聲,木玉沁明白馬車定是已經走到了內街,蘇穎說的那個布莊專門爲豪門世家供貨,定然是內街數一數二的大布莊,當即笑道:“先去布莊看看。”
莊月得令掀起珠簾對車伕吩咐道:“先去布莊。”
“好嘞,去布莊。”車伕調轉車頭朝布莊飛奔而去,布莊在內街正中央的位置上,小姐要去的那一家布莊是京城最大最豪華的,幸好今兒出門早否則只怕馬車停不到好位置。
搭着莊月的手下了馬車,木玉沁下意識的回頭想和蓮葉說話,待見身後沒人時才反應過來,她派了蓮葉去照顧成玉,今天並未隨着她一同出府。
莊月雖然伺候木玉沁時間最短,卻最懂得揣度人心,見她這個神情知道她是想起了蓮葉,笑道:“大小姐,還是將蓮葉調回御沁園伺候吧,沒她在跟前奴婢還有些不習慣。三少爺那邊有希達照顧着,希達雖然是個糙漢子可他心細得很,之前不也將三少爺照顧得很好麼?”
聞言,木玉沁讚賞的看了莊月一眼,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擡腳便走進了布莊的大門。雖說木玉沁很少來這種地方,但不代表她沒有來過,自從她進來以後已有一盞茶的功夫,偌大的布莊並沒有幾位客人在,伺候的夥計們見沒有客人在便聚在一塊說閒話,竟然沒有一個上前來接待她。
“莊月,去問問。”木玉沁並不愛等人,見沒人接待自己便自己去看看料子,若是看到合心意的便伸手摸一摸。
莊月聞言立刻朝正圍在一塊說閒話的夥計們走過去,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男人舉着雞毛撣子朝木玉沁走去,還沒走到跟前便嚷嚷了起來。“不買不要摸,摸髒了你可賠不起。”
起先木玉沁沒反應過來是在說她,依舊瞧着喜歡的便伸手摸一摸,待對方的雞毛撣子擋住了自己的手,這才意識到對方原來說的是她。“你是在說我?”
“這裡就你一個外人,不說你還能說誰!你若喜歡看看就行,伸手就摸摸壞了你賠得起嗎?”掌櫃的對着木玉沁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嘲諷道,好像這些金貴的布匹被木玉沁摸一摸就會掉價一樣。
這一次木玉沁聽清楚了,不僅聽清楚了而且也看明白了,對方這是故意要自己難堪,至於原因尚不明朗。“你這裡布匹質量這麼差,只是被我輕輕的碰一下就會壞?難道說你們家賣給顧客的都是劣質商品,否則又豈會隨便被人碰一下就壞了。”
“我們家布莊賣的纔不是劣質商品,質量都是一等一的好,你少血口噴人。”掌櫃一看她竟然這麼說,臉色立刻便變了。
木玉沁冷然挑眉,冷笑道:“既然不是,那就是你存心想要訛我,不然怎麼三兩句離不開賠償?我又沒有弄壞你們家的布匹,你就說我賠不起。現在又否認質量有問題,那就是存心想要訛人咯?大家都快來看一看吶,這是家黑店,只是看一眼他們家的布匹就要讓人賠償,當真是前所未有的黑店吶,真不知背後是什麼人在撐腰,這樣的黑店竟然也能開在京城如此繁華的地段。”
被她這麼一喊,原本沒有什麼客人的布莊立刻便涌進來不少瞧熱鬧的客人。方纔木玉沁的那一番話可沒有壓低嗓音,門外不少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一進來立刻便指着掌櫃的鼻子怒斥了起來,掌櫃的見衆怒難犯急忙陪着笑臉給木玉沁打招呼,希望她能小事化了。
“這位小姐,您看這都是一場誤會,您看中了什麼料子儘管對小的說,您先去樓上喝茶,小的立刻派人給你送到樓上雅間挑選,您看如何?”
“不如何!我來你們布莊是看得起你們,竟然你如此狗眼看人低,本小姐倒真想見一見你背後的老闆到底是誰!”木玉沁很少被人如此冷遇,且不說她左相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擺在那裡,即便是看她本身的氣質也不至於被人如此奚落。
掌櫃的見她死活不踩着臺階下,惡從心起竟然直接動手當着衆人的面將木玉沁往門外趕!木玉沁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自己肩頭的時候,冷聲道:“你敢動我一下,仔細你的狗命!”
“小小年紀就口出狂言,老子今天就代你家人好好教訓教訓你!”掌櫃的見她竟然還敢如此嘴硬,原本打算推她的手突然舉高,對着她的臉便狠狠的扇了過去。只可惜他的手尚在半空中就被人捏住,回頭一看又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頭片子,怒道:“放手,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沒有木玉沁的吩咐,莊月也只是捏着對方的手腕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問道:“大小姐,如何處置這個人?”
木玉沁冷漠的看了一眼臉漲得通紅的掌櫃,淡淡道:“掌嘴。”
“是。”莊月最大的優點就是服從命令,且心狠手辣,對付敵人從來不會有半點仁慈之心。木玉沁讓她掌嘴這個掌櫃,她自然不會違抗,揪住展櫃的衣領將他抵在桌角上不讓他逃脫,擡手便左右開弓的開始甩耳光。
因爲木玉沁並沒有說掌多少下,莊月便理所當然的認爲只要大小姐不喊停,這個巴掌就要一直甩下去!一時間圍觀的衆人忙着看熱鬧,誰也沒有幫掌櫃的說一句話,就這樣任由莊月的手掌如同鐵扇一般噼裡啪啦的落下,不多時就將掌櫃一張胖臉打成了豬肝色,映着他恨不得吃人的視線分外好看。
就在莊月都打得手疼的時候,門外緩步走進來一個青色的倩影,筆直的走到店鋪裡面來,見掌櫃的正在捱打,皺眉問道:“胡掌櫃,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