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事不宜遲

被木夫人認出自己就是假冒的木承毅本在元恆的計劃之外,當既然被認出了,元恆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當即任由木夫人將自己攙扶起來,也不隱瞞,如實道:“我來相府一是爲了躲避仇家追殺,二是爲了報答沁兒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木夫人驚訝的望着元恆,急忙問道:“沁兒爲何會救過你?”難道說,他們之間當真如丫鬟們說的那樣,早就有了私情?

當務之急不是說這些,而是該快些離開邊城。元恆深知遲則生變,沒有回答木夫人的問題,而是嚴肅道:“大哥,皇甫蓮城率領三萬大軍朝邊城趕來,當務之急是你和母親帶着外祖父離開這裡,否則一旦皇甫蓮城來了再想走就難了。”

“我不走!”林巖猛地出聲,望着元恆不屑道:“你果然非木家人,骨子裡沒半點血性。”

血性這種東西是要在此刻體現的嗎?元恆似笑非笑的看了倔脾氣的林巖一眼,聲音清冷道:“外祖父如果覺得自己是九命怪貓不會死,儘管在這裡等着皇甫蓮城大軍壓境給你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到時候你就不在懸印請辭而是坐着囚車被押回京城,連帶着還會連累相府與其他九族一同爲你陪葬。他們可沒有外祖父這般有血性,無辜被牽連滿門盡滅真是相當可憐。”

聞言,林巖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半天才憋出一句:“別喊我外祖父,你可不是我的親外孫。”

“沁兒早晚是要嫁給我的,你即便不認我也該認她,這聲外祖父我自然喊得。”元恆淡淡一笑,完全不在乎對方已經病得快要不行,絲毫沒有在言語上給他留半點面子。

越看林巖越覺得他討厭,可越是討厭越是覺得他有種,敢這樣和他說話的人這小子還是第一個!“小子你給我等着,等我病好了,看我不狠狠的揍了一頓。”指着元恆的鼻子,林巖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不過精神看上去卻好了不少。

聞言元恆淡淡一笑,無所謂道:“只要你能好起來,我讓你一雙手給你揍。”想要殺他的人都得排隊,他只是想要揍他算不得什麼。

“你看不起我?”什麼叫讓他一雙手,想他堂堂輔國將軍需要他這個毛頭小子相讓嗎?!林巖怒眼圓瞪,卻是不再說什麼死也不回京城的話。

“我是怕沁兒怪我。”元恆好笑的伸手攙扶了他一把,讓他能從牀上站起來,看他精神還不錯,讚歎道:“你這病本不該如此嚴重,怕是被人故意用反了藥方。”

“你懂藥理?”林巖也覺得自己身體一直很好,只是普通的風寒而已,不該病到快要死的地步。他一直都懷疑有人在他的藥裡面動了手腳,如今聽元恆這麼一說,一雙眼立刻便燃起了希望。

元恆迎着他期待的視線搖了搖頭,緩慢道:“我不懂,但沁兒醫術高明。自然她遠在京城來不了這裡,還是得請外祖父回京城讓她親自爲你診治的好。”

“好,我可以隨你走,但有些事情必須得對屬下們有所交代。”林巖鬆了口,方纔元恆對他說的話觸動了他心底最擔憂的部分。不年不節的,皇甫蓮城身爲瑛親王府的世子,爲何好端端的要帶着三萬大軍來這邊城?之前騷亂的不過是些許流寇而已,何至於要他領三萬大軍前來?其中必定有陰謀,他雖然上了年紀卻並不愚蠢,看得出其中的貓膩。

“你的離開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只怕你就走不了了。”元恆想着沁兒書信上交代的,急忙攔住欲轉身去找下屬的林巖。

林巖不解,皺眉道:“爲何?”

知道他不會想得那麼多,元恆還是將自己心裡擔心的事情對他明說,道:“我怕那些人當中有內鬼,皇甫蓮城是有備而來,目的自然是你手中的軍權。你想他想要奪取你手中的兵權最直接的方法是什麼?一是兵變,但這裡是你的地盤,他初來乍到自然行不通;二便是給你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局勢你都成了階下囚還不交出手中的虎符嗎?他剛好可以順手接過兵符,掌管邊城的二十萬大軍!”

聞言,林巖震驚道:“他的心思當真會如此惡毒?若當真如此,我更不能一聲不吭的便這麼離開,否則豈不是落了爲賊心虛的罪名?”

“你放心,沁兒一直都防備着這一天,所以早就向皇帝遞了你請辭的摺子,摺子上說得很明確你因病不得不回京療養,願意親自回京交出兵權。皇帝一直想收回你手中的二十萬大軍,所以他必定不會反對。算着時間,摺子應該已經送到皇帝的玉案之上,若不出意外皇甫蓮城會在三日之內趕來邊城,我們必須與他們錯開,所以事不宜遲得趕緊動身才行。”元恆此刻再次忍不住感嘆木玉沁的智慧超羣,這般聰敏過人的女子終究是被他定下了。

聞言,木承歡和林巖都驚訝得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而是一直沒有吭聲的木夫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做了決定道:“好,既然如此我們即刻出發。”

“現在就走?”林巖再次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竟然是這般雷厲風行的性子。

木夫人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望着林巖,懇求道:“父親,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啊。”

話音剛落,林巖便忍不住嘆了口氣,擡眸環顧了一眼自己住的院子,雖然是將軍府內最好的院落,可終究因缺東少西而顯得寒酸簡陋。“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好馬車和一路上要用的東西。”

“不用,我已經準備好了,外祖父你現在拿好自己的兵符,隨時都可以走。”元恆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豈能讓林巖再找藉口拖延下去。皇甫蓮城正在來勢洶洶的在路上,隨時都有可能趕到邊城,他豈能給對方搶佔先機的機會?

聽他說一切都準備好了,林巖鬱悶的白了元恆一眼,悶聲道:“還有什麼是你小子沒有準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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