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她,眼底充滿着不置信。
經過那一場生死,她也感受過他不顧一切的守護,目光裡多了一層複雜的情緒。
湛南爵慢慢地將目光移到她的手上。
宮詩嬈意識到自己跟他還是陌生人的關係,這樣的動作太過於突兀,於是又連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背在背後,滿臉侷促。
“我聽說,你是爲我纔去季學長的生日宴,真的嗎?”
“誰說的?”湛南爵剛剛醒來,臉色還有些病態的蒼白,他微微勾着脣,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宮詩嬈繼續問道:“聽說你有禮物送給我?是什麼?”
湛南爵張口說話,“想要?”
宮詩嬈說道:“……隨便你。”
湛南爵動了動右手,覺得右手沒知覺,於是對宮詩嬈說道:“在我褲子右邊的口袋裡,你自己找。”
宮詩嬈原本在他左手邊,於是站起身來,繞過他的身體,一隻手撐在牀上,一隻手去翻找他的口袋。
她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像根棍子?她伸手去抓,想要把它拽出來。
湛南爵發了一聲很旖旎的聲音,然後說道:“不是這個!往右。”
“……”那這個是什麼?宮詩嬈嘟了嘟脣,“在哪兒啊?找不到。”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而覺得他的體溫燙了許多。
她意識到什麼,呼吸也變得侷促了。
此時此刻,湛南爵的左手伸過來,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驚,整個人撲倒了。
位置很尷尬。
她整個身體橫在他的腰部以下。
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還抵着什麼,低頭一看位置,驟然漲紅了臉,她好像知道那是什麼了。
真想一頭撞暈過去算了。
她連忙起身躲到一邊去,尷尬地說道:“你自己找不行嗎?”
湛南爵的聲音有些隱忍的沙啞,“我忘了,我穿着病號服,禮物不在我口袋裡。”
“……”宮詩嬈尷尬了。
“如果你要,等我好了再送你。”湛南爵繼續說道。
“也沒有一定想要。”宮詩嬈不好意思地撫了撫眉心。
“又不想要了?”
“不……不是。”宮詩嬈侷促地回答,聽見他若有似無低低的笑意,覺得他剛纔好像是故意套她話的,紅了臉頰,“你真討厭,我不要了!”
“晚了。”湛南爵說道:“非送不可,欠你一個禮物,我記在這兒了。”他本想用右手指指自己的心口,發現右手一點也擡不起來,於是換做左手指了指。
宮詩嬈咬了咬半脣,似乎這一個月來的陰霾都跟着一掃而光了,從不知道,可以再遇見他,再跟他說話聊天,是一件那麼讓人開心的事。
她想到什麼,心情又變得緊張起來。
剛纔程子衿說的那一番話在她腦海不斷縈繞着,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湛南爵,“這一個月來,給我送早餐,送司機,送傘的,都是你找的人?”
“都知道了?”
“真是你……你爲什麼要爲我做這些?”宮詩嬈脫口說到這裡,本想說是因爲喜歡她嗎?卻又覺得這樣有點太自作多情了,於是又在這裡放緩了語調,補充道:“是,因爲內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