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智宸。”
漫長的沉默裡，金薔薇悔恨，難堪，然而，這些都不及心裡的痛，她仰頭看滿臉繁星，語氣沉重，“如果程曦在天有靈的話，我想她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子……她已經死了四年，難道四年你還不足以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嗎？不能因爲她的離世，你就把自己封閉一輩子吧？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她也會難過的。”
“跟我在一起，你就會想到她對嗎？”他迎上她含淚的雙眸，不輕不重的語氣問，爲什麼要說這些？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忘記程曦，在他以爲自己要就要忘記的時候，她卻好像突然冒了出來。
“是……”金薔薇心中一痛，隨即解釋，“可是我也不想，我可能不太自信，可能太愛你，也可能是……是我接受不了你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我覺得即便我擁有了你的下半輩子，也同樣會被那三年所打敗。因爲，那三年對於你來講，已是刻骨銘心。”
沉默，短暫的沉默，漫長的沉默……
“你調查我？”波瀾不驚的語調，卻足以透露出他的不悅。
金薔薇將自己推入一種奇怪的困頓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神經，在這麼美好的夜晚，竟然提起一個死人。惹得他不高興。
“只是好奇，問過莫逸軒……”她如實交待，“他說，程曦就像你心裡的一根刺，不去動還好，動的話就會痛。”
“所以，以後別動。”他聲音低沉。
“……”她咬脣看他。
然而提起的那個人，已然勾起了黎智宸的記憶，他心情莫名哀傷起來，“你切蛋糕吧，再計較就到明天了。”說着，站起身，雙手插-入褲兜，望向滿天繁星，晚風颳來，好似一把利刃在他心頭深深劃過！
“智宸，你知道我許了什麼願嗎？”金薔薇站起身，深深地望着有些疲憊的他，“我希望我們可以早點結婚，我希望你可以忘記程曦，希望我們可以……可以相濡以沫，白頭偕老。我會是一個好妻子的。”
“曦曦，我希望我們可以早點結婚，可以相濡以沫，白頭偕老，一輩子不分開！”
“那……你會是一個好老公嗎？”
“當然！”
“那我也會是一個好妻子的！”
回憶裡的對白，戲謔般調戲着他的心傷，看似平靜的面容，卻蘊含着難已啓脣的傷痛……
“智宸，好嗎？我們結婚好嗎？”金薔薇挽住了他手腕，試探的聲音帶着隱忍的哭腔。婚禮的事，他不曾提起，而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主動。
他收回目光看向她，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而鄭重，“凡事都得一步一步來，我們還年輕，總不能明天就白頭偕老了。”他不動聲色地扯掉她的手。
“智宸……”他願意一步一步來？她就很滿足了。拉着他重新坐回野炊墊上。
將切蛋糕的刀遞給他，期待地詢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照？”
“既然是一步一步來，那眼下要做的就是先解決這個。”他動作嫺熟地將蛋糕切成不大不小的一塊，裝入盤裡，遞給她。這，應該是他對她說過最長的話。
金薔薇捧着碟子，羞澀地笑了笑，在他的注視下，有些拘謹地吃着蛋糕，“好，我都聽你的。”
他是愛自己的吧？剛纔不接自己電話，一定是葉少默那傢伙纏着他，或者他開會手機調成靜音還沒來得及調過來，種種可能，總之不是他故意不接的！
如果他不愛自己，又怎麼會和自己訂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