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懊悔死了,爲什麼不讓保鏢跟着?然而,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隨機應變。
眼裡雖然急出了淚水,但她努力剋制着,保持着冷靜,她的寶寶,從危險中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寶寶,又該面臨自己怎樣的命運?她堅信自己可以保護他。
麪包車在別墅外疾馳而過——
別墅外,久久不見程曦回來的保鏢們,緊張地四處尋找着。
周嫂和沈管家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這人可是在家裡丟了,到時候少爺問起來,誰都有推脫不掉的責任,然而找到了那隻小兔子,也沒有見到程曦影子,而撥打她的電話,還在家裡擱着呢,來電鈴聲怎麼聽怎麼哀涼。
不詳的預感在每個人的心裡蔓延……
偏僻的郊區,麪包車行駛了整整兩個小時,程曦聽見汽笛聲越來越稀疏……
直到後來的再無汽笛聲,面子車才抵達一處廢棄的廠房,這裡方園幾公里,都是沒有開發的荒林,除了些不知名的鳥類,幾乎沒什麼生機,更提說有什麼人會住這兒了。
鳥叫聲有些滲人,聽得程曦蹙了蹙眉心,一股涼意從腳底騰地升起。
車門打開的聲音,程曦被兩個大男人扛下來!非常野蠻地扛進了廠房!
隨後,白星星也趕到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容顏,踩着高跟鞋大大方方走進廠房,那佈滿蜘蛛網的牆角,一個女孩蜷縮在那裡,頭上戴着黑套,手腳被緊緊捆住。就像一隻困獸,在有限的範圍裡掙扎着。
身子因爲害怕而瑟瑟顫抖,平底鞋掙脫着。似乎有極度的恐懼將她包圍着。
白星星脣角一扯,面容冰冷地朝她走去,冰冷的目光落到她已經隆起的小腹,她不悅地皺了眉。幾個不入主流的小混混見她邁開步伐,自覺讓道。
直到她在程曦面前站定,她一手握着匕首,彎身一手摘下她的黑色頭套,順勢扯下了她嘴裡的白布!
透過氣來的程曦,在黑暗的世界裡,突然照入一道光,她喘着氣,有些恍惚得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看清面前這張青純的面孔,她心頭一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世界彷彿靜止了,只留下空氣裡旋轉的小塵埃,兩道視線交融着。
“很震撼嗎?”陌生的聲音。白星星用鋥亮的匕首拍拍她的面頰。笑得春花燦爛。
程曦心一沉,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你是誰?”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會有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從現在起,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程曦,那就是我。”白星星目光凌厲如刀鋒,冰冷的氣勢竟也有些許駭人。她饒有興味的眸光落在匕首上。
“你在幹嘛?”程曦感覺到她眼裡迸出的冷意。即使她再裝鎮定,聲音也顫抖得厲害。
說着,她舉起匕首划向她的臉!
“啊——”慘烈的尖叫聲。
鋒利刀鋒劃過的地方,鮮血瞬間溢出!冰冷的疼痛席捲着程曦,身子都瑟瑟發抖,“不要……不要……”
“別叫,我又不會要你的命!”
打量着沾滿鮮血的匕首,白星星脣角揚起一抹鄙夷的笑,“我只是……想毀了你的容,讓你再也回不到黎智宸身邊而已。”話音剛落,匕首在她光滑的臉蛋上又是一劃!
“啊——”疼得程曦側了臉,她不停地往牆角縮,手腳被死死地捆綁,根本無力反抗,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劇烈的疼感讓她的頭腦更加清醒,保護腹中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不要……我保證不會再回黎家,求求你放過我。我把他讓給你……真的,請你相信我……”
“是麼?”白星星唏噓不已,白她一眼,嘆罵道,“我還以爲你有多愛他呢!比起自己的容貌,黎智宸在你心裡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嘛,他可真是天下第一傻,爲了你竟然差點連命都丟了。”
不等程曦回答,白星星用匕首拍拍她流血的面頰,聲音陰冷,“才兩下,就能毀容?我要的是……面目全非!”
“啊——”
話音未落!兩刀下來!鮮血染紅了程曦淡藍色的毛衣,她疼得有些虛弱,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這樣,咱們來玩個遊戲。”她似乎上了癮,臉上掛着扭曲而得意的笑,“你忍着點,我再劃10下,但是如果你在這其中有一聲叫喊或是悶哼,我就再多劃一下,怎麼樣?”
程曦死死地咬着嘴脣,痛苦而無助地閉上了眼睛……
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激起了白星星的怒意!不就是裝清高裝清純嗎?
匕首殘忍地劃上程曦鮮血淋漓的面頰!
她閉着眼,頭腦海裡一片混沌,疼得麻木了,爲了孩子,這唯的信念……她真的做到了一聲不吭。
白星星瞬間化身瘋狂的魔鬼,並沒有遵守她的諾言,並沒有在第十刀落下的時候收手!
程曦整個面容血肉模糊,那滿臉的鮮血,在她的眼裡,就好像一朵朵妖嬈的罌粟!令她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她累了,手也沒力氣了,才丟下匕首,拍拍手站起來,冷冷地地說,“我就不信如今整容技術再好,像你這樣的,若是還能恢復容貌,我就不叫白星星!”
白星星?程曦努力地撩起眼眸,打量那張青純的面孔,與自己一樣的頭髮,只是那雙眸子裡,卻迸發出一股冷意,讓她不寒而慄。
得意忘形的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透露的信息,還在冷冷地說,“留着你的命,是想看你怎麼痛苦,這個社會是殘酷的,一無所有的你,也應該嘗試嘗試了。不過,如果你死了,那就更好!”
咣噹一聲,她將匕首撿起,隨意地扔到她的腿前,幾分藐視地說:“如果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就自個兒結束了吧。”說完,她轉身離開。料她也活不過今天。要知道,這裡可是荒蕪人煙了,血流盡了,就死了。
是醫生又怎麼樣?醫生也不能靠法力救人。
高跟鞋與地面的輕磕聲,越來越遠……
不入主流的小混混也都隨她散了去。
廢棄的廠房裡,程曦無力地靠在牆角,眼睛翻了幾翻,終於還是閉上了,頭髮上籠了些蜘蛛網,還有兩隻蜘
蛛正爬在她的頭髮上,在她的耳邊吸食鮮紅的美味。
吸入塵埃的她,喉嚨很不舒服,她劇烈地咳嗽幾聲,看着被鮮血染紅的衣裳,就像是失了靈魂的木偶,她瞬間清醒,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不能死!
多年醫生的經驗告訴她,如果再不止血消毒,一定會休克的,到時候,想要保住寶寶的性命就難了。
“寶寶,不怕……”
於是,緩緩地移轉身體,身子微微後仰,被捆綁的雙手抓住了地上的匕首,她不太熟練地割斷了繩索,緊接着又割斷了捆住雙腿的繩索,整個過程,她幾度剋制昏厥,用了整整五分鐘。
扶着牆壁踉蹌地站起身,剛邁開步伐,她只覺頭昏目眩,卻還是緊握着匕首,幾步一踉蹌地走出了廠房。這把匕首,她要留着,如有它日,必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
空曠的荒林裡,灌木叢生,蟲鳴鳥叫。烏雲沉沉,就像鬼片的取景之地。
程曦沒有方向感地行走着,憑着感覺,挑着好走的地兒,臉上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路……
天,陰沉沉的,她一手握着血淋淋的匕首,一手捂着腹部,吃力地前行着……此時的她,只有一個信念,孩子必須活着!
似乎能感受到小寶貝踢着肚皮,她欣慰地笑了笑,儘管面部傳來劇烈的撕裂般的痛!但好在孩子沒事。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下起了銀色的小雨點,最終,程曦的毅力還是敗給了不堪的體力,她重重地倒在了泥土裡……
當白星星迴到別墅的時候,她被震到了,院裡院外,到處站滿了一身戾氣的保鏢,青一色的豪車呈排停放!真是壯觀。
她就好像腳裡被灌了鉛一般,愣愣地杵在那裡,他們這是……搜尋程曦的隊伍?
不知怎地,幾分心虛的她,望着圍牆裡的院子別墅,她忽然覺得有種威懾感。
“程小姐!”周嫂目光朝白星星身上打來,喜出望外地衝過來:“您去哪裡了?可把我們擔心死了!”她握住白星星的胳膊,熱淚盈眶地給她做着檢查。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周嫂嚇得瞪大了眼。還以爲自己出現在幻覺。
白星星呼吸一滯,也意識到大事不妙,更懊悔剛纔沒有直接把程曦腹中的孩子給做了!可是對於親手殺人,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不過轉念一想,她一個人身處荒野,環境如此惡劣,又受了傷,能活下來的可能性應該不大。自生自滅,跟自己關係不會太大,至少她是這麼認爲的。
“程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孩子呢?您的孩子呢?”周嫂似乎比她還着急,她連聲音都顫抖了,眼裡迅速匯聚着淚水,“發生什麼事了?”
白星星暗吸一口氣,脣角上揚,語意淡淡:“沒了,不過我會跟智宸解釋的。”說着,她越過周嫂,往別墅大門走去。言外之意就是,用不着你操心。
連聲音都變了?周嫂還沒回過神來,沈管家已經隨白星星往客廳走去。她也跟了進去。
陸揚也鬆了一口氣,“回來就好。”然後,他吩咐大家都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