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墳場縛術_3

3

死者叫戚靜靜,人如其名,安靜內向。

從死者的親戚、朋友、同事的口中我們知道,戚靜靜的父親下崗後,就沒了穩定的工作,靠給工地幹些苦力賺錢,她母親前不久罹患了癌症。擔負着全家幾乎全部經濟收入的戚靜靜,爲了能給她母親治病,這段時間像是瘋了一樣地賺錢。

戚靜靜是個裝潢公司的銷售推廣人員,幹得多,賺得多。她今年雖然只有二十一歲,但初中專畢業後就在行業裡摸爬滾打的她,也已經算是個老江湖了,在建材行業有着一些人脈。大家都很喜歡她恬靜的性子,所以,業餘時間,爲了賺更多的錢,她也會當一些中間人。比如介紹某建材廠買某原料公司的原料,她從中獲取一些中間人的牽線費用。

“這種公司的銷售,成天都是在外面跑業務的,”主辦偵查員說,“很少有坐班。所以,昨天一整天,戚靜靜的同事都不掌握她的行蹤,只是紛紛反映,這些天,戚靜靜一切正常。”

“戚靜靜還是處女,”大寶說,“調查看,她是不是可能有同性戀或者性變態之類的傾向呢?”

偵查員搖搖頭,說:“沒人反映這方面問題,而且,事發當天中午她去相親了。”

“我們調了死者的手機話單,電話非常多。”胡科長補充道,“是可以印證,死者昨天中午十一點接到了相親對象的電話,應該是赴約了。十二點到兩點之間,有很多電話,查了一下,要麼是客戶的,要麼是公用電話,都沒有什麼好的線索。三點左右就關機了。”

“這個相親對象很可疑啊,”大寶說,“是個什麼人?”

“一個來龍番做生意的小老闆,叫曹哲。”偵查員說,“半個月前來龍番開了個店,現在正在裝修。”

“他多高?”林濤一邊問,一邊拿出等比例的鞋印照片。

通過排除現場民警、死者和發現屍體的村民的鞋印,林濤找到了很多枚一樣的鞋印。不出意外,這個鞋印就是兇手留下的。

“一米七,”偵查員說,“瘦瘦的。”

“很有可能啊。”大寶說,“你看,哪個小姑娘會隨隨便便就被人脫衣服?我估計啊,有可能是相親相上了,然後和小老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談戀愛去了,哪知道小老闆是個變態。”

“脫衣服並不一定是自願的,”胡科長說,“衣服全是碎的。也就是說,兇手是用刀子割碎了衣服,脫掉的。”

“之所以用刀子割,而不是強行脫。”我說,“可能是因爲兇手先捆綁了死者。既然四肢被捆綁,衣服就沒辦法脫了,只有割開。”

“那戚靜靜爲什麼就這麼容易就範?”大寶問。

我搖搖頭,表示不解。

“不太可能。”林濤說,“根據鞋印推算兇手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即便有誤差,也不會誤差這麼多。”

“我也覺得不可能。”我說,“剛來龍番半個月的小老闆,怎麼會對那麼隱蔽的地方那麼熟悉?還知道有墳地,有廢棄磚廠?我在龍番生活好幾年了,都不知道。”

“不管可能不可能,”陳局長髮話了,“他可能是最後和戚靜靜接觸的人。人我們已經抓了,正在審訊。”

我皺皺眉頭,沒說話,心裡對這個局長的魯莽表示厭惡。

“你們先查吧。”林濤顯然也有些厭惡,擡腕看看錶,說,“這起案件的種種表現,都是一起侵財案件。一個老闆,侵財不強姦?我也懷疑,但保留意見。不早了,我們要休息了,明天有消息出來再說。”

深夜回到家裡,鈴鐺睡眼惺忪地起牀給我下了碗麪條,坐在我身邊,一邊看我狼吞虎嚥,一邊聽我說故事。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案件呢?”鈴鐺問。

“我覺得啊,可能就是某種祭祀的儀式。”我說。

“那你看沒看墓碑上的字兒啊?”鈴鐺說,“如果是祭祀,應該選擇一個有紀念性的日子吧?”

“對啊!”我拍了下桌子,“我後悔我開始沒想到,沒去看啊。要不,你現在陪我去看看?”

“我纔不去。”鈴鐺一臉驚恐,“別那麼拼命,早點兒休息吧。”

我哈哈一笑,親了鈴鐺一口:“逗你呢。墓碑又不會跑,明天去就可以啦。不過你這真是提示了我,賢內助啊!”

“說得那麼恐怖……”

第二天一早,我約了林濤、大寶,駕車趕到現場。

現場還有十幾個民警正在進行搜索,我徑直走到發現屍體的墓碑旁。

抗日英雄李華夏烈士之墓

原來這是一個烈士的墓碑,新中國成立後修建的衣冢墓。聽說正是這個李華夏的後人堅決反對,甚至用了極端手段,才讓開發商放棄了這一片土地。

生於一九一零年九月初八,卒於一九四一年六月初四。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拿出手機查了下萬年曆:“案發是在昨天凌晨,昨天就是農曆六月初四!”

我看見林濤和大寶一起打了個激靈。

林濤笑着說:“目測,這案子要破啊。”

專案組的第一步行動受到了挫折,對曹哲的審訊一無所獲。曹哲說,他根本就沒有看上戚靜靜,當天中午在一起吃完飯,就獨自回了家。

“他租住的小區的大門監控證實了這一點。”陳局長有些沮喪。

“就說嘛,”我有些得意,“他沒有作案的條件。不過,從他嘴裡,你們得出什麼線索了沒有?”

主辦偵查員搖搖頭。

我略感可惜,道,“那他們大概幾點結束吃飯的?吃飯後有沒有人再給戚靜靜打電話?”

“查了。”偵查員說,“飯店門口不遠處路邊有一個IC卡電話機,這個號碼給戚靜靜打過一個電話。”

“現在還有人用IC卡電話?”我沉思道。

“可能是爲了躲避偵查,所以不用手機的吧。”林濤說。

“對了,”我擡起頭,說,“女孩被捆綁的那座墳墓,是一個抗日烈士的,而女孩被殺害的那一天就是這個烈士的忌日。我覺得,你們當務之急是要從這個烈士的家人開始查起。目前看,活人獻祭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戚靜靜爲什麼不反抗?”胡科長問。

我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先查着吧,其他也沒有什麼線索。胡科長,不如我們先去討論一下‘六三專案’的情況?”

“好,好,好,去討論,去討論。”陳局長慌忙說。顯然這個“六三專案”一個月都未能發現一點線索,上級領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六三專案’還真是有一些進展。”在法醫辦公室,胡科長說,“屍骨的身份已經搞清楚了。”

“這麼快?”我很驚訝省城刑警的辦案效率。

“其實當初發現手指的時候,就一直在找。”胡科長說,“在周邊省市也都發了協查通報。巧就巧在,屍骨全部找到的昨天夜裡,屍源認定了。DNA也證實了他就是手指的主人。”

胡科長頓了頓,說:“死者是青鄉人,青鄉市立醫院泌尿外科的醫生,叫孟祥平。今年年後在省立醫院進修。他每週週末都會回老家,但是5月16日並沒有回去。他妻子給他打了無數電話,都無法接通,於是5月18日報了警。”

“時間和我們推測的比較一致。”我說,“孟祥平比方將早死了半個多月。只是因爲方將的屍體被拋在鬧市區,所以我們先找到了。那對孟祥平的生前活動軌跡調查了嗎?”

胡科長點點頭,說:“查了。5月14日,週三晚上,孟祥平在醫院食堂吃飯,還有同事看到,15日他休息,16日週五他值二線班,按常理可以不到科室。因爲他一個人獨住一個宿舍,所以14日以後,就沒有人注意到他了。直到17日,孟的妻子給科室主任打電話,才發現他失蹤了。”

“這就是調查結果?”

“是啊。無法確定之後孟祥平的活動軌跡。”胡科長惋惜地說。

“社會關係呢?”我追問道。

胡科長搖搖頭:“目前還在調查,沒有結論。”

案件雖然有了一些進展,但是很快又陷入泥潭。我們三個人和胡科長都顯得很沮喪。這兩個人究竟有什麼聯繫,他們爲何先後被殺,又被這麼殘忍地分屍、剖腹?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繼續等調查結果吧,”胡科長說,“我們手裡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關於祭祀的想法,也很快被推翻了。

陳局長之前對曹哲的懷疑是錯誤的,被我們輕易地預言,他有些沒面子。但這次我們的推測也被調查否定了,他顯得有些耀武揚威。

“我就知道是巧合。”陳局長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活人祭祀?舊社會都不興這個了。”

“怎麼排除的?”我有些不服氣。

“李華夏烈士的後人去年起就不在龍番市居住了。”陳局長說,“李華夏只有一個兒子,已經去世了,一個孫子今年五十歲,一個孫女四十七歲,兩人在南江伺候八十歲的老母親。根據南江市公安局的協查,這兩人一年沒有回來了。”

陳局長指了指主辦偵查員,讓他接着介紹。

偵查員慌忙翻開筆記本,說:“李華夏所有的後人都在去年的時候搬去南江了,就李華夏的曾孫子,十八歲的李建國,在外地上大一,偶爾會回龍番,住在他姨娘家。他從小就是姨娘帶大的,感情很好。”

“這怎麼排除?”我說,“怎麼排除李建國的嫌疑?別忘記了,給戚靜靜打最後一個電話的,是一個IC卡電話機。現在只有大學生還會用這個玩意兒。”

“你知道你曾祖父的名字嗎?”陳局長問我,“我就問名字,我都不問忌日。一個曾孫子,還是大學生,會記得曾祖父的忌日,給他獻祭活人嗎?再說了,我們分析認爲兇手是爲了逃避偵查,才用IC卡電話的。”

我撓撓頭,被說服了:“是了,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起劫財案件。”

“曹哲和戚靜靜他們中午吃的是什麼?”我突然想起了戚靜靜的胃內容物。

“西紅柿炒雞蛋、宮保雞丁,還有一些素菜。”偵查員說。

“看來他沒說謊,”我說,“和胃內容物一致。這也可以肯定,戚靜靜從中午飯後,一直到晚上十二點之間沒有去吃過飯了。”

“這個調查可以查清,胃內容物起不了作用。”陳局長傲慢地說。

“現在死者和兇手是否熟識,都不好說。”林

濤岔開話題打圓場,“死者反抗不激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按理說,即便是熟人,也不會輕易讓人家綁上、割衣服。”

“但至少是對現場環境很熟悉的。”我說,“知道有墳地、有磚廠的人有多少?”

“不少,住那一片的人,都知道。”偵查員說。

“可惜,足跡只能去認定,不能去排除,而且還要找到相對應的鞋子,所以不能作爲甄別犯罪分子的依據。”林濤說。

突然,一名偵查員闖進專案組說:“戚靜靜的銀行卡,剛纔被提取了卡上全部的兩萬元錢。”

陳局長猛然站了起來:“好!取錢人的視頻截圖帶來沒有?”

偵查員搖搖頭,說:“沒有,他戴了個帽子和墨鏡,看不清。”

陳局長又坐了下來:“那你急吼吼地喊什麼,等於沒用。”

“不,”我說,“很有價值。一來我們知道嫌疑人的體態特徵了,二來這個案件的性質終於明確了,至少有一個殺人動機是侵財。”

“是的是的,”偵查員使勁兒點頭,“一米八,身材健壯,背雙肩包。”

“體態特徵和痕跡部門推測的很一致。”我看了眼林濤,說。

“可是,我們仍然沒法去確定偵查範圍啊。”大寶說,“龍番七百萬人口,怎麼找?”

“複檢屍體,看有沒有進一步發現。”我說。

“‘六三專案’目前沒有進展,我們也沒有什麼好做的。”走出會議室,胡科長低聲對我說,“這個案子,你去解剖,你看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我想了想,說:“現在外圍搜索出的所有線索,都是死者戚靜靜留下的東西,只有一樣,應該是犯罪分子隨身攜帶的。”

胡科長低頭思考。

我說:“就是那幾個餅乾袋子。”

“嗯,對。”胡科長說。

“那麼,下一步就去查這幾個餅乾袋子。看看生產商是哪裡,主要銷售渠道是哪裡。”我說,“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胡科長點點頭,說:“我來和支隊長彙報,讓他調人去調查。我們這邊,會仔細檢驗餅乾袋,看有沒有指紋什麼的。”

“犯罪分子反偵查意識很強烈。”我說,“取錢都知道戴帽子、墨鏡,所以我覺得他不太可能在餅乾袋上留下什麼。所以我的建議是從餅乾的生產銷售方面入手。”

“好。”胡科長轉身離去。我看了看林濤和大寶,說:“繼續幹活。”

還沒有到殯儀館,林濤就打來了電話:“剛纔我對死者的包和錢包都檢查了,沒有別人的痕跡,連手套印都沒有,只有死者的指紋。我判斷,可能是死者主動把錢和卡拿給兇手的。”

“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熟人,”我說,“另一種就是被威逼。”

“我也覺得死者一直沒有多少反抗,可能是因爲害怕,”大寶說,“戚靜靜是個膽小的人。”

“你說會不會是和前兩天案子一樣,兇手是採用了非正常體位的性交?”我說。

“不會。非正常體位,他把她脫那麼幹淨做什麼?”大寶說,“而且口腔、肛門也仔細提取了生物檢材,陰性的呀。”

我點點頭,沒說話。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屍體複檢,我們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雖然第一次檢驗是在晚上,但是並沒有什麼遺漏。直到我們再次縫合屍體的時候,我一眼瞥見了死者腳趾上的一些異樣。

陽光照射進解剖室,灑在死者的腳趾上,腳趾中央的皮膚上有一塊斑跡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醒目。

我停下手中的針線活,趴在死者的腳上看。

“怎麼了?”大寶問。

“那天晚上沒有注意到,死者的腳趾上有一塊反光點。”我說。

“那是什麼東西?”大寶問。

我搖搖頭,沒說話。用棉籤擦拭了一遍腳趾,裝進物證袋,脫了解剖服發動了車子,趕往市局DNA實驗室。

實驗室裡,DNA技術人員對我提取的棉籤進行了浸泡和離心,然後取了沉澱物做了一張塗片。我拿過塗片,放在顯微鏡下觀察着。

“漂亮!”我喊道。

“找到了?”DNA室的妹子抿嘴一笑。

“有精子,快做DNA檢驗!”我興奮地說道。

在DNA室門口等着檢驗結果的時候,胡科長也傳來了好消息。

“餅乾袋子我們調查了。”胡科長的聲音透過電話依舊洪亮,“是地方產的餅乾,產地是在陝西省,主要銷售渠道也是在他們省內。按理說,我們省不會有這樣的餅乾出售。而且,與之吻合的,戚靜靜接到的最後一個電話,不是IC卡電話機打的嗎?經過技術處理,可以確定用這個IC卡電話機打電話的那張IC卡,是陝西電信發售的卡片。也就是說,打電話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兇手。”

“陝西?”我說,“兇手是從陝西過來的?陝西過來的怎麼會對我們龍番那一塊地方那麼熟悉?那這案子怎麼辦?我剛從死者的腳趾上提取到了精斑,看來沒用了。全國這麼大,陝西那麼大,怎麼找人?”

“嘿嘿,我這兒有個好消息。”胡科長說,“我馬上到辦公室來,在我的辦公室裡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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