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皇兄,你太壞 分節 11
站在牀前。
蓮語剛剛想伸手,就被蓮言的眼神制止了,蓮言的眼角爲旁邊動了動。
蓮語不着痕跡地縮回了手,她差點忘了,這寢宮裡還有一個影子在。蓮語輕聲問,“要不要宣劉御醫?”
蓮言搖搖頭,“不礙事,皇上應該只是夢靨了,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去把燈都點上。”
雲少棲張大了嘴巴,猛地睜開了眼睛,手中緊緊地拽着什麼東西,一擡頭看見了一張溫柔而擔憂的臉,“小五,你怎麼了?”
雲少棲拼命地喘氣,夢裡的那個小孩子是誰?那個女人爲什麼給人感覺那麼熟悉?雲少棲雙手抱住曲起的雙膝,愣愣地看着手上一截衣袖,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商大人,請問,發生了何事?”翠鳶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商子鳳看了看面前似乎仍然沒有清醒的小人,輕聲道,“不礙事,大概是少爺做噩夢了。”
“小五?”
雲少棲循着聲音看過來,偏着小腦袋,滿臉的茫然。
商子鳳握住雲少棲的手,想把那半截衣袖弄出來,卻突然驚醒了雲少棲。
☆、第41話 噩夢(下)
雲少棲用另一隻手打開商子鳳的手,卻被冰冷的觸感刺激地顫了顫,明明是睡在一個被窩裡,爲什麼這個男人的雙手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是冰冷的,爲什麼連衣服都那麼齊整?
這些問題其實並沒有到達雲少棲的思維裡,他腦子裡只是不斷地這樣閃現這幾個問題。他好像忘了什麼事情?
“小五!”商子鳳猛然提高了聲音,看見那小人兒看他,咬了咬牙,“對不起了,小五。”說完伸手在雲少棲睡穴上一拍,雲少棲晃了晃小腦袋,然後一頭栽倒在商子鳳的手上。商子鳳痛惜地看着手上小人慘白的小臉。
“哼!”黑衣人輕飄飄地落在牀前。
商子鳳趕緊把人放回牀上,然後恭順地立在一邊。
黑衣人修長的手描摹着雲少棲的小臉,有點粗魯地捺去淚水,“不要對標記了本殿下印記的東西出手,否則你知道後果。這是最後一次!滾出去!”
黑衣人重新躺進被子裡,伸手狠狠敲了敲懷中人的小腦袋,“臭小子!誰允許你做噩夢了!”口氣蠻橫而不講理。
然而奇蹟般的,本來還僵硬着肌肉的小人兒竟然因爲這一句話而緩緩放鬆了身體。
黑衣人粗暴地把小人兒抱到自己身上,讓他躺在自己胸口睡覺。然後輕輕在那手腕上一點,剛剛還握得緊緊的小拳頭驀然鬆開來,那半截衣袖就到了黑衣人手裡,黑衣人皺了皺眉,想着身上這件衣服又廢了,然後兇巴巴地對沒有意識的小傢伙吼道,“要記得賠我!”
也許是有力而沉穩的心跳聲安撫了雲少棲,本來皺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早朝時分,王公貴族按身份立於東面,文物大臣立於西面,等着皇上和太后臨朝。
雲少殤低着頭走到御座前坐下,擡頭看着底下的人,宰相李朝陽帶領文武百官參拜。
雲少殤擡頭看了一眼,沒有看到那個男人,估計是一夜歡愛累了沒有趕上早朝。
“平身。”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掌管太監說完,王公貴族文武大臣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雲少殤只是靜靜地看着下面,也沒有說話。
突然,王公貴族首位走出來一人,此人正是剛剛被冊封爲安王的二王爺雲少龍。
“皇上,今日早朝,鳳威大將軍緣何未到?”
雲少殤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
“鳳威大將軍雖然功在朝綱,然而如此藐視天家,理應懲處,否則,皇上初登大位如何服衆?”
太后坐在皇上左下邊,沒有開口,她也很想知道,容舒刻是不是完全沒有把他們母子倆放在眼裡。
“大將軍他,”雲少殤咬了咬嘴脣,“朕派了點任務給大將軍,大將軍趕不及早朝也是情有可原。”
“哦?皇上派給大將軍的任務可是臨幸各大臣家的千金?”雲少龍此言一出,立於西面的好幾位大臣都面如土色,冷汗淋漓。
雲少殤面上一紅,還沒來得及開口,三王爺允王就笑道,“不知道本王可不可以奏請與大將軍有同等待遇啊?”
“要想跟本將軍有同等待遇有何不可?本將軍就怕允王爺精力有限吃不消啊!”調侃的話語從大殿外響起,緊接着鳳威大將軍悠閒而入。
允王爺臉色忽青忽白,偏偏又什麼都不能說,看來他三天前臨幸京城花魁不舉的事已經盡人皆知了,在心底狠狠地給了容舒刻幾刀,僵笑道,“大將軍真會說笑。”
☆、第42話 賜婚(上)
安王不着痕跡地冷冷笑了笑,“皇上,所謂修身齊家平天下,鳳威大將軍作爲我朝第一悍將,修身自是不必說,臣以爲鳳威大將軍應早日齊家,方可輔佐皇上平定天下,聽說西突厥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說罷,隨意地掃了對面的文武大臣一眼。
立刻就有好幾位大臣站了出來,首位是六部之首的兵部總統領連城辭勝,這男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左邊臉頰從眉峰處一道刀疤蜿蜒而下,直直劃過左邊下巴延伸到了脖子上,據傳言這是他在殺害自己親弟弟時被劃上的。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在心腹林立的地下監牢,將自己的親弟弟生生活剮,一片又一片血淋淋的肉被剮下來,那破碎的哀嚎從那張與他有七分相似的臉上發出,強烈地刺激了他的暴虐慾望,讓他興奮不已,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發現,鮮血能帶給他無盡的快感。當他那可憐的親弟弟已經被颳了幾百刀後,仍然沒有斷氣,竟然奇蹟般地掙脫了鎖鏈握住了連城辭勝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在連城辭勝臉上劃下了那一刀,然而,終究因爲力盡,而沒能給連城辭勝造成致命傷。連城辭勝隨即暴怒,將已經死去的親弟弟肢解,屍體殘骸撒向各個地方,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說來也奇怪,連城辭勝明裡暗裡找了不少名醫,皇宮裡的御醫除了常年在外雲遊幾乎沒有在京城出現過的尉遲陽以外,他都試過了,沒有一個人可以治好他臉上的傷,每到變天之際,他臉上的刀疤就會鑽心一般的疼,似乎也有人拿着尖利的刀一刀又一刀地剜着他的肉。
此時,這男人往前一站,諸位大臣都不自覺地往後一退。
“皇上,大將軍確實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請允許我推薦我那剛剛二八的妹妹連城泠,我家泠兒不說精通六藝,難能可貴地是賢惠達雅,配大將軍雖說高攀,但也沒辱沒了大將軍。”
“皇上,臣斗膽舉薦小女葵兒,葵兒自幼聰穎,出生時,有遊方道人路過,言,得此女者福祿雙齊,本應該送入後宮,然,道人附言,此女不可入宮,否則怕會憂及聖體,因此,懇請皇上成全。”宰相李朝陽也不甘落後。
“皇上,臣有個侄女……”
“皇上……”
“皇上……”
頭好疼。
然而那衆人矚目的主角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眼角微挑,看着他笑。
昨天那些委屈突然幻化成無邊的怒氣。
雲少殤,不可那般沒出息!
你是這盛天萬里河山的主子,千萬別辱沒了皇家顏面。
可是,一出口卻是,“衆卿家稍安勿躁,這婚嫁事宜需得兩情相悅方可幸福美滿,一切但憑大將軍自己定奪。”
容舒刻眯了眯眼,似乎很開心,對着年幼的皇上燦爛一笑,“臣一切聽皇上的。”
寬大的袖子裡,雲少殤的小手握得死緊,昨日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了。
爲什麼?
他哪裡做錯了?
如果是他哪裡錯了,爲什麼不告訴他?
容舒刻,容哥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第43話 賜婚(下)
心裡鈍鈍地痛,雲少殤,你忘了,其實這個世上是沒有人需要你的,不去奢望,我們就可以心如止水地活下去。
微微笑了笑,雲少殤悄悄鬆開了握緊的拳頭,他早告訴自己不該奢望的,然而,人就是這樣一種物種,如果沒有可以寄予希望的東西存在,很容易就放棄,他曾經把與容舒刻的重逢當成自己努力活下去的動力,這世上最苦的事情莫過於,苦心的等待換來失望。
再度握緊小小的拳頭,雲少殤開口了,“既然大將軍也有此意,那剛纔上報的七位臣女皆賜婚鳳威大將軍,婚禮比照親王辦理,朕在這裡預祝鳳威大將軍和幾位夫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退朝吧。”
容舒刻玩味地看着那遠去的小小的身影,明明那麼難過,卻硬生生撐着,單薄的背影感覺像是被所有人拋棄了,心底涌出一股慾望,想把這樣的小傢伙壓在身子底下暴烈地進出。
漆黑的夜裡,雲少殤站在寢宮裡,擡頭看着無人的樑上,沉默着,然後輕輕擡起腿,又放了下去。“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着我?”
無人的寢宮沒有迴應。
雲少殤舉步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你回去吧,你回去告訴容舒刻,不要再派任何人監視我。”
黑暗中那抹本來飄忽而又淡定的影子猛然一震,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沒有半點武功的人竟然知道他的存在?
“我現在要出去,你不準跟着我!”雲少殤等了等,終於挫敗地道,“如果你一定要跟,那你出來。”
鳳影深吸一口氣,少爺,對不起了。
一道黑影施施然落在雲少殤面前,來人身材頎長,整個人除了一雙眼睛,再也看不見其他。男人單膝跪在他面前,“主子。”
對於主子知道他的存在這件事,鳳影非常驚訝,但是卻沒有問。
雲少殤卻主動開口,“十年,其實,在這個世上你纔是始終離我最近的那個人吧?”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雲少殤蹲下了身子,擡起頭看着鳳影那雙深邃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嗎?”
是“我”而不是“朕”。
鳳影眼睛裡的光芒閃了一下,很快,“可以,鳳影是屬於主子的。”沒錯,從少爺把他賜給主子開始他就是主子的人了。
“那,從今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幫着容舒刻欺負我?”商量的語氣。
鳳影微微張了張嘴,他是覺得少爺最近舉動有些過分,也有些奇怪,不過,也罷,十年的相處就是塊石頭也早已有了感情,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在他看來,主子本來就是少爺的人,他聽主子的也不算背叛少爺。少爺有所安排,卻並沒有告訴他,那就說明他的任務沒有變,還是保護主子。
“是,主子。”
“我現在要去老書房,你待在書房外面好不好?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主子,鳳影帶你過去,恕鳳影冒犯了。”說罷,鳳影攬住了雲少殤的腰,兩人消失在瓊樓玉宇中。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睛閃了閃,很快就歸於平靜。
☆、第44話 難過的時候(上)
雲少棲整個人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滿地的白雪,覺得百無聊賴。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想到這裡,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恐慌和焦灼,這樣下去,什麼時候他才能報仇?
雲少龍這個不中用的!
或許,他應該想辦法押兩邊,起碼,看起來,雲少殤那個臭小鬼比雲少龍好控制多了。但是,他連走出這該死的綠水澗都不容易了,怎麼去巴結討好那個小鬼?
哎~~~~~~~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雲少棲把手縮進袖子裡,好冷,可是心底卻火急火燎地難受。
“少爺,請你坐好。”萃鳶冷冰冰的聲音驀然響起。
雲少棲背對着翠鳶做了個鬼臉,轉過頭後,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主子吩咐,少爺最近都不用接待客人,少爺好生休養。”萃鳶說完,轉過身去,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剛剛還低眉順目的少年驀然鬆了一口氣又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一抹異樣的情緒快速閃過,又轉回了身子,“對了,主子說怕少爺悶得慌,逢五少爺可以出綠水澗走走,但必須穿着太監服,在外遇到人要說自己是綠水澗的執事太監小綠子,腰牌我待會兒叫人送來。不過,少爺,容我提醒您,有些地方可以去有些地方不能去,希望你記得。別惹麻煩。”
儘管萃鳶那個小賤人說話的口氣讓人想跳起來抽她兩個耳光,但是,他還是高興,終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