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皇兄,你太壞 分節 45
失去知覺了,師父也沒有來。
連師父也不要他了嗎?
不!
雲逸樓猛地站起來,他要去找爹爹,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子影,你倒是說話呀?”鳳子飛差點沒有瘋掉。
“影叔,父皇他?”雲離這次是徹底被嚇傻了,他從來沒有想到強悍如父皇,竟然也會有倒下的一天。
鳳子影仔細檢查了一番,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低下頭在少主面前說,”少主,殤主子回來了。”
“子影……”鳳子飛看子影擺手,趕緊住了嘴去看少主,真是奇蹟,少主的眼睫在動,難道少主聽得見不成?
“少主,殤主子很擔心你呢!受了傷也不肯好好養着,非要來照顧你,要不是我們幾個拼命地勸,他還不聽呢!”看少主手指動了動,鳳子影再接再厲,”少主,你把殤主子弄丟了那麼多年,現如今怎能讓他再難過呢?少主……嚇!”饒是鳳子影也沒想到能有這樣的效果,眼睜睜看着少主坐起來,愣是沒反應過來,倒是鳳欣他們一個個欣喜得很,”少主,你醒了!”“父皇!”
容舒刻轉頭看着一屋子的人,突然下了牀往寢宮外走去。
一屋子的人趕緊跟着。眼看少主去的地方是殤主子的陵寢,鳳子飛嚇了一跳,拉過鳳欣悄悄吩咐,”快,去把扶風王請進宮來,快!”
“少主?”鳳子飛膽戰心驚地喊。
“子飛,打開。”容舒刻靜靜地站在陵寢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被白雪覆蓋了的陵寢。
“少主!”
“打開!”
“是。來人,啓陵!”
雪被掃開,陵寢的門緩緩開啓。
“皇兄,你這是做什麼?殤兒已經安息這麼多年了,你這是要幹什麼?”容舒穎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
容舒刻轉頭看了容舒穎一眼,就是那一眼,讓容舒穎徹底閉嘴。他知道一切都瞞不下去了。
千年寒玉打造的冰棺開啓,裡面空空如也。
容舒穎失聲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容舒刻伸手從冰棺裡拿出殤兒入殮時穿的衣服,然後湊到嘴邊,親了一下,”殤兒,你的容哥哥真是該千刀萬剮啊,讓你一個人待在這麼冷清的地方,難怪你跑掉了。”
“皇兄!”容舒穎嚥了咽口水,徹底被眼前詭異的情景嚇住了。
“子飛,那日是誰帶走了他?”容舒刻閉着眼睛把整張臉埋在那衣服裡,聲音很輕。
“回少主,已經查出來了,是神樂宮的二公子云珞。”
“加派人手,把神樂宮的所在給朕搜出來!”容舒刻癡癡地看着手中的衣服,就彷彿看到了巧笑倩兮的殤兒,”殤兒,別怕,容哥哥這就去接你回來。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皇兄……”容舒刻被皇兄的樣子嚇到了,如果說是當年癲狂的皇兄,他還有辦法,但是面對如今這個冷靜的不像樣子的皇兄,他只覺得膽寒。
鳳子飛拉了容舒穎一把,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下少主一人。
出了陵寢,容舒穎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握住鳳子飛的衣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叔,我也想知道!”雲離直直地看着鳳子飛,有什麼東西即將呼之欲出,而他有預感,他最好不知道的好,可是,不行,他必須知道。
“鳳欣,你去把白丞相和洪統領宣進宮來。”鳳子飛這才轉身對兩位主子道,”請王爺和太子移駕。”
“你說什麼?”容舒穎楞楞地站了起來,又往前走了兩步,”你說殤兒他沒死?”
鳳子飛一臉哀切,”本來是沒死。”
雲離道,”但因爲我,他死了。”
容舒穎猛地轉過頭來看着雲離,”這是怎麼回事?”
雲離沒有回答,只是問,”飛叔,你說他是父皇最愛的人?”
鳳子飛看了太子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但到底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是,是最愛的人,是少主放在心尖兒上的人。當年他離去,少主眼看就要跟着去,王爺沒有辦法,對少主下了忘塵。這麼多年了,少主雖然真的忘了殤主子,但是,潛意識裡他是沒有忘的,否則後宮不會到現在都還是空空如也。”
容舒穎瞪大了眼睛,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直到看到那藏青色的影子,似乎才安心了,一步躥過去,”白溜溜,你快來,本王頭疼死了!”
白丞相壓根兒沒理會王爺,只是上千兩步問鳳欣,”鳳總管,皇上如何了?”
鳳欣搖搖頭。
“我哥他怎麼了?”雲少棲擔憂地問,他身後的洪統領手穩穩地放在他肩頭。”我要去看我哥,他人在哪裡?”
“五王爺,少主他在,”鳳子飛頓了頓才道,”少主他在殤主子的陵寢裡。”
“嚇!”雲少棲捂住嘴巴,”哥他想起來了?”
“應該是吧,少主沒說,我們也不敢問。”
“把發生過的事全都說出來!”洪統領開口。
鳳欣一愣,心想這洪統領好強的氣勢,當下卻沒有遲疑,又把之前跟太子河王爺說的再說了一遍。
洪統領沉默了一下,然後牽住雲少棲的手,”神樂宮的事交給我來查,最快一天,我一定把它的所在告訴你們。”說罷牽着人就走了。
一屋子的人都有點愣,心想這洪統領那隔三差五的病又犯了,又開始目中無人。
“太子殿下,小王爺醒了,正哭鬧呢!”太子宮裡的太監來報。
“飛叔,我去去就來。”
“現在人都走了,說吧,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本王?”容舒穎定定地看着鳳子飛。
鳳子飛看了丞相一眼。
白丞相起身,”臣還有事,先告退。”
“不行!”容舒穎霸道地拉住白溜溜的手,”你不能走!”然後轉頭看着鳳子飛,”他不是外人,沒什麼是他不能知道的,你說吧。”
白丞相沒有像以往一眼甩開扶風王的手,因爲他發現這想來無法無天的扶風王竟然在顫抖。
事到如今,也瞞不下去了,鳳子飛深吸一口氣,這才道,”其實太子是殤主子的血脈。”
“你說什麼?!”縱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容舒穎也沒有想到最後得到的結果是這樣。
“當年,爲保證萬無一失,少主用自己的孩子換掉了剛出生的太子,也就是離兒。本來一切進展都很順利,但不知道殤主子是如何出現在皇宮裡的。”
“也就是說,跟殤兒一起的那個纔是皇兄的孩子?”
鳳子飛點點頭。
“你之所以不肯當着離兒的面說,是爲了不讓他知道他害死了自己的親爹?”
鳳子飛再點點頭,”我怎麼忍心讓他知道這些?”
容舒穎重重地在楠木書案上砸了幾拳,直到那隻拳頭被一雙溫暖的手包裹住,擡頭看見白溜溜溫柔的眼睛,容舒穎終於冷靜下來,”你確定殤兒他?”
“我們親眼看見,那箭從側面穿過咽喉。”鳳子飛臉色灰敗,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那個人再一次死在了他們面前,”不過,傳說神樂宮的二公子醫術了得,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第19話 生死人,肉白骨
“等等,你說神樂宮的二公子醫術高明,但你有沒有想過對方也許是敵非友?”白丞相蹙眉。
“白夜,你說的是真的?”容舒穎傻傻地問着他的白溜溜。
“是一種假設。”白夜白了容舒穎一眼,“但是我們必須有這個準備,如果真是這樣,那,皇上怎麼辦?”
“爲今之計,還是先找到人再說。”鳳欣沉吟。
“唉……”雲珞嘆息,伸手輕撫那蒼白的容顏。
“公子,小主子他?”蓮話勳臉色都白了,連聲音都在不自覺地顫抖,這暌違了多年的小主子,終於又回到他們身邊了,可是……
“你說說你,”雲珞不知爲何滿眼的寵溺,“就算因爲二哥沒有及時來救你,也不該這麼頑皮纔是,那個人渣值得嗎?”
“二公子,你在說什麼啊?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救人嗎?二公子!”蓮話勳直跺腳。
“小四,稍安勿躁!”蓮言勳嚴肅地警告。
“小四,你放心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們家公子失手過?”蓮文勳微笑。
“行了,別給我戴高帽了。你們下去準備,今晚子時,我要爲殤兒行鍼。”
“也就是說,”話勳瞪大了眼睛充滿希望地問,“小主子還有救?”
“你懷疑公子我的醫術?”雲珞冷森森地問。
“不敢不敢!話勳這就去準備!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回神樂宮了!”說着蹦蹦跳跳地拉着一直一言不發的語勳下去準備行鍼的東西了。
“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嗎?”雲珞頭也不回地看着牀上似乎一點生氣都沒有的人。
“言勳不知。”蓮言勳靜靜地站在二公子身後。
“因爲他笨!”說罷,在那蒼白的臉上狠狠地擰了一下,“你說說,他的心智都長到哪裡去了?九年前,因爲那個男人引刀自戳,九年後居然又拿刀想戳自己的心窩子,他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哼!這次,那個男人休想從我手上把人帶走,我倒要看看,這男人能犧牲到什麼程度!”似乎又嘆了一口氣,雲珞放鬆了捏人的力道,“那個小鬼呢?”
“我們的人跟着追出去,卻詭異地把人跟丟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蹤跡。”
“什麼?!”雲珞撥空看了蓮言勳一眼,“你們是立志要當酒囊飯袋嗎?還不趕緊去找!要是殤兒醒來發現自己的寶貝兒不見了,你們自己跟他解釋去,我可不管。”
“是,公子。”
“等等,你把那小子帶回來了?”雲珞冷冷地問。
蓮言勳撲通一聲跪在地,“言勳知罪。只是那孩子太無辜,所以……”
“行了,你以爲我是什麼殺人魔王?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不過你要記得,我畢竟殺了他親生父親,你是準備把他安頓在神樂宮隨時給我兩刀?”
“公子請放心,這個言勳已經處理好了,絕對不會給神樂宮帶來麻煩。”
見公子不再言語,雲珞這才離去。
“喂,木頭,這個給你。今天二堂主沒空理你。”一個下人砰一聲把一個海碗扔到桌上,一股餿味立刻瀰漫出來。而被叫做木頭的人竟然眉頭都沒皺的低下頭吃飯,可能是因爲手上沒力,所以無法用手。那下人在一旁幸災樂禍,卻猛地尖叫出聲,不過是瞬間的功夫,就硬生生地被一條烏金皮鞭砸到了院子裡。
“二……二堂主!”那下人慘白了一張臉。然而二堂主卻連頭都沒回,伸手抄起桌上的剩菜剩飯直直地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又砸了個四腳朝天鬼哭狼嚎。
“你爲什麼要吃?”蓮語勳憤怒地責問面前的男人。
男人擡起頭,一雙深邃的眼睛溫柔地看着眼前炸毛的人,“我要活着,直到見到殤主子的那天。”
“你倒忠心。”
“二堂主,飯菜送來了。”下人端上來可口的飯菜,輕聲詢問,“剛纔那個宮奴如何處置?”
“殺了。”蓮語勳頭也不回地端起碗,如往常一樣喂男人吃飯,男人卻搖了搖頭。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蓮語勳不知爲何,今天火氣特別大。
男人費力地擡起手來,把對面氣紅了一張臉的愛人攬進懷裡,然後給等着吩咐的宮人搖了搖頭,適宜他不用因爲這麼點小事把人給殺了。眼看那宮人離去,這才道,“在怕什麼?有我在呢。”
“哼,有你在有什麼用?”蓮語勳諷刺,“這麼多年來,你還不是連這個院子都沒有走出去過!”
“你以爲,只要我想,我會走不出去嗎?”男人蒼白的臉上浮現霸氣。
“你果然還是想逃走!”蓮語勳憤怒地一把把男人扔到牀上去,三兩下扒了男人的衣服,常年不見陽光的身子異常白皙消瘦,卻讓正在施暴的人猛地哭了出來。
“傻瓜。”男人輕柔地撫摸着懷裡人的頭髮,“我要是想走還會等到現在嗎?你已經把我變成你一個人的了。”
“你真的不會走?”蓮語勳擡起頭,難得地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