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妤霖一愣,想起剛纔揮出的那幾鞭,頓時有些訕訕的,不由得放鬆了手上的勁道,停下腳步,側身看了一眼阿原子,色厲內荏道:“你要來儘管來,本殿下知道奈你不得,但不管你用盡什麼手段,本殿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說完,甘妤霖纔看到跪在地上的少女們,皺眉道:“給本殿下滾回去吧!”
少女們不敢耽擱,紛紛行禮退下,真難爲她們急着離開的時候還能如此端莊。
“至於這個可憐的小東西……”甘妤霖掃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少女,冷笑一聲,“阿原子,這個人就賞給你了,本殿下聽說她可是非常仰慕你的才華呢!”
“本君能夠認爲殿下這是在吃醋嗎?”阿原子看也不看那名昏迷的少女,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甘妤霖,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甘妤霖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也不搭阿原子的話,轉回身便離開了。
直到甘妤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阿原子的視線裡,阿原子才分出精神去管醒過來後便一直跪在他面前的少女。面對少女臉上的期盼,阿原子躬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只一開口便撕碎了她心中的妄念,“來人啊,拖下去杖斃!”
甘妤霖回到寢宮,在宮侍的伺候下正打算午睡,便聽到主後襬駕到此的聲音,卻沒有起身的打算,而是快速地用被子擋住了頭。穿着淺青色長袍腰束金絲帶的主後走進寢宮時,看到的便是甘妤霖蜷縮在被子裡的場景,不免失笑。
“霖兒,你這又是使的什麼性子?”主後襬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便坐到牀邊,剛想掀開被子,就看到被下的人形微動,裹着被子往牆角滾去。
不待主後說話,甘妤霖便露出了一雙委屈的眼睛,背靠着牆坐了起來。
“父後,霖兒不是在耍性子,只是覺得委屈罷了!”與之前的陰狠不同,甘妤霖在面對主後的時候,多了一分親近以及不易察覺的依賴。
主後自是能感受到甘妤霖對他的依賴,心中微暖的同時又感到有些酸澀,不禁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龐,“你母皇也有爲難之處,並不是不相信你!”
甘妤霖面色一冷,推開主後的手,一個翻身便鑽到了被窩裡,只露出個後腦勺給主後看。主後一愣,想起“擋咒”一事,這違心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想了想,主後就轉移了話題,輕聲道:“霖兒,你和原正君也該圓房了,就是他過去有再大的錯處,你這些年的冷待也足夠他受的了。那德平君再好,你也不能如此偏寵,若是一不小心讓德平君先有了孩子,不就打了原正君的臉面嗎?”
“哼,他還有什麼臉面?一個心繫他人的男人,用得着我費心去維護嗎?要不是當初他恬不知恥的設計我,這太女正君的位置怎麼會輪得到他來坐?”甘妤霖掀開被子,好看的容顏此刻竟顯得有些扭曲,似是想起了什麼齷齪之事。
主後輕嘆一聲,雖不想這麼跟甘妤霖說話,但爲了她好,還是冷了語氣怒道:“霖兒,別忘了原正君是丞相家的公子,你就是對他有天大的不滿,也不能不顧及丞相的面子。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須知隔房有耳,你我皆是身不由己啊!”
甘妤霖不服氣的剛想反駁,卻在對上主後那雙死寂的眼睛時,妥協的點了點頭。主後眉眼稍緩,伸手揉了揉甘妤霖的頭,便開口詢問她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還是很痛,不過霖兒皮糙肉厚,很快就會好的!”甘妤霖強打精神調笑道。
主後沒好氣的點了點甘妤霖的額頭,就吩咐宮人將他帶來的補品送到太女宮的庫房裡。甘妤霖又和主後聊了幾句後,就在主後的輕撫下緩緩的進入了睡眠。
不一會,甘妤霖均勻的呼吸聲隱隱從被子裡傳來,主後輕笑,替她掖好被角便悄聲離開了。待主後離開,那名身形佝僂的宮侍輕飄飄的走進寢室裡,反手將門關上。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甘妤霖就睜開了眼睛,清明的眼神哪有一絲睡意?
“少主,這裡安全了!”名爲或映的宮侍走到牀前十步遠的位置停下,右手握拳放於左肩,微微彎腰,似在行禮,再擡頭時,露出了一張平凡無奇的臉。
甘妤霖點點頭,靈活的從牀上躍下,就快速地穿好了或映遞過來的一套便服。
整理完畢,甘妤霖示意或映在這裡留守,便走到牀榻邊,彎腰伸手按住了一顆鑲嵌在牀榻邊的黑色石頭。只見她輕按黑石三次後,牀榻前五步遠的位置便浮出一個石雕手柄,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人能想得到這本該無甚稀奇的地磚竟藏着如此玄機。輕輕拉動石柄,一道暗門便出現在甘妤霖面前,神秘而誘人。
待甘妤霖跳入暗門下隱藏的小道時,或映便關上暗門,躺到牀上假扮甘妤霖。
蜿蜒的小道沒有一絲光亮,卻不影響甘妤霖行走。沒一會,她便走到了一道石門前,左手伸出,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輕拍了三下,石門便自動打開了。
進入石門,一座地下宮殿便出現在眼前,由無數顆鑲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照明,恍若白晝之光景。放眼望去皆是栩栩如生的石雕,其中以一對相擁的璧人最爲形象生動,便是眼裡的濃情,都完好的展現出來了,看樣子應是這地宮的主人。
甘妤霖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經過一道長長的走廊,又轉了幾個彎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處十分簡樸的住所,僅一桌兩椅及一張暖玉牀。一名身着白色長袍腰束紅底金絲帶外罩黑色披肩的男子,正盤腿坐在牀上,似在調節氣息。
男子容顏憔悴,卻不難看出他往昔的俊美,眉眼間自有一番風情。身如弱柳,似乎不怎麼健康,臉色略顯蒼白,一頭白髮讓他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老。
站在男子身前護衛的是兩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看樣子,年紀要比男子小些。
甘妤霖進入房間後,兩名黑衣男子向她行了個與或映一致的禮後,便一左一右的退到了角落裡。白衣男子睜開眼睛,在看到甘妤霖的那一刻,不由得露出了個微笑。甘妤霖利落的爬上牀,學着白衣男子的姿勢,盤腿調節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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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衣男子和甘妤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便停止了調節氣息的活動。甘妤霖率先跳下牀,伸出手攙扶白衣男子行至桌前坐下。
隨後甘妤霖便接過左邊那名黑衣男子遞過來的木梳,替白衣男子梳起頭來。
“父後,你這頭髮總該要整理一下的,整日披頭散髮,莫不是以爲這樣能夠嚇死甘城也那老婦?”甘妤霖輕柔的替男子梳理髮尾,略帶些嬌嗔的說道。
白衣男子卻不惱,贊同的點點頭,輕笑道:“若是能嚇死那老婦,倒也省事!”
“……”甘妤霖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接着替白衣男子打理髮髻了。
“聽說那老婦打了你板子,可還疼?”白衣男子說罷,神色微凝,似乎怒了。
甘妤霖誇張的扭了扭腰,不屑道:“那點板子我還不放在眼裡,再說她現在比誰都怕我死,我要是死了,誰給她最愛的女兒甘子也擋咒呢?所以,她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可能就要花一個晚上的時間來療傷,不能準時練功了。”
白衣男子冷笑道:“可惜她不知道,不管她如何努力,血咒最終都會報應在甘子也身上!我真期待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是什麼臉色,但我也許撐不到……”
“父後!”甘妤霖拔高了聲調,聲音裡滿是不贊同,手上的勁道也用力了些。
白衣男子自覺失言,便轉移了話題,說的話竟與主後勸說甘妤霖的話類似,“霖兒,你也該找個人圓房了,若是實在不喜歡你宮裡的那些侍人,我便派人去給你尋個清白的良家男子。不然待你練到最後一層功法,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甘妤霖點點頭,替白衣男子梳好了髮髻,就看了右邊男子一眼,戲謔道:“其實父後要是捨得,身邊就有最合適的人選,又何必費那個力氣去尋人呢?”
白衣男子一愣,隨即笑罵道:“你這個臭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站在右邊的男子低下了頭,耳根似有些泛紅,讓左邊男子看了一陣好笑。
收回戲謔,甘妤霖跪在白衣男子身邊,將頭枕在他膝蓋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輕聲道:“我要找一個跟父後一樣的男子,不然,寧可不練那最後一層功法!”
“胡鬧!”白衣男子伸手彈了彈甘妤霖的腦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略顯頹喪,“我有什麼好的,連自己的妻主都保護不了,還要自己的女兒認賊做母……霖兒,你可怪我,怪我將你放到甘城也那老婦的身邊,怪我不能保護……”
“不怪!”甘妤霖擡起頭,眼裡滿是堅定,“因爲霖兒是母皇和父後的女兒!”
白衣男子忍不住揉了揉甘妤霖的頭,自言自語道:“阿燚,你聽到了嗎?”
“父後,你再多跟我說說母皇的事唄!”甘妤霖好奇地眨眨眼,撒嬌道。
言千歌撫摸着甘妤霖的頭髮,陷入了回憶般的說道:“我初見她的時候……”
甘妤霖回到寢宮換好衣服的時候,正巧德平君身邊的貼身宮侍爾初過來稟報德平君身體不適,晚上就不過來陪她用膳了。甘妤霖一聽,覺得蹊蹺,就讓爾初彙報德平君那裡發生的事。爾初不敢猶豫,也不敢直說,只得隱晦的點出阿原子有去看過德平君,且他們交談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沒有宮侍在旁邊伺候的。
甘妤霖聽完,不由得怒罵了阿原子一聲,便披頭散髮的在或映的攙扶下往德平君那裡趕去。爾初見狀,不由得暗道,看來德平君真是深得太女寵愛啊。
來到德平君的寢宮青殿,甘妤霖顧不得搭理紛紛跪下行禮的宮侍們,一邊走一邊呼喚着德平君的名字。不多時,一名披着白色披肩看不清裡面穿了什麼的男子便在兩名宮侍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甘妤霖一看,便趕緊下令讓人將他扶回去。
一番折騰後,甘妤霖坐在睡榻邊,正欲說話,就看見男子解開披肩隨手一扔,露出了不着寸縷的身體。甘妤霖一愣,隨即綻放出一個笑容,招手示意男子過來。
“青月,你還是不信本殿下嗎?”甘妤霖抱着男子躺下,親了親他的臉。
青月綿猛地翻身,將甘妤霖壓在身下,低聲道:“殿下,青月只是不安罷了!”
“本殿下身邊有很多男人,卻只碰過你一人,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你安心嗎?”甘妤霖伸手撫摸着青月綿的胸膛,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呼吸也漸漸粗重。
青月綿將臉埋在甘妤霖肩膀上,帶着一絲悽苦,無奈道:“可青月到現在都沒能爲殿下孕育子嗣,這心裡怎麼都不能踏實,若能有個孩子,青月也不會……”
“阿月,我們還年輕,你又何必着急?太醫不是說了嗎,你的身體非常好,只待一個契機便可懷上孩子。”甘妤霖的手不停地往下摸,撩撥得青月綿失神了。
好不容易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青月綿略帶酸意的說道:“可青月一日沒懷孩子一日便會受人非議,如此,實在是不該再霸佔殿下了。原正君說得對,他更有資格爲殿下孕育子嗣,青月便是殿下親自選的平君,也越不過他這正君……”
“他算個什麼東西,別管他,來……”甘妤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眼裡滿是動人的□□,青月綿笑了笑,便殷勤的爲甘妤霖寬衣,動作不可謂不熟練。
“哦哦哦……嗯嗯嗯……”一陣羞人的聲音響起,爾初等宮侍皆是面紅耳赤,太女殿下和德平君真是厲害,晚膳都沒用就行房事,再說太女殿下身上還有傷呢!
寢室內,青月綿面色緋紅的抱着被子不停地低吟,甘妤霖卻閉目站在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