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 高昂雞鳴劃過破曉的天際,點點燈光在鎮上慢慢亮起。
盼盼抖索着把手伸出溫暖的被窩,又坐着打了一會盹, 才依依不捨離開牀。冷水撲在臉上, 她被刺的打了個激靈, 這下睡意完全跑光了。梳完頭, 盼盼瞥見安靜躺在桌上的銀簪子, 想起那人,臉上不禁浮起笑意。將簪子斜斜的插入髮髻,鏡子裡的人兒俊俏的小臉蛋不染而紅, 像桃花瓣似粉粉嫩嫩,頭上簡約大方的銀簪子更添幾分色彩。
“好看的。”盼盼對鏡子裡的自己很滿意, 忍不住誇道。
自戀完了, 該幹活的幹活, 該開店的開店。一年的第一天,大部分人都會在家吃, 所以吃客並沒有以往多。這到讓盼盼鬆了一口氣,她昨天還擔心人會很多,不能按時關門呢。
辰時一過,盼盼便掛上休息的牌子,回到院中把李嬸又送來的蘿蔔給洗了, 蘿蔔餃子在冬天吃最適合了。
不知道鄒胥說要和他過元旦, 會怎麼過呢?盼盼一邊洗刷着蘿蔔, 一邊想入非非。說到底, 她只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姑娘, 還是很期待呢。
鄒胥來時就看見兩隻手被凍的和蘿蔔差不多胖的小女人在傻笑。
“我來洗。”鄒胥放下手裡的東西,一把把兩個豬蹄從水裡撈了起來。
啊?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盼盼毫無準備的就被人抓住了手, 看清是鄒胥後,紅着臉想從他的手裡掙脫開來,“就幾個了,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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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大手包住了冰入刺骨的小手,鄒胥皺緊了眉頭,“下次記得燒熱水洗這些,那些柴又不是裝飾,別偷懶。”
“嘿嘿,知道啦。”她就是偷懶燒水來着。
鄒胥把她從凳子上拉了起來,自己坐下,“我帶了些肉過來,你去燒水把它過水了。”
盼盼聽見有肉,忙跑過去看。鄒胥帶了不少肉,一塊豬肋排,一塊豬後腿,都是新鮮的。哇,有口福了!
“豬肋排做糖醋小排,後腿肉就包餃子吃,好嗎?”盼盼拎起兩塊肉向廚房走去。
“嗯。”鄒胥把最後一個蘿蔔洗好,放進籃子中,拎着籃子跟在後面進了廚房。
鄒胥在前面從水缸裡把水舀了到鍋裡,盼盼則是在竈臺後麪點火。
架好木柴,橙紅橙紅的火焰在竈膛裡燃起,盼盼立刻把手湊到竈口,舒服的她恨不得把頭也伸過去。冬天燒火真是一種享受啊。
·鄒胥看着她幸福的小樣,俊臉的冰意融化不少,“蘿蔔是要吃餃子嗎?”
“嗯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鄒胥挽起袖子,熟練地右手拿起菜刀,左手輕車熟路拿過一個蘿蔔去了皮,‘得得得’沒幾下,蘿蔔就被切成粗細均等的大小。
切個菜也能切的那麼認真好看啊。盼盼坐在小板凳上,烘着暖氣,瞧着如此賢良的男人,覺得日子過成這樣也是愜意極了。
“鄒奶奶一個人在家吃嗎?要不也把她叫來一起吃吧。”元旦的,一個老人家在家孤苦伶仃的吃飯太可憐了吧。
“不用了,她走親戚去了。”鄒老太巴不得鄒胥一天都呆在那,晚上也不要回來了,聽到他要和盼盼一起過元旦,馬上打包好行李走親戚去了。
臉皮再厚,盼盼也不好意思自己在那躲懶,讓他一個人忙活,便拿了一個盆在他旁邊認真的和起麪糰來了。和麪團盼盼是拿手的,畢竟每天早上都會幹,和起來得心應手。
鄒胥切好絲,便停下來看她和麪團。
纖細的小手臂不停的在白白胖胖的麪糰上揉和,也不知道他一隻手就可以折斷的小胳膊哪來那麼多能量來忙前忙後的。
“你快去把鍋裡的肉撈起來。”他那麼灼熱的視線,她想忽視都難,看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鄒胥難得沒有調侃她,乖乖聽話撈肉去了。他就是喜歡她指使他幹活,使喚慣了才合他心意呢。
接下來,鄒胥包餃子,盼盼炒菜,兩人都沒有人講話,只能聽到鏟子刮過鍋子的響聲和濃郁的菜香氣。
等到餃子出鍋,早就已經過了飯點,盼盼餓的飢腸轆轆,兩眼冒星了。
一個餃子入嘴,盼盼好吃的要哭出聲音了,好好吃!也不顧燙嘴,忙又加了一個。“鄒胥,你這餡絆的絕了,以後你不買肉也可以來我店包餃子來賣。”明明是一樣的佐料,爲什麼他做的那麼好吃。
鄒胥不似她那麼猴急,即使餓他的動作也是有條不紊的,“我的餃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到的,不過你請我來,我可以考慮。”
這傲嬌樣,盼盼見多了也習慣了。人家有本事,人家就是老大!
“茶壺在哪?”鄒胥起身,想泡壺茶清清口。
“碗筷櫃的最上面。”吃的太飽,她一點都不想動,只想歇歇。她發現只要鄒胥在她旁邊,她就比較懶,還好他勤快,不然以後沒法過日子了。
“茶葉呢?”後面傳來聲音。
“在抽屜裡吧。”不想動。
“沒有。”
“我用一個小盒子裝的,你仔細找找。”不想動。
鄒胥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回頭看着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小女人,直接走上前攔腰抱起,一手還拖着她的小屁屁,就像是在抱一個不會走路的小娃娃。
“你來找。”懶沒有關係,有他就行。
突然升高,盼盼嚇了一大跳,搞清楚狀況後,羞的拍着身上的手,大叫:“快剛我下來!我自己走!”兩條小細腿還撲棱撲棱的蹬着。
“別動,快找。”聲音低沉帶着嘶啞。一個活蹦亂跳的女人在他身上扭來扭去,還是他喜歡的女人,他......
盼盼感覺到後背越來越熱,不敢亂動,僵硬的窩在他懷裡。茶葉茶葉,茶葉在哪啊?!盼盼一頓搜尋,好不容在櫃子旮旯角落裡翻出,她才能重獲自由。
她再也不偷懶了!她發誓!加一句,在鄒胥面前!
直到喝完茶,盼盼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能面對這個男人。
鄒胥擡眼看了眼外面的太陽,淡淡的說道:“我們走吧。”
“去哪?”她想睡午覺了。
“城外。”鄒胥不多說,把她推到了馬車上。一個跨越,漂亮的身姿坐在了前面。
馬車的四個角上掛着鈴鐺,馬一動,鈴鐺鈴鈴鈴響。馬車駛出城門,一路向西。
盼盼在車裡,顛的昏昏欲睡,還好座墊是厚厚的毛毯,她索性躺着小睡了會。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她揉揉眼睛在鄒胥的幫扶下,下了馬車。鄒胥從裡面的座墊下翻出披風,給她繫好。盼盼認得這個,是上次鄒胥給她系的那件。
盼盼環顧四周打量,發現巧了,這不就是當時她埋張伯的那個山嘛。雖然山上葉子掉的差不多了,但她來過幾次,還是認得的。
“我們來這做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鄒胥給她拉好披風,便拉着她往山上走。
大冬天的,動物大都冬眠了,樹葉也掉光了,一眼望去,山裡只有他們兩個大活人,連鳥都不蹤影。
走了半個時辰,盼盼覺得鄒胥是帶她爬山來了,而且是爬那麼光溜溜的山......
“累了?”鄒胥感到身邊人越走越慢,走到她前面蹲下,示意她上來。
“我還能走。”盼盼繞過前面的人,加快腳步,示意她還有體力。
鄒胥悠悠起來,跟在小步快走的小人兒後面。
穿的多,不一會盼盼就氣喘吁吁,感覺肺在火燎燎的燒。早知道是爬山,她還不如在家睡午覺呢,難得有一個大好下午可以蹉跎。
就在她感覺不行的時候,鄒胥上前一步拉住她,“走慢點,我跟不上。”
盼盼長吁一口氣,還好她不是一個人,原來他也會累啊。
鄒胥是個堅持的人,要爬就爬到了山頂,盼盼覺得腳後跟痠痛痠痛的。她當初不該不好意思的,應該用重量讓他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