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先生。”李秘書兩眼微紅地看了眼樑宏光，深吸了口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躺在病牀上的譚老爺子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樑宏光，臉上表情倒是坦然，似乎早已經接受了現實，看到樑宏光苦着臉搖頭，當即微笑着朝李秘書道：“小李，別……別再難爲樑先生了，我的身體……我清楚……“
“老爺子。”李秘書聞言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古老爺子忍不住把腦袋扭到一邊直抹眼淚，真是催人淚下。
就在這時，病房的房門響了一下。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立時齊聚過去，只見拄着柺杖的曹老爺子帶着顏亞楠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顏亞楠聽聞老爺子病危，哪裡顧得上換衣服，穿着病服上了車趕到了軍營醫院。
一進門，看到躺在病牀上的譚老爺子臉色慘白鼻子裡插着管子，顏亞楠那顆心立時被刀扎一般，心痛如絞，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顏亞楠回國的時間本來是絕佳的，偏偏他掛念着戰友家屬，義無返顧的再次啓程離開了燕京，導致敵人有機可趁襲擊了海濱別墅，甚至差點錯過醫治老爺子的最佳機會。
一想到自己做下的種種愚蠢之事，顏亞楠死的心都有了。
現在看到病重的譚老爺子，顏亞楠都沒臉去面對老爺子，心裡愧疚的不行。
李秘書和古老爺子見狀抹了把眼淚，調節了下情緒，勉強一笑朝曹老爺子打招呼，然後目光直接落在了顏亞楠身上，目光復雜。
至於樑宏光根本不知道顏亞楠和黃同濟的關係，甚至沒有見過顏亞楠，正上下審視顏亞楠。
躺在病牀上的譚老爺子因爲角度問題，看不到門口，只是聽聲音感覺有人進來，立時歪着脖子看了看李秘書，激動道：“是……是不是阿楠來了？是不是我的阿楠來了？快，快讓他來見我……我想見我孫兒……”
孫兒？眼前的年輕人是譚老的孫子？
樑宏光立時重新審視了一番顏亞楠。
站在門口的顏亞楠滿臉痛楚地愣在那裡，心如刀絞，渾渾噩噩的，無臉面對譚老爺子。
旁邊的曹老爺子見狀用力推了顏亞楠一把，給了他一個很有深意的眼神。
看了看曹老爺子，顏亞楠深吸了口氣含着淚慢悠悠地晃了上去，步伐沉重，隨後撲通一聲跪在病牀前，兩眼微紅道：“爺爺……爺爺……我……我來了……”
“阿楠。”譚老爺子費勁地把手自被窩裡伸了出來，輕輕地撫摸着顏亞楠的臉頰，不禁老淚縱橫道：“我的乖孫兒，我……我真的好像……好像一直做你背後的保護傘啊，但是爺爺是真的不行了，以後……以後你得靠自己了……”
病重的譚老爺子命不保夕，卻依然牽掛着顏亞楠，聽的顏亞楠眼淚止不住地流。
“爺爺。”顏亞楠當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抓住譚老爺子的手，一臉痛苦地流淚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早早回來的，我真是沒臉見您啊……”
看到眼前的一幕，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感慨萬千，把腦袋扭到一邊直抹眼淚。
譚老爺子一臉溺愛地看着顏亞楠，虛弱道：“怎麼……怎麼能怪你？一切都是註定的，爺爺活了快九十歲了，臨老臨老還能看到重孫誕生，上天已經足夠的疼愛我了，唯獨放心不下的是你啊，你是個闖禍精，沒有爺爺在，你以後得收斂，不能再鬧事了，明白嗎？”
“不會的。”顏亞楠聞言淚流滿面地看着譚老爺子，拼命搖頭道：“不會的，我不會讓您有事的，我會讓您長命百歲的。”
“傻孫兒啊，長命百歲的那都是老王八，爺爺活夠了，夠本了。”
跪在地上的顏亞楠立時抹了把眼淚，目光堅定道：“不會的，您聽我的，千萬不能放棄，我有辦法延長您的壽命，我真的有，但是前提是您的有毅力，千萬不能放棄，我還沒有機會好好孝敬您，所以您千萬不能放棄，知道嗎？”
顏亞楠是真心有些被譚老爺子的一番話嚇住了。
曾經的譚老爺子是何等氣魄，怎麼可能說得出自己活夠本的話？譚老爺子何時說過如此消極的話？
有時候一個人的意志完全能創造奇蹟，甚至戰勝病魔。
但是意識消沉，哪怕是有神丹妙藥都無法醫治，顏亞楠不知道譚老爺子爲何會意志消極，不過他知道自己不多多鼓勵老爺子，只怕自己有辦法保住譚老爺子，由於譚老爺子意志消極，恐怕也保不了多久。
“不是，樑先生都沒辦法，你……你真的有辦法？”譚老爺子半信半疑地看着顏亞楠。
顏亞楠目光堅定道：“只要您相信我，我肯定有辦法延長您的壽命。”
旁邊的樑宏光聞言瞪眼難以置信地盯着顏亞楠，心裡一陣嘀咕，開什麼玩笑？延長壽命？說的那麼草率，你能行那還請我們師徒作甚？
當然有些話他是不可能說出口的，同時懷疑顏亞楠是不是在安慰譚老爺子罷了。
“爺爺相信你，爺爺相信你。”譚老爺子激動地抓住顏亞楠的手不放。
看得出來譚老爺子同樣希望多活幾年，畢竟誰都不願意死，何況譚老爺子是剛享受到了天倫之樂，兒孫滿堂，怎麼可能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人世？
顏亞楠微笑着拍了拍譚老爺子的手，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安撫了譚老爺子兩句，然後鬆開譚老爺子的手，轉身看了看李秘書等人，深吸了口氣道：“我需要點時間來醫治爺爺，你們能否先出去等候？”
出去等候是沒問題的，關鍵是衆人都懷疑顏亞楠是不是有能力真的能延長老爺子壽命，萬一顏亞楠沒把握把老爺子給治死了，那就熱鬧了。
想到這裡，李秘書和古老爺子下意識地看了看曹老爺子，拼命地使眼色。
有些話他們倆不合適問，但是曹老爺子身份不同，現在他們倆只能把皮球提到曹老爺子懷裡，不求制止，只求問個明白，至少知道顏亞楠是如何延長老爺子壽命的。
真的是亂來那肯定得制止，若是單純的安慰老爺子倒是可行。